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黑龙江涌金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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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岔河口的这件事情,黄太吉却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的。他更加想不到,这件事完全就是李沛霆与隆盛行一干掌柜们以有心算无心的预谋活动。便是没有那名壮大与伙夫之间的冲突,这件事也是会如期发生,只不过导火索不同罢了。
这一次冲突,对于双方来说,人员损失都不算大。
两黄旗这边,陈泰等人退后三十里之后检点人马损失,从军官到旗丁、余丁、包衣阿哈等辈,不过损失了百余人,在这其中还有几十人是受伤。但是,刀枪器械甲胄辎重,特别是那些原本的缴获,却是顾不得收集撤退。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马匹驯鹿在江畔的炮火之中往来驰突,惊恐无比的嘶鸣哀嚎。
不依不饶的隆盛行船队,更是沿江上下行走,对于在炮火射程之内的清军,只要一在树林边缘和江边冒头便是一顿炮弹过去。
见此情状,陈泰等人心知不妙,只怕是部下的冒犯行为惹恼了这些南中商人。一时也是无法辩解,只得约束人马,命人将那壮大和他的该管上司一起绑了,准备押回盛京交给黄太吉处置。
至于说各种损失和缴获,只得统统的上报战损了。虽然这个时候大清兵马的纪律还是颇为严明,可是,瞒上不瞒下的风气已经开始了。行军队列里,几十辆大车和数百匹驮马、骆驼上满是各位甲喇章京、梅勒章京的个人财物,大多是缴获索伦人的皮毛、东珠、生金、鹿胎、虎骨熊掌等物。
但是,最大的损失。却是土地。原本被追杀到黑龙江北岸的索伦人,又重新卷土重来,在江南收拾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些马匹辎重等物,重新收拾人马,缓缓的在隆盛行的火力掩护下开始在黑龙江流域恢复元气。
“博穆博果尔大头人,这些马匹、盔甲刀枪。帐篷锅灶,原本就是你们的。我今天重新交还给你们。”黑龙江索伦各部的老朋友林文丙,指着江岸上堆积如山的物资,遍野的马匹,驯鹿爬犁,满脸含笑对着博穆博果尔大头人说道。
“几次三番都要有劳先生援手,这,这让索伦各部上下如何感谢先生呢?”博穆博果尔有些小小的激动,原本以为隆盛行能够替自己阻挡住追兵就不错了。没想到人家不但为自己争取了半天的休整时间,可以让那些被追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残兵败将们稍稍恢复一些体力,更是用密集的炮火让建奴各部放弃了追赶,悻悻然的离开黑龙江,往南方下去了。
这位林先生,真的是我索伦各部的一个大贵人啊!
对于林文丙释放出来的善意,博穆博果尔如果不予以表示一下,他也就不配大头人这个职务了。
博穆博果尔当即便客套了一下。“林先生,你真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个恩情我索伦人永世不会忘记,等冬天猎获皮毛,我全送给你们当补偿!”
林文炳当即便予以反驳:“这哪行!你们索伦人与辽贼作战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我们还要价钱加倍收购!”
两个人各自客套了一番,最后约定,今年冬天的皮毛索伦人打八折。作为补偿,南中将临时调拨一批物资给索伦人,算是预付款。作为回报,博穆博果尔更是献出了一个私家珍藏。
这处私人珍藏,便是当日李沛霆领着万余索伦兵马与来犯的罗刹人作战时。博穆博果尔俘虏的几个罗刹人口中审问得知,这群罗刹人居然在黑龙江流域的某一处所在发现了金子。
在得知了这处金矿的情形之后,博穆博果尔亲自领着几个族人将那些罗刹俘虏处死之后,悄悄的往他们所说的金矿所在进行了一番踏勘。确定了位置之后,原本打算作为自己直属部落的一点生财之道,日后可以用这里出产的大批生金同隆盛行进行贸易活动。但是,如今欠了林文丙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人家又是出手援救于穷途末路,又是送兵器马匹让你有机会有资本东山再起的,如果你不能回报一番,不要说在隆盛行面前被人压制了一头,少不得部下各个部族的人也会看不起你。
不过,博穆博果尔自然不能说自己是从几个罗刹俘虏当中得到的这个信息,那样的话,明显有私吞战利品之嫌疑。毕竟当初是隆盛行的李大掌柜亲自带队,索伦人出的兵马虽然多,但是作战核心却是隆盛行的那几百索伦死兵和火炮。而且,当日的粮草辎重也是全数由李沛霆提供,这样一来,他要是说出这个金矿的事情是从罗刹俘虏口中得知,天晓得隆盛行的伙计们会怎么想、怎么看?
“我的一个部下勇士,上一次草黄的季节,他的母亲外出寻找丢失的马匹,不想被野狼袭击,等到部族之中寻找到她时,她和一匹马的尸体在一处。”谁说原始部落的人不会说瞎话?博穆博果尔的神情、语气完全就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按照他们的风俗,这位勇士便要在这呼玛尔窝集山和精奇里江之间的地域内挖坑将他们埋葬。但是,当为死人挖坑时却发现了不少金块。这人当即很是奇怪。埋葬了母亲之后便回来向我禀明此事。我便领着人马沿着这段河谷进行一番勘察,在这一带河谷之中,我们从掘出的沙石中发现了金苗,老人们判定这一带可能储藏有金矿,于是便到附近河边挽起裤腿下河打捞河沙仔细观察,居然有一把河沙中金沫占了近一半!”
“几个勇士在附近的芦苇从中射猎野鸭水鸟用来准备饭食,却不想在野鸭的嗉子里竞然有黄金,想来野鸭是因为啄食金沟沙粒,沙粒中的金沙沉淀在野鸭嗉子里所致。我等沿着河谷踏查,这条金脉,自额尔古纳河西山起,经奇乾、阿勒罕直至阿穆尔河下游,长及五百里,可称金穴!”
“今我等蒙受贵商号如此大恩。虽贵宝号施恩不望报,但是我们索伦人却是不能亏待朋友的善意。我作为黑龙江大头人,在这里面对黑龙江起誓:这条金脉,从今天起,便是贵宝号的!”
现在轮到林文丙头晕眼花了!
博穆博果尔的这一番表演,弄得林文丙原本的计划彻底被打乱。
原本林文丙打算劝索伦人。你们现在损失惨重,暂时就不要去鞑子那面骚扰了,另外遭逢大败,有些部落恐怕会生出外心,这事你们一定要注意。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不如将部落的人口暂时迁徙到黑龙江口等几处隆盛行建设的堡垒附近安置。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案有些行不通了,既然人家将这个长达五百余里的金矿矿脉都拱手献上,如果还要求对方迁徙人口。只怕有些说不通。
何况,这条金矿听上去很诱惑,当真要是开采的话,只怕还是要倚重这些索伦人。博穆博果尔将这条金矿矿脉的事情和盘托出,未尝没有借助隆盛行的力量在这一带休养生息,意图再起的意思。
“地邻北极,严冬则雪高盈丈,马死人僵;夏秋多虫。塞耳盈鼻,起居服食。无一不难,无一不苦。”这是清末开采漠河金矿时,负责漠河金矿开采事宜的吉林候补道李金镛为开采诸事给当时的北洋大臣李鸿章上书时对这一带地理环境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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