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二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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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水呗!水是茶的源泉,是茶的灵魂,茶,通过水来表现其品质。因此,水质决定茶的品质。”白业生指指铜茶壶,说道:“这里的水,可是来自大苗山里的冰泉水呀!是店家雇人从很远的地方,用小口大肚子的陶罐娤盛,再用骡马驮回来的。由于水不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得上。可谓好茶配好水。”

“对呀!就像我们两个一样,‘好马配好鞍’,‘好女嫁好郎’,‘帅哥配靓妹,白哥哥配我肖妹妹’。”肖雅芝俏皮地聊盆道。

“去去去!又来了。”

“不行吗?白哥哥。”肖雅芝撒娇道。

“行行!这样吧,我跟你说个正经的事。明天上午,十五公署司令陈天雷,陈司令找你有事。”白业生一本正经地说。

“那好啊,我们有多点时间在一起。”

“你对当前时局怎么看?”白业生知道肖雅芝跟他喝茶的目的,肯定还有别的,加上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对时局的看法,于是,他主动将话题引到时局上。

“能有什么看?眼下**是节节败退,就凭白长官的第七军,在湖南清树坪打了场胜仗,是阻挡不了共军前进步伐的,何况,这是白长官故意做给美国人看的,并没有长远的意义。这点,白长官比我们谁都清楚,他早做了退守广西的准备,这才有近期不断清剿桂北一带匪患的举动。即便如此,按白长官的行事风格,这也不是长久打算,最后还得陷入‘两南’境地。”

“此话怎讲?”

“‘两南’,就是退守海南、云南。”

“何以见得?”

“白长官在桂林、玉林、雷州一带摆放重兵,这不很明显往海南么?又在桂黔边加强兵力部署和剿匪力度,这说明什么?贵州有什么好守的,不就是借道去云南么?”

“说的有道理,不愧为‘狡兔三窟’啊!”白业生一拍大腿,感慨地说。

“什么‘狡兔三窟’?难听死了,说得好听点,行不行?”

“那你说,怎个说得好听点?”

老谋深算,智慧过人……不好,的确没有“狡兔三窟”来得贴切。肖雅芝望着白业生,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看来,你对时局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不愧为党国高级特工啊!”

“彼此彼此,作为白长官的得意门生,十五专员公署司令部副司令的白哥哥,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吧?”肖雅芝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白业生说。

“这种时局由不得我们,看得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白业生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肖雅芝。

是啊!像我们这类的小人物,就是多杀几个**,又能改变了什么呢?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肖雅芝神情变得黯然起来。

“肖妹妹,若是时局到了那个地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肖雅芝苦笑了一声,端起一杯茶,起身走到窗前,白业生也端起一杯茶,来到肖雅芝身边,两人肩并肩,望着窗外出神。

窗外的景色真美呀!骑楼的这面,正对着贝儿江。这贝儿江,上游直通北江县,再上可达至湖南、四川。下游向南可通龙城的沙河。有首歌谣唱得好:黄牙扁担圆溜溜呀吱呀咯呀呀的哟,挑一担茶叶下龙城哇吱呀吱呀下龙城呀咯呀呀的哟……下游向东南,与广东珠江相接。因此,贝儿江便成了比公路更为便捷和重要的水上交通要道。每天,河上是南来,北往,东去,热闹非凡。码头上,装的装,卸的卸,人潮如梭。可到了这夜晚,河上便安静下来,几扁小鱼舟徜徉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大点的船,靠在岸边歇息了,周围一下子少了一份白天的喧哗,却多了一份夜晚的宁静。皓月升上天空,给大地披上银装,向河里撒上银粉,一切都是银银的。河边的小径,是一对对恋人的身影,他们有的挽臂而行,有的追逐嬉戏,有的双拥而立,有的坐在河畔肩并肩,头靠头,留恋于河上的美景。他们披着银装,踏着纱幔,踩着如水的月光,尽情陶醉在憧憬与向往之间,享受着爱情的温馨与甜蜜。眼前幸福甜蜜、和平安详的景象,有如天边的仙境,桃花源深处的人家。两人完全被吸引了,忘却身逢乱世,生死争斗之中,沉醉于眼前美景,流连忘返,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方。肖雅芝的头,不知不觉地靠在了白业生的肩膀上,仿佛她自己就是眼前那个小恋人一般,能憧憬、能向往那份属于她自己的未来。

“白哥哥,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打算么?”肖雅芝轻柔地说,并指着那一对对的恋人,说道:“做为一个女人,我梦想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拥有自己的爱情,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做个平凡的女人。”其实,她非常清楚,这种最起码的要求和期望,她都无法拥有,这就是她的命,今生今世的命啊!当初,她选择从军报效国家,一路走来,她尽心尽力,尽忠职守,为此,抓过不少人,也杀过不少人,如今,要她选择党国对与错,对于身背血债的她,已无回头路可走,等待她的结局,可想而知。想到这,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白业生见这个表面冷酷的,手握别人生死大权的女人,内心却连爱的位置都无法拥有的女人,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情。

“肖妹妹,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业生只是想安慰一下她,但这个“好”,对肖雅芝来说,什么样的“好”才是真的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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