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亘古雪峰(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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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神继续说道:“我听清风说到这些英雄豪杰,皆是葬生于他的手中,他说的却是淡然自定,显然没有多少悔过之意。我便说道:‘清风,虽然你说这些人都是与铁、张二人交往甚厚,可是你也不能就因此而害了他众人的性命。如今我绝对不能留你再活在这世间。’

我既然如此说,他也便不再说话,微微闭上眼睛说道:‘师父,如今我大仇已报,心倒反而平和了,你便动手吧!’

我见他如此淡然自若,便举起手来准备一掌击毙了他,可是我又想起数年前他跟随我练功的情景,而他实则也是苦命之人,结果也非他所愿,如今这庄中百姓消亡殆尽,我即使杀了他,却也挽救不了这许多生命。

可是我转念一想:‘他如此嗜杀,我便是留了他的性命在,我也须得废去他的武功,否则这天下岂非大乱!’

我心中既然如此想,便暗暗蓄力于掌心之中,忍痛朝他的琵琶骨击打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他疼痛以及,竟然没有叫出声来,此刻他的琵琶骨已然粉碎,全身功夫竟失,我便说道:‘如今我既然废了你的功夫,你便是常人了,你下山去吧!’

未料到他忽然仰天大笑说道:‘我如今已然形同废人,还下山去干什么,所幸这山中还有一些积存,我便住在这山中罢了。’

我终究是动了怜悯之心,我便说道:‘清风。就算你不下山去,你的娘亲却是何人照料?’

他见我如此问,倒止不住泪眼婆娑,他说道:‘娘亲的深恩也只能来世再报了,我辞别她出来时,便已然和她作了生死诀别,我找了两个十分可靠之人照料于她,又留下足够的资财与他们,想来,她倒是可以颐养天年了。’

我心下十分难受。但是也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因此,便和他在铁峰上诀别。

数年后,我念及起昔日的师徒情分,再去铁峰上寻他之时。他已然形同枯木。我心下十分感伤。料想他在这人世间终究时日无多,我便对他说道:‘清风,你还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你娘亲的吗?’

他听到娘亲二字之时。不由得浑身一震,旋即泪如雨下,他说道:‘我这一生也算是波澜壮阔,杀了两名庄主,报了杀父之仇,但也错杀了许多好人,这些我心中均是愧疚不已,但是,我心中最最愧疚的还是我的娘亲,师父既然不念我旧恶,我便将这令旗的秘密告诉于你,我家中人一生未使用此令旗,皆是因为没有使用的必要,但是如今东夷虽说暂时太平,但是这东夷王素来残暴,我担心有朝一日,天下大乱,那时便须得请出这令旗出来。’

我听他如此说,便说道:‘这令旗不是一直藏在你的身上吗,又如何要请出来?’

他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实不相瞒,这令旗正藏在师父的雪峰之上,那棵昔日师父教授我练功之千年古木下,便是我的令旗所藏之地。’

我不禁大吃一惊,他又继续说道:‘这令旗上书写八个大字;古帝大禹,亲自督造!’

我听了更是吃惊不已,他接着说道:‘东夷人素来十分敬重禹帝,大家都将他奉若神明,而他所留下来的令旗,当然是草原人共知的秘密,也是一个不可变化的规则。’

我此刻才明白这令旗的威力有多么巨大。而显然这幅令旗的意义更是超出了大禹画像的价值,这正是其衍生出来的意义更为后人所铭记。

我因此说道:‘清风,这桩事,你放心好了,却不知你有什么话要对你娘亲说?’

他眼中又滴泪道:‘这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见着她便说:‘孩儿十分想念娘亲,奈何这令旗十分重大,因此我有看护之责,只愿娘亲身体安康,我便知足了!’我知道他此刻万念俱灰,只是在这铁峰之上空度残年。

我辞别他出得铁峰来,先去看望了他的母亲,将他托为传达之事告诉了他娘亲,他的母亲对他十分思念,奈何道路遥远,却也是不能相逢,我辞别他母亲回到雪峰后,按他所说关于令旗之事,在那颗古木之下果然找到,我旋即又将这枚令旗深深珍藏起来。

再数年后,我复到铁峰之中去寻他,孰料他正在气息奄奄之间,我便将他母亲托为转告之事告诉于他,她娘亲原语如此:‘儿切莫以娘亲为念,为娘身体十分康健,儿但请秉持一颗丹心,照料好这令旗,切勿辱没先辈名声。’

他听完我的转述,又不禁潸然泪下,然后他指着洞中石壁之上刻满的经文,我仔细看时,这些竟然是他残疾之余,在这山中回忆整理之前的功夫招式,并又退陈出新,自创一门神功,称作快意拳。他虽然奄奄一息,但是一提到这武功一途,他心中依旧十分兴奋。

我见这石壁上他所画图形均是栩栩如生,又招式十分新奇,竟然颇为精微。他一一向我介绍完这些招式后,便阖然长逝。我将他的尸骨埋葬于这铁峰之上,这石壁上文字毕竟为他的心血,我便没有擦去。”

心雨和木子此刻听的几乎痴了,均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清风师伯,一生也算是十分坎坷、悲惨,若非是这令旗惹的祸,也不知他在南郡中是多么的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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