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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路的两个男生中,何叙走在最前面,不言不语,而周亦阳离两个女生近些,时不时关照她们几句。
茵茵抬头,见何叙离自己又远了些,难免心急。
总是有这么一个人,你和他处在一个团队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很多人,可你的眼里只有他,只想时时刻刻吸引他的注意,吸引不成,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也是好的。
“茵茵,这里比较滑,小心点。”尹雅攀上一块岩石,回头朝茵茵嘱咐道。
“哎,我知道……”
话还没说完呢,最后一个字变成一声惊呼,脑袋里回荡着“最近真是倒霉大发了”,林茵茵从岩石面上滑了下去,不带停的,又跌进石头旁边的大坑里,卡在一棵小杉树下边。
听到这声喊,男生们飞快地赶了过来,周亦阳离她们最近,最先来到尹雅身边。他往下一望,揪起心,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直到周亦阳敏捷地攀到茵茵身边,何叙才回到茵茵滑落的地方。他非常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快。
回到21世纪以来,林茵茵不知摔了多少次跤。她勉强地朝周亦阳笑笑,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正想抬手,发现两只手臂竟然动弹不了。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几乎能用“惊恐万状”来形容。
“茵茵,你怎么了?”周亦阳忙问。
“茵茵,你没事吧?!”大坑外头的几个人也朝她喊道,茵茵无措地摇摇头,额上沁出汗珠。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周亦阳吓了一跳,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受伤了吗?
何叙站在上头,无比焦躁。
“亦阳……我的手好像动不了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哭腔。
林茵茵不是软弱的女生,但她有无法战胜的痛苦回忆。
有人失去视觉,失去听觉,失去味觉,而她曾失去触觉。大一过后的三年里,她像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靠着昂贵的医学器材度日。她摸不到,触碰不到,明明有四肢,却无法操控。刚开始还好,就像局部打了麻药,渐渐的,她感知不到外在的一切,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那段经历,几乎生不如死。
她不是死了才成为灵魂,早在失去所有触觉的那一刻,就已经只是灵魂。
周亦阳尽力保持理智,谨慎地用手搭上茵茵的小臂。
担心万一茵茵骨折了,自己的动作造成更坏的后果,遂问道:
“有没有哪里特别疼?”
茵茵摇头,冷汗涔涔:“不疼,就……就是没感觉。”
周亦阳点头,收紧五指,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
“骨头似乎没什么问题,你再试试?”
茵茵点头,咬牙牵动上臂的肌肉。
“嘶…..”
“怎么了?”
她摇头:“不知道啊……”
周亦阳伸出手臂,绕过茵茵的肩膀,将她从树干上扶了起来。
站直之后,茵茵才发现,自己的腿还有感觉,似乎没什么事。
周亦阳:“可能是手肘磕到筋了,麻一会就会好的。”
茵茵点头,猛地喘起气来,大脑空白。她惶然地闭上眼,眼角一片湿润,真的被吓坏了。
身旁的少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始终揽着茵茵的肩膀。见她这样害怕,心房一软,便抬起另一只手,虚虚地环抱住她,顺带轻拍茵茵的背,以此安慰。
怀中的少女将头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深呼吸了好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岩石之上焦急等候的四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何叙的目光停滞在相拥的二人身上,良久,眸色一冷,转身退开几步。
呼吸和心率都恢复正常,可茵茵的嘴唇依旧苍白,惹人担忧。她强打精神,不希望自己成为大家的累赘。
这次事故之后,六人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周亦阳陪在茵茵身边,关怀备至,何少爷一个人打头阵,因他速度快,便需要时不时停下来等后面的人,但至始至终没回过几次头。
尹雅也守在茵茵身边。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剩下的这一路她没干什么,净想着怎么帮何少爷把周亦阳给挤掉了。
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眼前狭窄的小路渐渐变得宽阔,身边多是些低矮的植株,连鸟啼虫鸣声也少了许多。
山顶已近在眼前。
烟山海拔不算高,但幅员辽阔,包含了许多座相似的山峰。由于山下不远便是繁华都市,城市化的脚步蔓延到烟山所在的郊区,度假村、风景区等等的设施将整片山区包围。谈到烟山,没人会觉得那里荒凉,反而给人一种既清幽,又安全的感觉。
旅行开始前,路子做了很多准备,此时刚好派上用场,足够他显摆显摆:
“从山脚往上,到达山顶的路有五十余条,听以前的游人说,每条路通往的终点都不一样,但是下山之后,所有人又能汇合到同一个地方,你们说,诡异不诡异?”
五秒后,并没有人搭理他。
路子不关心其他人,只殷切地凑到尹雅身边:
“尹雅,你说呢?”
尹雅应付地点了点头:
“嗯嗯,真诡异。”
绕过一棵躺倒在地上,仍旧枝繁叶茂的云杉,前方再无向上的道路,一片花田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淡雾渐浓,远处隐约出现一条人工开凿的小径。面前的路比刚才好走许多,十□□岁的少年们难免激动,一边聊得起劲,一边凑在一起相携而行。
身畔是一片野生的花田,如今正是春花烂漫的日子,地上开满了各色的风信子与蔷薇,稍显杂乱,却又生机勃勃。
六人踏上前方的小径,路旁的景致却不同了。地面上依旧花团锦簇,可少了杂草的滋扰,花朵也按照种类与颜色打理得整齐而规律。
果然,小路的尽头,一幢木屋于雾中慢慢显现。
当他们渐渐靠近木屋时,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六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安静地注视着屋前之人。
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家,站在木门前的石槽旁边,正清洗着刚刚从地里摘出的瓜果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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