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出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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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儿不止一次质疑过犀兕香的真实性,这次想的特别多,总觉得还有事情发生,以至她性情大变自愿待在飞花殿多年。

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呢?不等她琢磨清楚,意外来客打破了这些日子难得的清静。

来人是宣錦,假扮成送饭是侍女。

只听她问:“潇潇,你怎么一脸见鬼的表情,不欢迎我吗?”

“院子里的侍卫瞎了吗?没人看出你一点儿也不像侍女?”

宣錦确实穿了侍女的衣服,只不过脸上有妆,腰间还系了荷包,这与白颂梅教出来的侍女完全不同。在白颂梅眼中,侍女就是会动的工具,一定要像工具一样简洁大方,使用方便。

宣泽对此有个最好的比喻。用碗吃饭,如果碗太华丽会让人忘了端起碗的目的其实是吃饭。

宣錦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她抓紧萧宝儿的手,认真的说,“潇潇,我要告诉你件事,不要冲动,听我说完。”

“你都还没有说,怎么知道我会冲动?”

“二哥今日娶亲!”

“什么?宣泽今天娶亲?”萧宝儿笑了,这不可能啊,她问:“娶谁?”

宣錦道:“完颜昭。”

萧宝儿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这怎么可能?你跟我开玩笑是吗?”

宣錦一直抓着萧宝儿的手没放,安抚道:“潇潇,潇潇,你听我把话说完。事情是这样的,大哥几日前跌伤了腿,娶亲一事儿由二哥暂代。可我听说,二哥会随着完颜昭回到西肃,在那边还要行一次礼。”

“我知道二哥心里只有你,但你知道完颜昭一直喜欢二哥吗?不久前整日缠着二哥陪她出门射猎,大哥的腿就是那时候跌下马摔断的,我怀疑这是她一手安排的事故。”

“大哥腿脚不便,二哥随她回西肃。如果她借口成亲的人是二哥,希望假戏真做,逼着二哥娶她为妻,并强行留下二哥,你认为有可能吗?”

萧宝儿沉默了,这种事她干得出来,相信完颜昭也干得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宣泽比宣桦优秀,哪个女子不想嫁一个优秀的男人?更何况完颜昭并非对当年的事儿一无所知,这人对宣泽那么感兴趣,难说就是和她较劲儿。若能嫁给她最爱的宣泽,完颜昭一定觉得比她优秀,打败了她。

有了前几次被骗的经验,萧宝儿总算长了点记性,不忘问宣錦,“你来干什么?宋主不是将你禁足吗?”

“父亲只是禁足,没有禁止我打听消息。我来把这件事告诉你,顺便带着你离开这里去找二哥。”

“为什么?”

“婚礼安排在世子府,谁娶完颜昭,谁就是世子。我不讨厌二哥,但更希望大哥成为世子,我相信只有你能将二哥从婚礼现场带走。”

解释完美,动机合理,由不得萧宝儿不信。可是真正撬动她疑心的,却是犀兕香的梦境。

在梦里,宣泽将她囚禁于冷宫,一头讨好萧卉婷,一头却打算迎娶萧芳华。她身在冷宫听不到外面的消息,还以为宣泽依旧爱她,只因为无嗣才让她好好待在冷宫养病。

无嗣,她怎么忘了这茬。宣泽不是找过梅石任了吗,为什么不讨要解药,还是说梅石任的药无药可解?

飞花殿换成了宋主府的行宫,迎娶萧华芳换成迎娶完颜昭。一切都没有变,犀兕香的梦境正如预言那样发生了,她终究没有逃出宿命。

唯一与梦境不同的是心境。

梦境中,她不敢面对宣泽,不敢面对被背叛的真相,懦弱的选择了自杀。

今日,她还不想死,起码不想死得那么憋屈。

她道:“带我出去,我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骗我。”

世子府与宋主府隔着一条街,宋主没立世子,完颜昭大婚之前这座府邸一直空置。

宣錦早就嘱咐过萧宝儿,新郎正带着新娘在沐川城绕街。这是宋人结婚时的一个风俗,新人骑马绕街意味着不走回头路。

萧宝儿不能从正门前往世子府,那儿站满了侍卫和前来恭贺的客人。她若从正门进去,别说带走宣泽,只怕刚到门口就会被侍卫带走,根本接触不到宣泽。

宣錦的话很有道理,萧宝儿在她的协助下假扮侍女离开了行宫。

眼见宣錦站着不走,她问:“你不去世子府恭贺新人?”

宣錦回答,世子大婚有三日,家属见礼安排在最后一日,她被禁足,最后那日露个面即可。

萧宝儿不懂宋地婚俗,宣錦不去,她自己过去也行。就在这时,宣錦忽然叫住她。

“还有事儿?”

宣錦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小心,从侧门进去会比较安全。”

宋主府与世子府相隔那条街其实是条幽深的巷道,很多仆役打扮的人从这条巷道在两座府邸间穿梭,萧宝儿正是其中一人。

她与其他仆役不同,走得极慢,恨不得这条巷道永无止境,好似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宣泽迎娶完颜昭的事实。

前些日子,猴子提醒她小心宣泽。她信誓旦旦的说要相信宣泽,可在前往世子府的路上,她却一步步踏碎了这份信任。很难形容这一刻内心的真实感觉,除了被揉碎的痛苦之外,竟然莫名的有一丝解脱。

最深沉的痛苦早在犀兕香梦醒那日就已经开始。

为了逃避这份痛苦,她日日话唠一样在姚溪桐面前装疯扮傻,把自己一剖为二,过着极度分裂的生活。那个善良的,舍已救人的萧宝儿不是她;那个只字不提宣泽,偶尔跟姚溪桐撒娇的萧宝儿也不是她。

真正的她在杀死母亲那日就躲在心底深处不愿醒来,直到一点点被宣泽唤醒。她以为找到了彼岸,终于不用在苦海漂泊,犀兕香的梦境却给她当头一棒,苦海无边,回头也没有彼岸。

择夫之后见到宣泽,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泪如雨下,又或出离愤怒,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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