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梦道(1 / 2)
南家大门前,老槐树粗壮虬结。
李壬驻足回头:
“南蔻,觉性的事已问清楚,天色不早,你打转回家吧。”
心想,刚才出现幻觉,却还是不透露的好。
南蔻负手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声如蚊蚋:
“那个……弟弟,不如我教你武功吧……”
“什么!”
李壬跳脚,一下没控制好音量,引得看门大汉与街边卖板栗的大娘伸着头往这边直瞧。
李壬背过身子,低声道:
“你犯什么糊涂!我毕竟是外姓,南家的家传武功我娘都不曾提过传与我,你是想被逐出家门吗!还是说……你是想教我武馆里那些小子学的几个庄稼把式?”
南蔻怒道:
“什么庄稼把式!这教人的便是我南家祖传功夫,不外传的那套,其实还另有来头!”
“咦?这我却没听说过,”李壬诧异。
“哼!”
南蔻抱胸得意道:
“说起这套功夫,要追溯到我太爷爷的爷爷那辈……”
南蔻也确不是瞎编,当初她太爷爷的爷爷,姓南名魁,好游访名山古刹。
那年,南魁游访龙虎山,徜徉山水秀色之中,偶见一小童捕蝶。
那一对蝴蝶有人掌大,色彩缤纷,美丽异常。他心下怜惜,恰好身上带了一对准备送给女儿的银镯子,就与那小童交换过来那对蝴蝶,随后放生了。
那晚在山下民宿,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进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小庙,庙里有个鹤发童颜的老头,说自己是土地,感谢他救了自己座下两位童子。
土地最后说无以为报,自己在龙虎山看道士练功时日颇久,也粗通了一些,便赠他一段养气口诀,是龙虎山太清门《先天功》总纲。
太太爷爷醒来,发现雄鸡已然唱得天下大白,那段口诀竟真真切切的映在脑海中。
他并未声张,寻到昨日遇小童附近,在荆棘杂草丛生、行人难至之处找到了一座一尺见方的小庙。只是此庙零落破败,全不似梦中那般窗明几净,灯火通明。
他将庙周围杂草除尽,打扫一番,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后,离开了。
太太爷爷回到家乡,便再也没出去游访名胜。他将这《先天功》养气篇传给谪系,取代了家传武功。随即,他开办一家武馆,原来的家传武功便不再保密,传与他人。
此后,南家家规中第一条便是:家传绝学一字不得透露于他人,违者废除武功,此生不得踏入家门。
时至今日,南家传人皆对此事守口如瓶,嫁出去的女儿,更是连枕边的夫君都不曾详尽倾诉。
“难怪你轻功如此之好!原来练的是神仙功夫!”李壬惊讶道。
说罢他脸色怪异道:
“只是南蔻……家里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这样透露给我了,不太好吧!”
南蔻不在意道:
“这有什么,功夫是人学的,说起来我太太爷爷也算是偷学呢。再说了,虽是外姓,但你身体里流着南家的血,况且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对吧,弟弟。”
李壬摇头道:
“这不成!万一给发现了,你家门都进不了了,再说,我可是有师父的!”
他亮了亮腰间木牌,那条龙骄傲地张牙舞爪。
南蔻黛眉紧锁:
“弟弟,觉性之事诡异非常,你虽胆大,却没防身本事。就连寻常壮汉你都不一定能制服。说起你师父,他教了你什么本事?我看你脚步虚浮,根本不像有武艺在身!”
李壬睁圆了眼:
“你、你可是没见过我师父!真真正正的仙人!你那本事我还不稀得学!师父现在是在考验我,等我通过了,就教我真本事!”
南蔻懂事早,知道李壬这好强倔犟的尿性,只得无奈点头道:
“好罢,我倒希望你师父是真有本事的人,不过弟弟,若有事还望你能寻我帮忙,莫要逞强!”
李壬心中有些感动,只是想到那神秘人如今无影无踪,心头怅然,他转头: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南蔻默然不语,翦水双眸中满是忧郁。
李壬手中攥着木牌,在黄昏凄清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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