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杜拉斯(2 / 2)
只是到了今天他在俞楠的威逼在维密模特的提醒之下才开始清醒。
他读孟子特别喜欢那句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他以为他很自知,谁知其实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因为他出身小岛,太过单一和单纯。
杜拉斯以自传为蓝本写就的《情人》,若除去这个故事标题“LOVER”的华丽标签,实质上讲述的是一名正值青春叛逆期的不良少女,与一位身体羸弱意志残疾的纨绔子弟之间的利欲纠缠。
杜拉斯的文学魔力,与她毕生都用于创造和感受与男女有关的事件脱不了干系。大量的露水情缘源源不绝为她提供了创作的灵感和素材。她曾多次公开地与两个男人同时生活。即便如此,也决不错过跟除固定情人以外的男人偷情的机会。她也曾结婚又离婚,非婚生子,一辈子都陷入不断寻找非道德状态下可以给她以生活和写作激情的男人……
从杜拉斯惊世骇俗的名言,或许可以看出她的立场:一个女人若一辈子只和一个男人亲密,那是因为她不喜欢亲密。以及:对付男人的方法是必须非常非常爱他们,否则他们会变得令人难以忍受。我爱男人,我只爱男人。
我可以一次有50个男人。
她更是创造了一种神秘的、宿命的杜拉斯式的句式,令人着迷:在我酗酒以前,我就有了一副酗酒的面孔。
她更说过:我的一生,都在和异于常人的感觉做斗争。
文学是从抒写自我的痛苦开始。每颗渴望倾诉的心灵,一定有着关于爱和恨的沉重足音。作家若没有内心深层次的痛苦,而是把玩一种轻飘飘的文字游戏,那么他就不是真正的作家,更永远不会有问鼎人心的力作出现。
唐阳羽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很庆幸写出《情人》这个故事的是年届70的杜拉斯,而不是当时仅仅15岁半的对于写作充满向往的小姑娘。他深信在杜拉斯年轻时,未必能够拥有如此深情表达悲剧的力量。时间可以打磨掉人心中一切极端化的情绪。就像华府作家池莉曾说,成熟都是熬出来的,熬至滴水成冰。”
“70岁已然白发苍苍的杜拉斯饱含深邃的激情,以诗歌般的语言,挖掘出半个多世纪前一段尘封往事。人们感觉到了红颜白首的惨痛,而杜拉斯却以爱为名将男女主人公高调亮相,使得那些关于殖民地家族创业失败的灰暗背景、对母亲与兄弟间龌龊纷争的挚爱与至恨,青春的幻灭、摧残与渴求……统统归于幕后。
只有杜拉斯笔下的那个孱弱不堪的华府情人,仿佛幽深隧道中惟一的光,穿越时空而来。
“你看过杜拉斯的《情人》么?”唐阳羽中断回忆突然问道,他问的不是要做他情人的俞楠,而是劝他多几个情人的维密模特。
维密模特自己封闭着自己的爱情和身体,却让别人放开,不过她也是爱过的人,所以唐阳羽还是有些信她。
维密模特顿了顿,说,“她爱上他的钱而非他本人并不是她的错。就像他不能娶她而是服从包办婚姻一样。她混迹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他珠光宝气的新娘子,眼神麻木不仁,继续着爱欲和游离。她还没有拥有一颗成熟到可以感知爱情的心灵。爱情需要比较,不同的个体、不同的环境,放在一起比较。所以后来让我们确定这份爱情的是70岁时已经历尽情海的杜拉斯,而非15岁半青春逼人的她。反而是他,有着被刺痛的真——结婚前夜,他绝望而又心存一丝侥幸地深深探进她空洞的眼,呢喃道,你不爱我。她的默认给予了他肯定的答复。”
“他们是这样贫穷而饥荒的一对,她是真正意义上的贫穷和卑微,自尊心的麻木、真爱能力的匮乏,另一个是贫穷到只剩下金钱,连恋爱和婚配自由也没有的他。他说,噢,你真是个天生的婊子。她竟微笑。随即,一滴阵痛的泪珠从他抽搐的面颊落下。”
“或许爱情,当日并不存在,只因为有了回忆的浓妆艳抹,爱才以情窦初开的美丽面目示人。”
“杜拉斯说过如果我不是个作家,一定是个机女。”
说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深深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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