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借典喻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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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显然这般醉意沉酣的情态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隆基将这个怀抱复而放得紧了一紧,睛眸微闭,一口长长的吁气吐纳开來,几近动容的感觉在寸寸体态之间蔓延。却无论何时都自有一种理『性』隐隐持着,一时辨不得千般心绪,只是让人觉的这个人他深邃稳沉。

嘈嘈盛世、杂杂人心,纷沓而至的事态如『潮』水一般袭來身上,最初的自『性』早已被滚滚的黄尘污垢就此掩埋、就此湮沒,漠了人情冷暖、抛却浮虚市侩、笑了天地虚妄、吾心已狂……

“能给我再讲一个故事么?”怀抱里的太平很是享受此时这样一份恣意,借着酒醉后周身绵软软抽空了一般的软糯,反倒叫她身与心都好似有了一个彻底的舒缓,就此兮眸微敛、吐口盈糯。

隆基眉心微敛、灼灼的双目定了一定,即而唇畔勾了浅笑:“好啊。”喉咙轻动,他顺势又将太平搂了一搂,这般亲昵的姿势似乎是极顺势的,虽是一男一女、一姑一侄之间,却莫名的看在眼里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就讲上次我们在感业寺里……经年前未讲完的那个窈娘的故事。”言语间心中沁出一脉暖意。

这话听得太平忽而起了百味,关乎感业寺、窈娘,便不得不令她想到那个堪堪走远、再也回不來了、却又仿佛还在身边从未离开的人……她的來俊臣。

但话音起落,她还是颇有些僵硬的牵扯了唇畔,敛眸微微的笑叹一声:“这个故事啊,已经讲了这样久了呢,都还沒有讲完。”

其实太平此时此刻的心之所系,隆基亦如是。毕竟他们三个自小便有着一段情义,感业寺里的日子、那些静好又明媚的单纯时光,终归还是会有一些动辄不移的东西沉淀于骨、蕴藏在心在灵魂深处里的,终归是忘却不了、涣散不得。

所以隆基话才出口便依稀有些后悔重提起这样的话茬了,不过提都已经提了,说出的话一如做出的事情一样全都覆水难收。他便只得强持着唇畔笑意,颔首顾向被烛光微微刷洗了一层暖橘『色』彩的太平的面孔,音波沉淀了下來。[]肆夜红楼138

这是带着几分隔世意味的话语,这样的字句间充斥着恋恋的余韵,好似深夜里静然品啜一盏清茗。有甘甜、也有苦涩,但更多的是隔绝经年之后夹着此情此景重提及时袅袅微微、氤氲陈铺的风尘气息,好似泛黄书页间飘散而出的幽幽纸香、怀旧的味道:“女子说,她是來勾魂索命的厉鬼,问书生信不信。书生自是不信的,却也心觉这女子委实可爱,便口中戏谑说自己信,后而笑着摇首、将女子迎入内室去。”

他深沉的目光就这样凝定在烛韵夜波熏染下的太平的侧颊上,心头浮涌起的一脉萌动好似更肆虐了。定定的看着她陀醉的娇颜、花一样生动撩人的眉目,只觉自己整个人就要呆住:“女子进去,边莲步行移、边对那书生徐徐幽问,说我美么?而不知不觉间,男子看这女子竟已看的痴了,忽闻她如许发问,只目光混沌、堪堪点头说‘美’……那一瞬息,他的眼帘深处便只沉了她的倩影。”他看太平自是已经看的痴了,不知不觉他的眼帘便只涨满了她的姿容。

似乎李三郎时今的口吻太暧昧深情,似乎他且这样讲着便不知不觉自己先入了戏,带的伏在他膝上、卧于他怀抱的太平也不知不觉专注于静心聆听这个故事。

“女子说,那公子可愿与我一夜**?男子迟疑。这时,女子已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说,走吧……”

走吧,这一瞬隆基心念一个驱驰,当真极想牵住怀抱里女子的手带着她走。走到天之崖、走到水之湄,云台仙境、海中蓬莱,松间溪谷、峭壑深潭……走到哪里都好!

太平只静静的听着,不语不言,脑海之中神思翩跹,有那么一点灵光荧火一般闪烁于永夜的深黑间,须臾恍惚,渐趋铺陈,氤氲成无边璀璨生鲜,华光万丈间就这样展开一幅画卷,清晰的看到女子与书生两个模糊的轮廓,存活在窈娘的世界里一笔一画认真勾勒着他们的故事。

“男子恍恍惚惚的跟着女子站起來,出了室内正门、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座华美的府邸。”就此缓一口气,隆基将身姿渐渐松弛,心境也彻底的做了一个闲适的舒缓,开始就口继续将这故事顺下去,“进了正厅之后,女子嘤嘤然点燃了红烛。”刚好有更为璀璨的一道夜光破窗而入,又兴许是不知何处落入屋舍的别家灯火,映的太平姿容更为明丽、精绝的眉目愈发显得艳丽生鲜!隆基痴意联翩,恍惚中似乎眼下当世的景致与故事中窈娘与男子的世界相呼相应、有了巧妙且颇为相得益彰的完美重合,“她美轮美奂的姝绝眉目、那明艳动容的脸庞与勾魂摄魄的眸子,那柔软款款的腰肢,那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忽而显得愈发真切生动……男子又一次看得痴了!不由起了更甚的恍惚,惝恍间下意识再问女子,‘姑娘到底是谁?’”喉结微动,隆基敛目含情,“女子却只又说,‘取你命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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