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天上白帆(1 / 2)
苏苏不知道萧宝儿跟托木托说过些什么,平铺直叙的说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当讲到一行人闯入院子就发现中了埋伏时,箭矢已经像雨点一样袭来。
哲别吩咐众人不要惊慌,保护好耶律宗源才是紧要。
耶律宗源让哲别不用管他,护住苏苏才是紧要。
危机关头,哲别没有质疑,只有服从,即便知道耶律宗源的命令有问题。他拉过苏苏就将其护在身后,让所有人都以苏苏为重。
西肃的箭矢射了一轮又一轮,他们不知疲倦的挥臂扫落箭矢。期间有机会掩护耶律宗源逃走,这人却顾忌苏苏的安危说什么也不肯走……
讲述整件事情时,苏苏先用中原话,当讲到耶律宗源与哲别的对话,以及哲别等人临死时发出的呐喊时,苏苏用了北辽语。
她不知道那些北辽语是什么意思,完全靠惊人的记忆模仿着众人的发音。从她的模仿可以听出,哲别等人视死如归,临了都在嘲笑西肃人以多胜少的卑劣行径……
讲完这一切,苏苏跪在托木托脚边开始磕头。每磕一下都能听到“咚咚”之声,不过片刻她的额头就已经红肿渗血。
托木托跪在了萧宝儿脚边,大声恳求着,希望北辽能出兵西肃,让他们为耶律宗源报仇雪恨。
萧宝儿让人把屠夫喊了进来,告诉托木托,只要他能打赢屠夫,北辽随时可以发兵西肃。
托木托满怀信心的走了,觉得要打赢屠夫不算很难,只要勤学苦练一年半载就已足够。
苏苏跟着托木托走了。
她想跟每一个勇士的亲眷磕头,用亲身经历的事实告诉众人,这些勇士不是传言中的孬种。他们服从命令,拼死抵抗,是支撑北辽的脊梁,是永远会被草原铭记的英雄。
屠夫进门之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萧宝儿身上,一年前那个看着像蚂蚁般脆弱的女子,其武功竟是天下第一。他紧紧盯着萧宝儿,试图像一年之前那样从她身上找到可以下手的破绽。
结果很沮丧,萧宝儿浑身都是破绽,他却和一年前一样始终不敢下手。
萧宝儿走到屠夫身边,有些为难的说,“你是打算继续跟着我呢,还是苦练一段时间找机会暗杀我?”
屠夫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想法不错,”萧宝儿说着就给了屠夫一拳,其动作快如闪电,后者根本躲避不了,结结实实地被一拳打翻在地。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屠夫,问:“想活还是想死?”
屠夫贪婪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发自肺腑的说,“想活,要活着杀了你。”
“行,跟我走吧!”
大殿空了,只有一滩鲜血诉说着先前发生过的事情。
姚溪桐独自在空荡荡的殿宇中踱步,猜测着萧宝儿会把屠夫带去哪里,她是否真的能放下这个生养她的国家。
巫祖的毡房里从不会缺稀罕玩意,这些东西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让人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萧宝儿把屠夫拉到巫祖面前,说道:“巫祖教会我武功,你可以跟他学习功夫,甚至学习我这套拳法,你觉得多长时间可以胜过我?”
屠夫认真的想了想,道:“不少于一年。”
记忆中,萧宝儿在一年之前还是个三流角色,每日练武不过是把一套简单的拳法反反复复坚持打很多遍。如果那套拳法就是秘籍,他自觉苦练一年之后,不会与萧宝儿相差太多。
巫祖倒碗酒给屠夫,“小伙子,看着真精神,来喝一碗!”
屠夫伸手接碗,用尽了力气也没法把碗从巫祖手中抽出。
“不喜欢喝酒啊,门外守着去吧!”
一番简单较量,屠夫收起了对巫祖的轻视之心,老老实实地守门去了。
萧宝儿随意地往巫祖面前一坐,说道:“我要走了,这两块玉佩分别来自父王和宗源,还请你代为保管,找到合适的人便将玉佩交出。”
“去哪儿,何时归?”
“浪迹天涯,没有归期。如果有幸找回属于我的那块玉佩,也许会回来把玉佩献给新的北辽王。”
“你觉得何人适合为王?”
“南拓拓。”
“为何不是桑托?”
“也措部的桑托是个小人,鼠目寸光,当不起狼主。”
巫祖沉吟了一会儿,将先前那碗酒递给了萧宝儿,“喝完再走。”
萧宝儿摇摇头,“故乡的酒太会醉人,不喝了。”
“走吧,我与故乡子民皆会为你祈福。”
萧宝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巫祖拿起玉佩,对躲在毡房里的南拓拓说道:“真巧,你问我的问题,公主给了答案,北辽是你的了。”
南拓拓想见萧宝儿,每次求见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见。实在无法,他来找巫祖,想不到萧宝儿也选了这个时间。
巫祖不想两人碰面,让他躲起来,藏在一堆杂物之中。他听到了萧宝儿的对他的肯定,以及让他成为北辽王的想法。
南拓拓恭敬地接过玉佩,“她为何不愿回来?因为芳心遗落在了中原男子身上?”
巫祖摇摇头,缓缓地说,“王妃死于她手,王说她杀心太重,不适合继续王位,这才将她送到中原。”
“我不信,那是意外,我的公主绝不是你说那种人。”
“信与不信她都要离开,我受托将玉佩交付给你,连上我的,你已有四块玉佩,接下来要如何统一王位就看部主的手段了。”
巫祖说完就不再言语。要不是欠着北辽王人情,又有萧宝儿那么个麻烦精需要照顾,他早就收拾东西去草原游荡了,哪有心情搅合进北辽的权力游戏。
“我找她去,”南拓拓说完风一般冲出了毡房。此人走后没多久,本该离开的萧宝儿又折返回来。
“小妖怪,你交代我的事情都办完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萧宝儿端起先前那碗不曾喝掉的美酒一饮而尽,反问:“老妖怪,你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她想知道关于司马家族的往事,巫祖却打定主意不说。
两人对视了片刻,巫祖败下阵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去哪儿不好,非要去找什么水底绿船,你嫌麻烦不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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