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天军三清贯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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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南知县谢谦出郭十里迎天军,不但在天国历史上史无前例,而且把麦轲搞得稀里糊涂。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麦轲似乎也不是那些人见人爱吧?

直到把麦轲迎进城去,天军的列车也进了城,麦轲和谢谦坐定饮茶,麦轲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问了出来。

听了这位知县一番解释,麦轲才终于明白个中奥妙。

原来这谢谦这样做,就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

他要向麦轲求官!

那个官位就是天下扫贪使襄理!

“我说知县大人,天国的‘天下扫贪使’设立不过半个月、‘扫贪使襄理’任命的时间更短,您老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何想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官呢?”麦轲哭笑不得地问。

他被坏笑着提出要求的谢谦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给打懵了。

“哈哈,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先不告诉你!我就先说说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官吧!我可是下了决心要当这个官的,嗯,天下扫贪使,太他祖奶奶的给劲了!我是非当不可!”

“您老还是先说说理由吧!理由充足,我可以考虑;否则,天国的官,虽然都是没有钱挣的清水官位,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的。

“对了先说说您是谁吧!否则,您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您,岂不是很不公平?”

麦轲也服了这位老兄了,连基本的介绍都没有。

“哈哈,对不起!我一见到天军来,觉到有机会得偿大愿,一高兴就失礼了!好。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原来这位谢谦出身大有来历,是东晋谢玄的直系后人。

它本来应该比一个县令要高得多。因为他的才能、家世、甚至文章都是同辈人的佼佼者。

实际上,他和顾嘉蘅是同门,都是松山学院的学生,而且是同届。

二人上学期间,就非常友好,可谓意气相投。

当时二人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天资聪颖,学通古今,眼观中外。真有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感觉。

即使是当下,他们也没有把什么万户侯放在眼里,觉得那些升官发财的事情都不屑于刻意去追求,只要功成名就,那些东西自然会找上自己。

而功成名就,二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因为他们心里有一个公式——学识才华等于功成名就。

相比顾嘉蘅。谢谦还多了一份祖传的东西,兵法战策,这是从他先租谢玄那里继承而来。

他很仰慕老祖宗那种谈笑用兵,强虏烟消云灭的意境。

他这种战场上的才能,如果是战争期间,也许真的能大放光彩,得到朝廷重用。

可惜。满清通知尽管遇到许多外侵内扰。却一直没有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急。

因此,也就没有给谢谦提供发挥才智的战场。

就这样直到现在。这个比顾嘉蘅更有才华、抱负更大的全才型大好青年,就蜗居在这个富南县城,当个县令,比顾嘉蘅还低了好几个官阶。

当官大小,才能部的发挥,这些时间长了,也就淡然了,但是有异样,他是怎么也难以接受,而且和他的一直不得升迁息息相关。

这就是贪腐。

处处都有、弥漫官场的贪腐!

在他当知县的这些年月里,经历了三个佐贰官,也就是正八品的县丞,他们无一例外,这个职位全是靠捐纳得来的。

看到麦轲面露茫然之色,谢谦不得不给他稍加解释。

原来清代官吏的的选拔有正途有异途两种。

所谓正途,就是靠科举选拔、确定出官吏候选人的资格。

所谓异途,就是科举以外的途径确定官吏候选人的资格。

而这些异途的各种方式中,捐纳是主要的方式。

捐纳这种方式,起初实际上就是非法的卖官鬻爵,后来官府财政紧张,为了广开财路,才把这个方式合法化,归入官方允许的“异途”获的官位的渠道之一。

实际上这种方式在中国还真是源远流长,已经有了两千年历史,据史书记载,从秦始皇四年就开始了。

虽然不少朝代都用这种方法,但是使用程度高低,确是反映一个朝代政治清明与否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标志。

同时,也要看这种捐纳的方式对正途的冲击程度多强烈,而确定一个朝代的统治是清明还是昏暗。

不过,满清中枢统治机构,对这个环节还设有控制措施。

这就是对知县以上的官吏,无论是科举、捐纳,或是由荐举选拔,必须由吏部铨选,最后以皇帝命令行之,故县官也有“皇帝命官”之称。

这就是说,不管用哪种方式成为候选人,都要最后通过吏部调度、安排、任命,才能当上知县,或者以上的官员。

至于皇帝下命令,基本上就是橡皮图章了。

当然,如果皇帝对一个人有了特殊注意,那还是他老人家说了算的。

有好感的,当然当大官,去好地方,得到重用。

有坏感的,就会降级使用,去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材小用,甚至根本即使挂起来,不用!

所以千方百计争取到的资格,不见得肯定就有官当,尤其是不见得能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去当官。

比如,一个候选人,他花了很多银子,与其派到鱼米之乡当知府,只要三年,就能捞回来,还有赚头,可是因为某个环节没有打点好,给派到一个土匪横行的地方去当官了,这样,他的投资不但收不回来,还可能被土匪抓去砍了脑袋。

鉴于此,吏部铨选就成了一个争夺最激烈的环节!

这个环节没有理顺。一切努力,一切成功。一切开支,都转眼成空。

最最悲惨的是,所有通过科举到了这一步的候选人,也必须被迫进入这个庞大的绞肉机!

他们必须不顾以前的清高、学识、良好家教,放下身段,和他们平日不看到眼里的白花花银币、黄灿灿铜钱平起平坐,互相争宠。

哪怕你学富五车,不如我铜钱一把。

即使你五世诗书传家,我一锭银子将你砸趴。

在政治清明,财政收入稳定。就是收入基本满足开支需要的时候,正途占据统治地位,异途则是私下的、非法的、不被允许的方式去获取官位。

在一个政权进入风雨飘摇之际,哪怕一根稻草,都要被当作救命的宝贝抓住,所以这种披着合法外衣的卖官鬻爵,以及与此相互配套的各种贪腐恶习。就应运而生,大行其道。

在这种局势当中,独善其身,是何等困难啊!

更难受的是,这个谢谦虽然年过不惑,内心还是一个热血青年,他还有练到我行我素、无动于衷的地步。对贪腐之分依然疾恶如仇、痛恨万分。

可是。他这种愤怒、痛苦、仇恨,向谁述说?

也就老同学顾嘉蘅是一个好的听众。

可是他也知道。顾嘉蘅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且在不得不为的情况下,也在一定程度上随波逐流了。

对这种丑恶,他非但无计可施,他自己的知县也岌岌可危!

因为它不耻于这种贪腐之风,他就拒绝到吏部去活动,按常规,他就必然失去继续作知县的资格。

幸亏他有个同学在吏部负责这项工作,为他垫付了最低标准保资格银子,然后一路关照,他才得以继续当这个知县。

这还是顾嘉蘅偷偷地告诉他的,他听了也只能是苦笑,得,他被参与了这个绞肉机!

他同学一番好意,总不能不知好歹地骂他一顿吧!

麦轲听得也是心脏发紧,这要不是心胸宽阔,早就气死了!

不由得对谢谦佩服起来,起身对他作揖行礼,说道:“佩服之至!在这个环境下能洁身自好,实在难能可贵!你是中华民族的脊梁!谢兄良心不泯,必得天赏!”

谢谦起身回礼,谦逊地说:“谢谢兄弟美言,实在愧不敢当!我已经感到灰心万分,无能为力,正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嘉蘅学兄的信。”

麦轲哈哈大笑,“怪不得你知道了天下扫贪使,原来得到是来源最直接的消息,这件事情,恐怕谁也没有他老兄知道得清楚。”

麦轲说完,重新就座。

谢谦也坐了回去,说道:“正是嘉蘅学兄!蒙他告知,我重拾信心,让后打定主意,来个毛遂自荐!我想这也是我学兄给我送信的期望吧?他没有给我任何建议,一切都靠我自己决定,自己争取。”

麦轲说:“想必如此,他也没有和我提起,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开始的举动搞得糊里糊涂!我还以为我对你多么有吸引力呢!”

“我很佩服我那位学兄的;同时也羡慕他终于收的乌云见日出,有了大展身手的舞台!天下扫贪使,好气魄!”谢谦由衷地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我也觉得很幸运,得到嘉蘅兄的帮助!你也不要旁敲侧击了,我也让你如愿以偿!天国就是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在遵从神的命令前提下,各尽所能、各展所长、各显特色,想必你已经知道天国的几条基本政策了吧?”

“知道,我一定全面遵守!同时,我也听过你传的福音,我完全接受,相信耶稣,请他做我的救主和生命的主人!”

“太好了,我带你做个决志祷告!”

随后,在谢谦重生得救的喜悦情绪中,在麦轲的感慨、感叹、感恩情怀中,麦轲正式任命了谢谦为天国的第二位“天下扫贪襄理”,直接向郭松焘汇报工作。

他的具体工作范围,除了和顾嘉蘅一样,协助郭嵩焘处理所有贪腐,还要专门负责军队的贪腐,不管是满清军队中现在大量存在的贪腐,还是天军将来或许出现的贪腐。

二人就此决定了谢谦的新生命、新生活、新职务。最后当然少不了一瓶儿八十度!

然后麦轲说:“到你这里来,纯粹是搂草打兔子——带捎的;我的正主是颖州。你可要帮我把耽误的时间捞回来!快说说,你有什么好点子,帮我攻克这座古城!我可是听说那里人口众多,地势复杂,防守坚固,非常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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