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原来如此,心灰意冷（1 / 2）

惊喜？

或许有吧！但是叶凡更多的，却还是觉得迷茫！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应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师父！

还记得，在白秋虎上门讨债的那个晚上，叶凡经历了生命之中最为困难的挣扎，而他之所以能够撑过那段生命中最为黑暗的时间，靠的便是对叶修和对叶兰儿的那份超越自己的关爱！

按理来说，如今当叶修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之时，叶凡觉得自己是应该高兴的，毕竟两人之间并不仅仅是普通的师徒关系，更有着胜过父子般的亲情在里面！

可事实上，叶凡此刻却是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叶修没死，如果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的话！那么，挥刀自宫的自己究竟算什么？在云山寺外灵魂寂灭的叶兰儿又算什么？

叶凡想问，想开口咆哮，但是他却做不到！

因为，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父亲！

…………

看着沉默不语的叶凡，叶修也同样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虽然不知道叶凡心中在想着什么，也不清楚叶凡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挥了挥手，将聚星门下的众人全都驱离了这里之后，叶修便直接坐在了地面之上，而后拍了拍旁边的空地，像从前在清虚观中的时候一样，示意叶凡坐下！

陷入迷茫之中的叶凡没有拒绝，像从前一样，坐在了叶修的身边，只是却没有说话，略显空洞的双眸依旧望着前方，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说实话，能够见到你平安无事，师傅真的很高兴！”

稍显平淡的开场白后，叶修也不管叶凡有没有听自己说话，便自顾自的讲起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

“为师知道，你此刻的心情肯定很复杂，也一定有许多的疑惑要问！但是，说实话，为师其实知道的也并不多！哪怕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我的身上，但我自己却是真的不太清楚！”

叶修看了看身边的叶凡，发现他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变化，眼神之中更是古井无波，看起来像是在侧耳倾听，却又像是魂游天外！

摇了摇头，叶修继续说道：“当日在青叶山上，为师陪你和兰儿看完冰兰花开之后，身体上的生机便一点点的流失了出去，只不过奇怪的是，为师的意识却是一直都很清醒，包括你和兰儿在我房门前面的对话，以及你们离去时的悲伤，我都感觉的一清二楚！说起来，当时为师应该算是一种假死状态吧！”

说到这里，叶修不由瞥了一眼身边的叶凡，眼神之中有着一丝别人理解不了的怪异！

“如果仅是这样的话，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要等到肉体彻底腐朽之后，我的意识自然也就失去了寄身的根本，很快便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更何况，你这臭小子下山之时，还点了一把大火，将整座清虚观都给付之一炬，若是没有后来的意外，当日为师便应该已经化作了飞灰了吧！”

说到这里，叶修在叶凡的身上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变化，让他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具木偶！

叶修不清楚叶凡此时是在为事情的转折而惊讶，还是在为那场险些烧掉自己的大火而尴尬！他自顾的说道：“那天的火很大，虽然为师没有看到，但是在为师的感应之中，那天的火，像是一条吞噬天地的火龙一般，将整个清虚观都吞噬一尽，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为师所在的那间卧室！

燃烧起来后的火势很大，铺天盖地而来！在那熊熊烈焰之中，为师感觉自己残存的意识都在融化，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在为师的肉体被烈火焚烧之前，意识便会先一步的融化掉！

可是就在那烈焰将要吞噬为师的肉体和意识之时，一层薄薄的光罩，却是从为师随身携带的一枚指环之上散发了出来，莹蓝蓝的就像水幕一样，却将那些足以致命的烈火和浓烟挡在了外面！”

说到这里，叶修伸出自己的左手在叶凡的眼前晃了晃，让他清晰的看到了那枚戴在中指之上的碧玉指环，而此刻，在那枚玉环之上却是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纹，几乎将整个碧玉指环给一分两半！

收回自己的左手，叶修一边摩挲着指环之上的裂纹，一边感慨的说道：“因为这枚师尊留下的指环，我在烈焰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只不过，等到山上的火灭了之后，指环中散发出的那道水幕光罩也就消失不见了！

若是只有这枚师尊留下的指环的话，为师虽然不会死在烈焰之中，但是日后却还是免不了会死在山林中的那些野兽腹中！

然而赶巧的是，就在大火灭掉的那天晚上，在后山的野兽赶来之前，金师兄却是突然出现在了清虚观中，找到了未曾葬身火海的为师，将我带离了那里！”

随着叶修的诉说，叶凡眼前也不由浮现出了当年的一幕！

那一晚，叶凡刚刚灭杀司马青，半夜之时，便被寻上门来的金楼主，给引诱到了清虚观外，也正是在那里，叶凡第一次听到了叶无道的名字，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师祖！

那一刻，叶凡的心中其实是有着迷茫和恨意的！

迷茫，自然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而恨意，则是针对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师祖！

这一刻，叶凡突然感觉，世界是如此的奇妙，原来巧合不仅仅可以杀人，还可以用来救人！

若是没有那枚叶无道遗留下来的指环、若是没有自己和金楼主的那场对话，甚至是如果没有那场看似灾难的大火，或许叶修都终将会死在那里，而无人问津！

然而，现实却是没有这些如果，现在看来偶然的事情，在当时，却都是必然而已！

所以！无论叶凡愿不愿意相信，这其实都是命！命中注定了叶修不应该死在那个穷乡僻壤，无人问津的小山丘上！

弄明白了叶修为什么没有死在清虚观上，后面的事情也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果然，就在叶凡看似空洞的沉思之时，叶修继续说道：“金师兄救下我后，察觉到了那丝残留在我体内的生机！而后便带着我离开了北州，最后在我意识消散之前找到了你的师祖，然后，也不知道你的师祖用了什么办法，我的意识便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等到为师再次清醒之时，便就这么离奇的起死回生了！而后，便被你的师祖安排来了天星王朝，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东州的人皇！再之后，为师便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帝王生活，不提也罢！”

听到这里，叶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金玉楼会迫不及待的离开青叶城了，想来除了厌倦了青叶城的生活之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师傅当日的情况！

听完叶修的话后，叶凡依旧沉默不语！

事情的前因后果被叶修讲的清清楚楚，叶凡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在这简单的话语之中，所附带的信息量却是一点都不少！而这件事情，带给叶凡的冲击则是最为巨大！

看起来，叶修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讲完，也解释了自己起死回生的原因！但是在叶凡看来，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却是依旧没有答案！

说句不好听的，只有叶修死了，叶凡所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有价值！而当叶修活过来后，叶凡之前的所作所为，便都成为了笑话，一个半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如果，事情仅仅只是叶凡一人遭罪，或许现在的他还能够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哪怕为此他付出了自宫的代价，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毕竟他的师傅、他的“父亲”还活着，这便足够了！

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简单，在叶凡自身付出惨痛代价的同时，叶兰儿也同样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在当日，紫阳真人亲临云山寺的情况之下，叶兰儿还被清虚观的一干“同门”所抛弃！

所以，哪怕此刻知道了这些所谓的真相之后，叶凡的心中依旧对清虚观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还更加的厌恶，连带着，连原本在叶凡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师傅，也变的不那么一样了！

“啪嗒、啪嗒……”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了叶凡的视线之中，然后，便顺着他的视线一点点的走进，最后停留在了两人的面前！

“师傅，您怎么来了！”

在叶凡还在发呆之时，叶修却是已经站了起来，稍显局促的望向了站在两人身前的叶无道！目光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师傅，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徒弟，一股掩饰不住的尴尬慢慢浮现在了叶修的脸上，在他的预想之中，师徒三人之间的见面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时间，这个样子。至少也要等到，他好叶凡之间解释清楚之后才行！

“臭小子，快起来拜见你师祖！”

可现实却是，无论叶修愿不愿意，此时三人都已经碰面，所以在叶无道的注视之下，他也只能拿脚踢了踢边上的叶凡，示意他快点起来！只不过，坐在地上的叶凡，却是如同木偶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任凭叶修脚上的力道由小到大，也是巍然不动！

“你先走走去吧，我在这和他谈谈！”

没有理会叶修的尴尬，也没有理会叶修现在东州人皇的身份，叶无道干脆而霸气的将他支了出去，而后便像刚刚的叶修那样，坐在了叶凡的身旁！

“想什么呢？是不是不想看到我这个师祖？”

和需要保持师道威严的叶修不同，叶无道和叶凡说话之时，却是随意了许多，甚至在开口之时，还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

等到叶修走远之后，叶凡方才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叶无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叶凡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把叶无道说的楞在了当场，没有前后铺垫的问题，让他不明白自己这个徒孙在问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师傅没死？”

“为什么紫阳真人不救小师妹？”

“为什么你们要抛弃她！！！”

一连串的问题从叶凡口中喷出，直接让叶无道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当场！这些问题，他都能够回答，但却都不好回答！

无论是叶修的起死回生，还是对叶兰儿的漠视不理，都让叶无道在叶凡这个受害者的面前哑口无言！

看着沉默不语的叶无道，叶凡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蔑视，说道：“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让我认祖归宗，为的便是我这一身练武的潜力吧？若是我的潜力不大，是不是当日云山寺外，你，或者说紫阳老道，也会漠视我死在那里？”

叶凡的话有些蛮不讲理，甚至还有些大逆不道！可是当叶无道想要斥责之时，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虽然站在清虚观的角度来看，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但是如果换成叶凡师祖这个身份的话，自己和清虚观当日的所作所为，确实够让人寒心的！

不过，若非如此的话，叶凡当日也不可能直接判出门墙，成为圣教中人！

念到此处，叶无道才算是真正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然后便一整脸色，趁着一双眼皮，对着身边的叶凡喝道：“你还敢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了，当日云山寺外，你为何直接判出门墙，入了魔教门下！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件事，你师傅和师祖我废了多大劲才帮你摆平的？”

“呵呵！”

对于叶无道的喝问，叶凡却是直接报以一声冷笑，当日之事，若非清虚观（紫阳真人）抛弃叶兰儿在先，叶凡绝不可能直接判入魔教门下！甚至严格来讲，在上云山寺之前，叶凡内心之中，对于清虚观还是有着几分向往的！只可惜，这份好感和向往，却在云山寺外，被清虚观自己给亲手埋葬了！

“你冷笑什么？信不信师祖我抽你！”

说话之时，叶无道颇为有些心虚，一来，当日之事，他自己心知肚明，二来，叶无道对于叶凡的战力也是深有体会的，若非必要，他还真不想和叶凡交手！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突破通玄境界，而叶凡十年之前却是被慈恩废掉过武道修为之后，叶无道的信心却是又瞬间满了起来，并且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叶凡瞥了叶无道身后的酒壶一眼，在那里他感受到了和司徒玄手中那柄秋水长刀如出一辙的气运之力！而后叶凡的目光落在叶无道的身上，感受着他那还未彻底稳定的境界气息之后，颇为不屑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