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9章 憋屈郁闷,总是没完没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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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荆州,其实都在瞪大了眼珠子,竖起了耳朵听着颍川的情况,就像是听到了隔壁邻居忽然一声吼,『说,你这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样。

尤其是当听闻了曹纯让出了阳翟之后,简直是一时之间,襄阳大震。

作为一个在董卓乱政,李郭犯长安期间都没有受到什么直接的损害的大城市,襄阳之内的士族世家,连同属于这些士族大姓的附属宾客,农夫佃户,是很大的一个数字,而且这些士族都是相互关联在一起,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大汉朝堂。

士族之间,自然消息比一般的老百姓要更加的灵通,而且也更喜欢谈论国事政治,就像是后世某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一样,什么都能扯到政治上,并且讲得头头是道,就像是司机只不过是个兼职,实际上他的本职是政治局的顾问一样。

在一些人的有心,或是无意的推动之下,骠骑将军的消息向来就是第一等的传递速度,这一次也不例外,什么事情似乎都是传得详尽无比,仿佛叙说者就像是亲临现场,就是在场的那个背包,长枪什么的,亲身目睹了一切。

曹操着一次怕是要出大篓子了!

雒阳被攻下,阳城又被拿下,再加上阳翟,这一下许县就要直接面临骠骑人马的大军!而天子就在许县之中,曹操又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多半许县只能是关闭四门,严防死守了!若不是还有曹操在外,多少还算是一线的变数,恐怕现在整个冀州兖州都要动荡起来!

对于大多数在传递消息的人来说,仅仅是作为一个传声筒一样的设备,是不能满足这些人的内心需求的,所以多半都会在传递的过程当中,加入一些人为的判断啊,推测啊,总结啊什么的。如今对于骠骑将军的这一支部队来说,评为大汉王朝当下的第一强军,恐怕没有什么人会反对,或者敢反对的了,所以当骠骑人马直接将长枪和战刀捅到了许县之下的时候,一些荆州的士族子弟也不由得感受到了其中的锋锐,刀刃上的彻骨严寒。

毕竟在荆州的士族子弟,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当年在董卓之乱以后,从河洛一带逃到了荆襄的,当然,也有些比如像是青州徐州的,是在随后的诸侯争霸当中逃离过来的,所以,在荆州的这些士族子弟,有者各自的先天上的政治倾向,就已经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普通百姓么,和政治是有一些相关,但是并没有像是士族的那么关联密切,所以无论是争论还是惶恐,抑或是欣喜,现在都是在士族的层面上,当然也包括了在襄阳的太学生,当年斐潜建议刘表设立的仿造雒阳的辟雍,如今也成为荆州文化的聚集地,自然对于政治事件非常关心,一时间吵吵闹闹不休。

有人说应该立刻和骠骑将军更加靠近一些,在这样一场有可能会决定大汉天下走向变动当中分一杯羹;也有人说骠骑将军主要的都是西军,而斐潜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董卓,恐怕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人说曹操固然挟天子以令诸侯,行为不怎么样,但是斐潜没有上令,提兵锋直逼朝堂,也同样是不怎么样……

不过这一切的议论,也就是议论而已,最终荆州要怎么走,还是要看当下掌握了荆州的权柄的这些头脸的选择。

刘表虽然这些年因为生病的原因,不怎么议政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刘表依旧是皇室血脉,这一次肯定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理,必然会做出一些举措来,再加上刘表和曹操原本之间也有一种类似于联盟的关系,所以刘表会支援曹操,还是投向斐潜,无疑就成为了这些喧嚣无比的声音的中心漩涡。

可是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在襄阳的刘表府衙之中,刘表不仅没有出面主持政务,反倒是加强了警卫,这让一些平常就关注刘表动向的在野士族,不由得多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出来……

……ˉ\_(ツ)_/ˉ……

『此乃缓兵之计也……』荀攸也不免有些感叹的说道,『曹氏……计穷矣……』

摆在斐潜桌案之上的,是所谓天子口谕,尚书拟定,然后用了大宝,呃,不是用来涂抹皮肤的那个,而是正儿八经的天子印玺,然后由皇家血脉,御史大夫刘晔,亲自送到了阳翟的诏令。

荀攸说『曹氏』计穷,还是多少照顾了荀彧荀氏的颜面。不过话说回来,斐潜和荀攸都同样不知道夏侯两兄弟的情况,刘晔自然也什么都不说,所以斐潜和荀攸也当然要商议一下。

诏令这个东西么,说有用也有用,说没有用也没有用。诏令诸侯调停战争,也不是说斐潜这边就是第一回了,早在袁绍还在和公孙瓒对抗的前期,朝廷就派发了诏令进行调停,当然,虽然说袁绍和公孙瓒当时确实是奉了诏令,相互罢兵,但是是真的为了听天子的诏令,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就只能是各自各家自行甄别判断了……

这会儿,荀彧真的是连底裤,呃,不,底牌都打出来了。基本上来说,靠行政命令强行推动的,基本上都算是扒掉了原先的装饰,露出底裤来的措施。这种诏令其实严格来说并没有多少的强制作用,听或是不听,全靠地方诸侯自己。

『曹司空所称二十万,料也不过五六万尔……』杨修在一旁终于是捞到了个机会,慷慨激昂的表示说道,『今颍川之中内无宿将,外无精兵,正可一举而破!天子为群小所困,居于深宫之中,军国之事盖不能知,故而此诏断然非天子所愿也!』

斐潜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说道:『此乃双刃也,伤人又伤己……荀文若岂能不知?』荀攸不好意思说荀氏,斐潜没有这样的顾虑,直接就表示这个就是荀彧的意思,『亦是荀文若之谋也……』

『荀文若之谋?』一时间众人都略有所思。

就像是荀攸和杨修所说的一样,这样的计策看起来很粗浅,也显得有些无力,就像是某些部门一碰到了问题,被追问的时候,经常说要研究一下,要调查一番,要讨论一会的话语一样,看起来软弱并且无能,但是实际上,这恰恰反映出来背后的问题并不简单。要是真的很简单,直接临时工不就完事了?只有事件背后的利益关系复杂,没办法迅速处理干净,才不得不拖延来换取时间和空间。

荀彧现在就是用诏令在换时间和空间。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这个所谓的『停战诏令』,或许是因为荀彧觉得事态还不至于如此急迫,或许是一些什么其他想法,而现在便是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候,荀彧也顾不得会暴露了这个『挟』字了,直接以天子的名义下了诏书。

而且这一份的诏书,斐潜认为,重点应该不是在是真的还是假的上面,毕竟这个问题太过于直白了,所有人都能想到,而是应该放在荀彧要通过这个早说,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传递一个什么信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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