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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空间里的粮食成熟了好几拨,她小心地放在空间的仓库里,种子质量不好,所以粮食产量不高,空间的农场种植期很短,二十天就能收获,她改变不了种子的质量,只能靠一次次的数量积攒。

农村的家庭副业搞的如火如荼,荒山被开垦种上果树,院门前种树种菜,还有的人家从生产队领猪回家养。

孙玉柱没领,他算过一笔账,养猪一点也不划算,猪吃的多,就是糠一天也不少造,等到了年底,猪肉的收购价格没比鸡蛋贵多少,养一整年到头除了几斤猪肉落不下几张票子,养猪还累人。

桑红芹平时不在家,女儿高龄生孩子,白灵大姨婆婆身体还不好,照顾不了月子,桑红芹在谢家照料了一个半月,等女儿身子恢复才回家,自己却累倒了。

桑红芹先是感冒,后来又是发烧,周日白灵回去,桑红芹还在炕上哼哼,额头敷了一块湿毛巾,白灵急的不行:“不能在家躺着,得让我姥姥去医院,不然人都得烧糊涂了。”

孙玉柱愁容满面:“农民看个病不容易,去县城看病得要介绍信不说,还得花钱,我听说啊,那些医生可着劲的开药,去趟医院家底儿都得败光。”

白灵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问:“姥爷你这是听谁说的?”

“就咱们后面那趟的你王婶子,她儿子有病去医院,好家伙,花了七八十。”

七八十在这个年代确实是一大笔钱,累死累活种地的农民,一年到头都可能分不到这么多,去一趟医院搭进去一大叠钱票子,难免会心疼,但有病就得治,医生按病情治疗,又不会坑人。

看来不仅仅是孙玉柱,很多农民对医院都有错误的理解,像白灵上次和卫建国去卫生所,还有一个大娘把她拉到一边,偷偷告诉她医生医术不行,治不好人,她认识一个巫婆,念念咒语什么病全好,而且收费还低,比来医院强。人的观念很难去改变,尤其是这些对迷信坚信不疑的老人。

孙玉柱被王婶子的描述吓到,加上对医院不信任,所以不愿意带桑红芹去医院,就用物理降温在家干耗,白灵劝了又劝,孙玉柱决定带老伴去县城医院看病。

介绍信大队就能开,白灵去找周队长说明情况,本身两家人关系就好,再者乡里乡亲的,开个介绍信没什么难的。

看病还得要介绍信,白灵真真切切领悟到什么叫做举步维艰,周队长说,医院的资源有限,农村人也不能没事就跑去县城医院给添麻烦,所以得开介绍信说明情况。

村里有老牛车,白灵借来用,孙玉柱赶着牛车,白灵给桑红芹裹了床棉被,车板太硬,她先铺了层蛇皮袋,上面是破褥子,白灵跟孙玉柱把桑红芹拖上马车,白灵顺着跳上去,三个人往县城赶。

牛车晃晃悠悠走的极慢,孙玉柱的鞭子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弧形,只听啪的一声,牛车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

到了县城,白灵给孙玉柱指医院的路,白灵虽然去医院看过病,不过她有时间就绕着县城逛,闭着眼都知道医院的位置。

医院人不多,桑红芹这个不是大病,医生诊诊问了问,说打一针进口的盘尼西林,再开了两盒药,病就能好。白灵把单子递给孙玉柱:“姥爷你看,来医院看病可不贵。”

要不是为了老伴的身体,孙玉柱可不来这医院,进来的时候他哆哆嗦嗦,都做好花大价钱的准备,谁知道看病还真没花多少钱,药贵的两分五一盒,便宜的只有四毛五,盘尼西林贵点,可加在一起,也才不到一块钱。孙玉柱拍拍胸口:“可没吓死我。”

趁着这个机会,白灵耐心的跟孙玉柱讲医院的情况,她声情并茂,还指着来去的人群给他看,医院不是宰人场,是治病救人的天堂。

白灵的话孙玉柱听进去五六分,他亲眼所见,桑红芹打完针没过多久就退了烧,桑红芹不需要住院,稳定一个小时就能回家,桑红芹在长椅上靠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经过,惊喜的问道:“你……你,我见过你,你认识我表弟吧。”

白灵一头雾水,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形偏瘦,皮肤是小麦色,眼睛不大,鼻梁很挺,白灵问道:“你表弟?”

对方一拍脑袋:“邹城啊,我想起来了,我在省城的国营饭店见过你。”

原来是他,他如果是邹城表哥的话,白灵推测不错,他是副校长的儿子,白灵听老大姐八卦过,副校长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听说就是在医院工作。

白灵一问果然没差,对方叫黄杨,是邹城的表哥,黄杨瞧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楼道口有个病房空着,让老人去那躺一会儿,总比坐冷冰冰的长椅要强。”说完之后不由分说的扶着桑红芹往前面走。

白灵客套的谢他,黄杨挥挥手:“你跟我妈都是一小的教职工,你还认识我表弟,咱们也算是熟人,客气啥,我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黄杨嘱咐护士过半个小时再过来给桑红芹瞧瞧,确定无碍后再放人出院,桑红芹感慨道:“还别说,来医院就是好,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多都不见好,一针扎下去,好了大半!”

孙玉柱盯着黄杨离去的背影问道:“灵灵啊,这个小伙子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白灵简单跟两位老人讲了讲邹城跟副校长,说邹城就是火车上的好心人,之后碰到过几面,孙玉柱是个实诚人,-说道:“那还真是有缘分,跟你们副校长是亲戚,也不像是坏人,刚才的小伙子还给咱们间病房躺,真是大善人啊。”

桑红芹退了烧,离开的时候都不用人扶,自己稳稳当当走路,黄杨在门口叫了白灵一声,白灵转头跟孙玉柱说等她一会儿。

黄杨嘱咐白灵,让白灵劝劝邹城,不要跟父亲对着干,白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手指着自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黄杨诧异的回道:“难道不是因为你,邹城才执意把工作调动回来的吗?以前在省城国营饭店,他还给你买包子呢。我姨一直都猜,是不是邹城有了心上人非来这里不可,邹城没对哪个姑娘这么上过心,我以为……”

白灵知道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邹城家里的事情她不晓得,看来黄杨得一直误会了,白灵说自己跟邹城只是朋友,黄杨呵呵一笑:“都是年轻人,没啥大不了的,我支持你们。”

白灵无语。

坐在牛车上白灵一直在琢磨,邹城告诉他要回省城一趟,听黄杨话里的意思,邹城全家都在省城,只有他一个人执意调动过来,原因不明,目前家里人都把原因归咎在她身上,白灵也大致明白什么副校长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了然。

可白灵清楚这和自己无关,孙玉柱问道:“灵灵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灵不想让两位老人担心:“没事,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没过几天邹城在一小的门口的等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白灵站在柳树旁边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邹城不急不缓的说道:“你说过不让我去你家找你,可没说不能来学校门口。”

白灵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

邹城又说道:“我今天刚从省城回来,给你带了点东西。”

白灵摇摇头:“真的不用,我这啥也不缺。”

邹城笑道:“我是有求于你,你要是不拿我可不好意思开口,我这有奶粉,婴儿专用。”他特地强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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