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情挑众美(1 / 2)
许承翰极为自豪地道:“我学长便是灞水州今秋科试的解元。”
舒轻寒呀了一声,惊喜道:“原来令学长便是曾七步成诗的狄解元,狄解元之名我等姐妹倾慕已久,昨夜已是缘吝一会,此刻想必狄解元便在舫上,为何不愿露面相见,难道是觉得我等姐妹庸脂俗粉不值得一顾么?”言毕轻垂眼帘,自怜自艾仿似芳心切切失望至极。
其余几位俏美佳人亦出言附和,道陈浩然这位新晋解元未免太过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似她们这些打出了极大名头的顶级名妓,素来卖艺不卖身,等同后世那些大红大紫的明星,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如果真让她们挑拨起来,只怕陈浩然不免犯下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慕容兄弟等人正暗叫不妙,陈浩然已然排开众人走上前来,笑道:“抱歉抱歉,要是早知道各位姑娘对我陈浩然这样青眼有加,我早就飞跑过来一亲芳泽了。”
众美女得见陈浩然面目,眼眸均不由一亮。陈浩然的容貌比许承翰更要清俊三分倒还罢了,身材亦极为匀称结实,颀长而有力,比那些因为苦读而体质普遍显得羸弱的才子们不知健美几许。眼神明亮深邃若夏夜星辰,顾盼间更散发出一种随意懒散,视一切如浮云流水的强大自信,独特不羁的男性气概足可征服所有异性。
慕容阚与许承翰等人自然不知陈浩然这是因为魔欲起的缘故,外貌虽是依旧,内在气质予人的感觉却有了极大的改变。心下均奇怪地嘀咕,才没多久不见,陈浩然的形像魅力怎么就突然增强许多倍似的?
舒轻寒眼波微闪,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向来传言狄解元是人中龙凤,今日亲睹,才知远胜闻名。此乃轻寒之幸。”
陈浩然身在楼下,抬头望住舒轻寒吹弹可破的精致俏面。无丝毫居在低处的不自在感,洒然笑道:“虽然明知轻寒姑娘这是客套话,我也还是有些开心啊。”
舒轻寒似嗔似怨地瞟他一眼道:“狄解元何来此言?轻寒又岂会虚言相诳狄解元?”
陈浩然耸耸肩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如果想成为轻寒姑娘的入幕之宾,轻寒姑娘应该不会拒绝了?”
没想到陈浩然会单刀直入,这般公然言语相挑上京城青楼第一花魁,观者顿即嗡然。叫好的、羡慕的、佩服的、敌视的不免兼而有之。
舒轻寒虽然应付惯了狂蜂浪蝶一类的人物,但在这种大众广庭的场合下,亦是颇觉吃不消,忙转移矛头,浅笑道:“听说狄解元已与慕容大小姐订下婚盟,却还心存风流之念,就不怕慕容大小姐悱怨生恚么?若真如此,那就是轻寒之罪了。”
“人不风流枉为丈夫,慕容大小姐会不会因为我风流而心生怨恚,还不劳轻寒姑娘为我担忧。”陈浩然哈哈笑道:“再说了。要是大家因为怕老婆吃醋,从此都不来为轻寒及各位姑娘捧场的话,岂不会令各位姑娘断绝了衣食之路?所以。别人都可以为此替我担忧,而轻寒姑娘嘛,就大可不必了。”
出来寻花问柳者自然是青楼女子的衣食父母,在场的男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弄影楼一众佳丽却是大为忿然不满,均鼓圆了美眸,气愤愤地瞪住那个竟然这样不留情面讥刺她们的可恶家伙。
陈浩然毫不在意众美女要吃人的目光,又笑道:“轻寒姑娘既然说自己并非客套,那么,轻寒姑娘也就不会介意今晚与我秉烛夜话把酒言欢了?”
舒轻寒不料陈浩然词锋如此犀利。心知难以胜过,忙又改弦易辙。楚楚可怜地蹙起如月秀眉,万分幽怨道:“‘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此乃狄解元新作,轻寒细细品读,此诗对我等弱女子的爱怜体恤可谓是跃然纸上,由此可知狄解元本是怜香惜玉的良善君子,为何偏对轻寒这般苦苦相逼呢?”
陈浩然嘿然道:“君子我称不上,也不想做什么吃亏在前争光在后,死撑面子当冤大头的君子,只愿做个不受拘束的真小人而已。”
舒轻寒眸中闪过涟涟异彩,惊异道:“狄解元独行特立心怀坦荡,便算做真小人,也强过平常所谓的君子百倍有余,轻寒衷心拜服。”
陈浩然摆摆手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我说了自己是个真小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轻寒姑娘既然对我没有意思,我也不会勉强轻寒姑娘。嗯,时辰已经不早,想来玉婵姑娘也会等得心焦了,就请各位姑娘让我们上去罢,还要考较的话也请快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听得这句将男女间情事描述得极为别致贴切的新颖比喻,舒轻寒美眸又是一亮,亦喜亦嗔风情万种地向陈浩然投去一眼,道:“狄解元满腹文采,如此佳句信手便可拈来,我等姐妹还怎敢在狄解元面前献丑?这就请……”
眼见终于可以上得楼去揽美于怀得偿夙愿,慕容逊笑容满脸,赶紧正一正衣冠,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就待举步向前。
“且慢。”
一个眉目如画肌肤粉光致致,身段凹凸有致诱人至极的娇媚少女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虽然朱燕妹妹出的联你们已经对上了,我们也不再以此为难你们,但是轻寒姐姐刚才也说过了另行由你们出题,难倒我们姐妹后才能通过,这话却是不能收回。”
“绿绮,你就别再胡闹了……”
舒轻寒正待阻止,众美女却已齐声道:“正是,你们若是能难倒我们姐妹,自可畅通无阻,倘若不然,就得从头来过。”
正自举步登梯的慕容逊脚下一个趄趔,差点一跤摔倒在梯上。气急攻心地叫道:“岂有这等道理?难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对一晚上对子,让玉婵为我独守空房不成?”
那叫绿绮的娇媚少女格格一笑:“慕容二公子若是等不及,那也无妨。只要叫这位自诩风流的狄解元向我们姐妹赔个不是,我们姐妹立即放行。”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铁了心要跟陈浩然过不去。
叫陈浩然于众目睽睽之下跟一群美女赔不是?慕容逊自忖在准妹夫面前还没这么大的魄力,不由左右犯了难,寻思此路绝对不通,还是让大家齐心合力好好合计一下出个什么样的对子才是正途。
他正要发出号召,陈浩然已然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望住那娇媚少女绿绮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来考考你们好了。”
绿绮被他似乎蕴含着奇异热力的眼神一瞥。心脏没来由地猛然一跳,不自觉地翕下眼睑避开了视线,转又觉得太过示弱,皱起可爱的琼鼻哼道:“考考我们?哼,大言不惭,要是我们姐妹对了上来,你就必须道歉,敢不敢?”
这绿绮言语无忌颇有个性,在这种社会时代中倒也算是一个异数,而且身材非常的火辣。如果换上一身现代装束,便是一个标准的性感辣妹。陈浩然大感兴趣地在她凹凸起伏的娇躯上扫视了一遍,笑笑道:“好。那我就出题了,此乃绝对,绝对对不上。”
“还在说大话。”绿绮不满道:“快些出题吧。”
陈浩然摊开手道:“我已经出过题了呀。”
众人均为之一愕。舒轻寒秋波盈盈一转,轻笑道:“狄解元莫不是出了个哑谜联?”
“原来如此。”绿绮亦极之机警聪颖,马上会过意来,不屑道:“你摇手,上联出的是不是‘只手摆摆,五指两短三长’?这有何难?我对‘独塔巍巍,七级四方八面’。”
说毕。便即兴奋地格格娇笑道:“我对出来了,还不快向我们姐妹赔礼道歉?”
陈浩然哑然失笑。摇头道:“错了,我出的上联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只手摆摆。”
大家又为之愕然。绿绮气愤道:“你也是堂堂的一名解元。怎能如此赖皮?那你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上联?”
“此乃绝对,绝对对不上。”陈浩然慢条斯理道:“我不是明明白白地出了上联么?是你们自己没听出来,也能怪我么?”
大家差点石化,脑筋这才转过弯来,无不暗道惭愧,这上联未免也出得太过稀奇古怪,将所有人都绕了进去。
舒轻寒一张宜喜宜嗔的粉面上微生红霞,没好气地白了陈浩然一眼,自是怪他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一眼的娇羞风情几能颠倒众生,让大家都看呆了眼。
绿绮又羞又窘,光洁如玉的俏面比舒轻寒更红艳几分,叉着小蛮腰气鼓鼓地瞪住陈浩然,似恨不能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出一个大洞来,气道:“你……阴险,存心误导我们。”
陈浩然又摊了摊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绿绮姑娘既然这么认为,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舒轻寒责备道:“绿绮,你出言怎能如此无状?还不快向狄解元赔罪。”
绿绮亦心知自己说得太过分,嘟起唇道:“谁让他先讥讽我们姐妹?我可不会向他赔罪,最多,我不说他阴险,只说他狡猾就是了。”终究是变相地低了头。
陈浩然也不为已甚,洒然笑道:“随便绿绮姑娘怎么说好了,玉婵姑娘还在苦等良人,现在就请各位姑娘对下联罢。”
“对就对,这个对子有什么难的?”绿绮借机下台。
谁知这上联看似简单,实则极之刁钻,前后两个绝对的语法形态截然不同,后面还要连字,众美女紧凝黛眉思索了许久,仍是毫无头绪。在场的才子们个个潜心推敲,亦觉非常棘手,相顾摇头皱眉。
“看来各位姑娘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陈浩然笑嘻嘻道:“我们就算等到天亮也是无妨,不过这位新郎官可就等不及了,不如这样吧,你们慢慢想,让新郎官先入洞房罢。”
早已心急难熬的慕容逊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慕容逊还请各位姑娘高抬贵手。”
舒轻寒朝众姐妹望去,但见人人轻摇螓首,知道无人能够对上。便道:“狄解元奇才,我等姐妹甘拜下风。”正要请众人上楼。绿绮却又节外生枝,狡黠地转动着一对乌溜溜的黑眸道:“这个对子出得太俗,我并不是对不上,而是懒得去想罢了,而且为了不耽误玉婵姐姐今日之喜,所以才放你们上来,可不是就此认输。”
陈浩然笑道:“哦,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真正服气?”
绿绮道:“你再出一联。我若再对不上,便甘心情愿服输。”
陈浩然不给她这个机会,不在意地说道:“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会干。你情不情愿服输,对我又有什么影响?无所谓。”
绿绮一心只想找回一些颜面,情急道:“不若我们来打上一个采头,如果这次你还能赢,今晚我便为为你奉上一曲我最新编排的霓霞舞,这总该行了罢?”
沐坚一听,顿时满脸的惊喜与艳羡,忙迭声道:“狄兄快些答应。绿绮姑娘的舞曲可是京都一绝,便寻常贵族富豪也是等闲难得一观,绝对不可错过。”
陈浩然无可无不可地笑笑。略略眯起眼盯住绿绮道:“要是绿绮姑娘献舞之后还能单独陪我小酌几杯,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见他笑得不怀好意,绿绮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暗忖就算输了陪他喝上几杯酒也没什么,在弄影楼里还怕他存心不良借机轻薄么?当下便道:“好,我同意,你只管出题,如果玉婵姐姐的喜仪结束后我还不能对上,便算我输。”
这妮子倒是自信满满,陈浩然微微一笑。随口说道:“烟锁池塘柳。”
这上联一出,顿时鸦雀无声。此联可以说是绝对的千古绝对。以火、金、水、土、木五行为偏旁,且诗意盎然:幽幽池塘旁绿柳环绕。朦胧烟霭笼罩其间,简直就是一幅传神至极的淡墨山水画。虽有人绞尽脑汁地续了不少下联,比如“烽销极塞鸿”,“灯深村寺钟”及“炮镇海城楼”等,但要么字面上欠缺工整,要么意境上差得太远,并不算得完美。
“绿绮姑娘,反正还有一些时间,你就慢慢想罢。”陈浩然也不去瞧绿绮此刻的脸色,将慕容逊推上楼阶,笑道:“还不快去见玉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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