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孝不悌,逐出家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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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然而当临近的时候她心里却像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样,冷风呼呼呼地往里灌。圣贤书院里丧钟敲响,一下一下悠远绵长,她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心中一片荒芜,刚才还想哭的,可这个时候她眼眶里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楚云暖神色漠然的听着宋家人的哭声,听着圣贤书院中万千学子的哭声,心中陡然掀不起一丝风浪。

赵毓璟从身后而来,温暖的大氅披到她肩上,半蹲下身体,握住她冰冷的双手,“阿暖你别急……这不关你的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楚云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变化,她沮丧的低着眼睛,望着地上的泥土,喃喃细语,“和我没有关系吗?不,是我放任了这一切,如果我早来一些,或者是阻止宋茜如丧心病狂的行为,一切都有还有的救,先生还有的救……”

她这是在专牛角尖了,赵毓璟仔细询问过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许这件事情跟阿暖有着关系,可最重要的原因还在宋家。他问过宋昉,当日他遵从父命去九原府的时候,宋老先生已经就中毒颇深,就算有名医调理,最多也只能活个一年半载。就算阿暖提前来了叶良城,带来了楚家珍贵的药材,宋老先生最多再活三年,却依旧会撒手人寰。到时候让他活着,看着宋家子孙凋零,对他来说又是多么大的打击,还不如就此,以他性命换宋家未来子孙昌隆。然而这些话赵毓璟此时不会说,因为他知道,楚云暖也不会听,现在她满心满眼的认为,宋老先生之死她难辞其咎。?

赵毓璟拉着楚云暖来到院子里,宋晗是最先看到两人的,他见楚云暖面色惨白,劝慰的话说不出口,只是略略让了一步,好叫楚云暖能最后望一眼祖父遗容。

楚云扬进门后就默不作声的来到宋昉背后,衣摆一撩,也跪了下去。

自从辛毅来了之后,日日为宋老先生调理,争取让老先生身体能够舒爽一些,前日她还来看过先生,当日先生面色虽不好,可勉强带上了几分红润自然。而此时她竟看到了些什么,老先生面色青中泛紫,裸露的领口间可见脖颈上一道青紫色的掐痕,这分明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顿时,楚云暖目眦欲裂,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宋家几人没有言语,宋毅却在此时跳出来,“这是我宋家之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还不快滚!,”

楚云暖恶狠狠的看着他,宋毅不禁后提一步,随后她的目光越过一个个宋家人,落到了跪在最后的宋茜如身上,宋茜如目光之中含着惊恐,楚云暖一字一顿问道,“我再问一遍,先生脖子上的掐痕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哭声更大了,仿佛是在为老先生叫屈一般。最后还是宋昉起身,要楚云暖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替祖父整理好仪容。楚云暖抿着嘴巴后退一步让开,立刻有人端着热水衣服等上来替先生整理仪容,楚云暖站在门口寸步不离,一双眼睛像浸了寒冰一般,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敢和她对视。

过了好久,宋先生遗容皆整理好,鹤纹直裾是先生往日最爱的,头上一顶鸦青色儒冠,如若不是面色青黑,楚云暖定然还以为先生是睡去了。

宋玮从里面出来请楚云暖移步书房,楚云暖看了一眼宋玮,他目中含着悲伤却坚定无比,楚云暖一顿,跟着宋玮去了书房。

书房之中,除了宋毅之外宋家所有的男儿都在场,楚云暖没有喧宾夺主,顺势寻了一个偏座坐下,赵毓璟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想法,也在楚云暖旁边坐下。

楚云暖道,“我要听实话。”

宋玮并没有主动说起父亲的死因,而是斟酌再三之后,问了楚云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楚家主可知宋家的秘密?”

宋玮这语句楚家主,便是要公事公办的意思了,楚云暖神色一肃,与赵毓璟对视一眼,“你还是直说吧。”

缠枝纹的纱幔阴影覆盖下,宋玮脸上显现出一种阴黑的青色,宋家几人隐秘面相觑,很显然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有宋昉,神态自若,“宋家的秘密就在逐鹿图中。”

宋晗一怔,逐鹿图他知道,望江楼上挂着那一副还是他临摹的,真迹已经送到了永乐帝手中。可如若这是宋家的秘密,那如何会画送过去,宋晗所想的正是楚云暖所思,她垂眸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我对宋家的秘密不感兴趣,我想知道老先生是如何死的。”

宋玮在这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父亲之死,就和这个秘密有关。”

楚云暖神色一动,赵毓璟洗耳恭听。

宋玮苦笑一声,慢慢站起来,从书架最里头拿下一卷图纸,他迟迟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思量着怎么用词,好半天才不紧不慢地说起了宋佳的历史,“宋氏一族在舜华公主受封南堂王之前,其实和你们楚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先秦遗民,在迁徙至南堂的途中无意间得到了关于逐鹿图的秘密。当年秦王扫六合,一统六国,手下曾有一支精兵强将,这支精兵在始皇陛去世的时候,就没了踪迹。传说这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就藏在传说中的海上名都,逐鹿之城中,而这副逐鹿图,就是通往哪里的地图。无数人想得到这份地图,寻找那一支精锐之兵,开疆裂土,普称王称霸。宋家只能不停迁徙,后来更是改了姓氏隐姓埋名,宋氏族人有当年的两千人变到现在不足百人,是舜华公主救了我们,将我们归入楚家,更是承诺在一百年之后还宋家自由。”

楚云暖对宋玮说的一个字都不感兴趣,就是赵毓璟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先秦之时所用兵器乃青铜,而现在用的都是铁器,青铜质软哪能跟铁器相比?而那一支军队又如何比得过现在的训练有素的平南军。

在坐的宋家人都是惊讶万分的,他们只知道宋家和楚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万没有想到事实真相,竟然是如此。

宋玮说着,将图纸递了过去,楚云暖没有接,反而身体向后一靠,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起来大秦亡国五百多年,就算真的有这么一支军队,早就在岁月侵蚀里衰败了。我若是你,就少了这份图纸献给陛下,以绝他人窥探之心。”

宋玮苦笑连连,哪里没有想过这种办法,可图纸陛下是收了,却也依旧将宋家当做挡箭牌,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觊觎宋家。而那十皇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南堂世家身上,想必是陛下心中认为那一分图纸是是假的。

楚云暖看宋玮神色,惊道,“你不是真送过吧。”

这一次,宋玮没有回答,说话的人是赵毓璟,“一年前,父皇派御林军统帅,领一千御林军离开天京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在半年后这群人才回来,回来的人不足二十,当日,父皇震怒。?”

顿时楚云暖的脑子转得飞快,插手南堂世家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那赵毓泓再如何出色也不可能在短短一月之间轻易将宋茜雪李代桃僵而不被人发现,要知道这样的条件必须有人长年累月的观察宋茜雪一举一动,而后再让人模仿。且不说宋家上下水泄不通,就说宋茜雪向来足不出户,能观察的行为的只能是宋家自己人。这么一大盘棋局,绝不是赵毓泓一人就可以做到的,那么到底是陛下受益,还是……楚云暖顿时想到了一个人,只有她,熟知历史,熟悉南堂,才会如此神出鬼没,手段阴狠。

宋玮不知楚云暖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说道,“这图纸是我几天前连夜画出来的,我想请你将它交到陛下手中,就说是祖父死前拼了性命留下的。”

“先生当日跟你说的就是此事?”

宋玮点头,“是。”

既然是宋老先生的意思,楚云暖也没有在做推辞,她展开图纸看了一眼,图上墨迹正新,还有好些地方笔墨故意不连贯起来,看上去的确像那么一回事。楚云暖这才明白,原来宋玮前几天足不出户就是为了这份图纸,先生为了宋家也是殚精竭虑,这份图纸交到陛下手中,无论真假那都是死无对证,到时候,只要宋家一口咬定图纸只有先生才知道,那么陛下就不会揪着不放,宋家可安,

“好,这忙我帮。”楚云暖并不想辜负先生一番心意,她折好图纸放在手边,“那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先生是如何去的?”

这个问题一时叫宋家上下沉默不语,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乃是家丑,他们实在是不想说。可楚云暖又如此刨根问底,教他们实在是有口难言啊!

这时宋峰说道,“楚家主这是宋家私事,你追根究底的,恐怕不好吧。”

私事?楚云暖冷笑一声,“你这是在说我多管闲事,既然如此,你宋家人的生死对我来说那也是闲事,我也就不必管了!”

宋峰顿时说不出话来,要是前几天,楚云暖说出这话他肯定立马就叫她滚,可那时是他以为执掌宋家的是真的宋茜雪,他的女儿。但昨天,夫人告诉他,那个女人她不是宋茜雪!如果她不是女儿,那么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烤。想到这里,宋峰面色变了又变,格外难看。

最后还是宋晔站了起来,“二叔,这件事有什么说不得的,那女人根本就不是茜雪,你还顾忌她什么!”

宋峰心里的顾及一下子被人说出来,他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话是这样说,可他的宝贝女儿还在那人手里,不知生死,他实在是担心呀,不敢轻举妄动,他真是后悔前些日子帮着那女人掌控宋家。

宋晔怒容满面,他是长房长孙,有些话他说最合适。“二叔你不说我来说,楚家主,祖父是被那个假的宋茜如给活活掐死的!”

楚云暖顿时捏紧了扶手,手背上青筋迸出,骨节泛白,可见她心中愤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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