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风雪山神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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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将碗里酒一饮而尽,沉声笑道:“大官人明察秋毫,咱们是些丘八出身,现要去江北卫供事。”

秦雷闻言唏嘘道:“兄弟堂堂的汉子,怎能到那腌去处?岂不是明珠暗投、可惜了你们这群雄武汉子啊。”两个伴当闻言,神『色』一阵凄楚,看上去被戳到痛处了。

络腮汉子放下酒碗,嘶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弟兄们原本禁军出身,大小都是个军官,讲勇武、论韬略,都不逊『色』任何同僚,却因上官排挤,被踢出了军队。可一家子老小总要养活,又干不了别的,只好先去寻我那山北的堂兄,好歹混口饭吃。”

秦雷沉『吟』道:“小人作祟,常使英雄气短啊!”络腮汉子闻言眼圈腾地红了,泪珠子险些从眼眶转悠下来。忙掩饰着低头倒碗酒,仰脖子灌下,这才借着擦嘴的动作,拭了拭眼角。

使劲挤挤眼,感觉没有羞杀人的泪水了,络腮汉子这才涩声道:“造化天注定,可叹命捉弄啊。”

秦雷见他消沉下去,不紧不慢的安慰道:“也不是全然不好,毕竟山北将军也是将军,好歹算是右迁了。”说着又给络腮汉子倒上一碗酒,自己也端起碗,呵呵笑道:“小贺一下兄弟高升。”

络腮汉子端着秦雷倒的酒,面『色』尴尬异常,小声道:“是去当裨尉。”

秦雷惊讶问道:“兄弟原先什么职级?”

络腮胡子满面羞愧道:“原先乃是校尉。”感觉这样实在没面子,想喝口酒舒缓一下,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平静下来道:“虎落平阳,能有什么办法?”

秦雷满脸不值道:“士可杀不可辱,兄弟怎能去受那等屈辱呢?告诉我你姓字名谁,兄弟我给你介绍个去处。”

络腮胡子先是双眼一亮,转而又黯淡下来,轻声道:“大官人说得可是隆威郡王殿下的京山营?”

秦雷点点头,语气模糊道:“那可是个好去处。”虽然卫士们十月底换了冬装,内衬厚重地皮袄。外罩密致锁子甲,头盔也换成了可以护住脖颈的连身盔。里面还带着狗皮帽子,但一成不变的黑『色』调,以及人手一把地百炼唐刀,仍然可以让人轻易认出他们的身份。

那汉子摇头叹道:“谢谢大官人美意。小人久仰隆威郡王威名,若能在其麾下,确是人生一大幸事。只是小人无福消受。”

秦雷笑道:“有何不可?”

络腮胡子却不想再谈下去,笑道:“谢谢大官人美酒。兄弟不胜酒力,乏得很,却要失礼回去休息了。”说着右手一撑地,想要起身。

却不想那酒『露』后劲极大,他刚刚抬起身子,右手便没了力气,一屁股又坐在地上,顿时出了一脑门子白『毛』汗。

秦雷呵呵笑道:“看来天意让兄弟多留一会儿啊。”那两个护卫想要上前扶那汉子,却被几个黑衣卫一把按住,待要挣扎时。雪亮地长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另一边的那群汉子,一见这边猝然发难,不由大吃一惊。待要起身营救,却一下子头晕脑胀,手脚发软,兵刃弩弓劈里啪啦掉了一地,站都站不稳。转眼间。四下涌出数不清地黑衣卫。将他们团团围住,三下五除二地悉数绑了。

络腮胡子目眦欲裂。双目血红道:“你为何加害我等?”心中却在痛骂自己,三碗猫『尿』下肚,就没了脑子,明知这些人是那位王爷地手下,却还竹筒倒豆子似的问啥说啥。

秦雷依旧温和笑道:“你为何追杀我等啊?常逸常大人?”

络腮胡子闻言面『色』一怔,这才苦笑道:“却被你们认出来了。”

秦雷淡淡笑道:“禁军地校尉虽然不少,但最近被废黜、又如此善饮的,却只有你常云渠一人而已。”

络腮胡子喟然一叹道:“想不到贵军已经将我调查的如此细致。”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是常逸常云渠,曾经在山南奉命追杀过秦雷,却又在洞悉对方身份后故意放水地破虏军领军校尉。

但秦雷只知道他曾经追杀过自己,并把二百黑甲骑兵永远留在了山南,可不知道他手下留情的事儿。

刷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掷到他的面前,秦雷沉声道:“对于险些将孤『逼』上绝路的常校尉,孤王自然要多留心些。”

听秦雷此言,常逸吃惊道:“您就是威隆郡王殿下?怎会在这疾风恶雪夜赶路?”在他的认知中,天潢贵胄们个个娇嫩无比,应该躲在如春的暖阁里『吟』诗作对才是,是以只道秦雷乃京山营的高级将领,却没往更高处想。

再向抬头看看那位传奇般的王爷,却被黑衣卫死死按住脑袋,任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分毫。

秦雷撇嘴笑道:“不认识孤王就敢不顾死活的追杀我,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王爷容禀,末将当时跟随上任破虏将军李恪俭南下,命令里只说要去山南剿匪,并未说要对付王爷……”

秦雷皱眉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孤王还以为你是条磊落汉子呢。”说着起身『逼』近到常逸跟前,质问道:“你穷追在孤王屁股后面将近两天,难道看不出你追击的是大秦地骑兵?”又语气尖酸道:“是你的眼神太差,还是孤王的本事太洼啊?”

常云渠顿时汗如浆下,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这是他无法解释地,因为他确实在明知是秦雷的队伍后,还硬追了一晚上,这才造成了那二百多黑甲骑兵的死亡。

秦雷啷一声拔出宝剑,掷于常逸面前,冷冽道:“没有理由便自裁吧,你好歹是大秦军人,不该受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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