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最不要脸的妈(1 / 2)
知道自己理亏,冯纯茹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就算程安沐不说她自己也知道,整件事里一直在无理取闹的人是阮晴媛,但是冯纯茹没有选择,两个女儿,她只能选一个。
“阮夫人,我知道你们阮家和盛家很有本事,就算我手里有当时的视频和电话录音,也没什么用,你们肯定有办法让舆论相信这是我合成或者是动了什么手脚的,所以放心,我并不会跟你们在媒体上争论是非曲直。”
程安沐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但是,就算你们控制了舆论,让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觉得陆夜白和你女儿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在我和陆夜白这里,没有任何作用。”
“程小姐,就算你说的对,但是……”
程安沐扬起手,打断了冯纯茹的话,“等一下,阮夫人口中的这个就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好,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和陆夜白在一起能给他什么?”
冯纯茹定定地看着程安沐,“你能让他摆脱私生子的身份,让盛家光明正大地承认他?还是你手上有资金,有人脉,能在事业上帮助他?在京市,金钱,名誉,地位是每一个人上层社会的男人都在追求的,而这些,你都不能给他,哪怕是这样,你也要自私地留在他身边吗?”
程安沐觉得好笑,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些理论,盛家的身份?陆夜白根本不看在眼里,资金和人脉凭陆夜白的能力,把远辰经营好完全不成问题,现在程安沐有点理解了,为什么陆夜白这么多年就没看对眼的女人,这些豪门女人的思维自己倒真是不敢恭维。
三观不合,谈何感情,更别提相爱。
“阮夫人,请别用你的价值观去臆测别人,你说的这些,陆夜白不在乎。”
冯纯茹抿了一口咖啡,眸子里的光深沉了几分,她以为眼前的程安沐从小一个人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被自己这么毫无准备地请来讨论这样的话题肯定会有些局促,但没想到她非但没有慌张,居然还能从容应对,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这种礼貌地唇枪舌战的本事,丝毫不输京市的那些名媛,甚至她的度还拿捏得更好。
不过毕竟是在这个上层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的,冯纯茹自然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程小姐,你刚才还说不要拿自己的价值观臆测别人,你说陆夜白不在乎,那也只是你的看法罢了,说不定陆夜白他自己是很在乎这些东西的,不是吗?”
程安沐看着冯纯茹笑了笑,“阮夫人,请你动脑子想一想,如果陆夜白在乎的话,为什么不在盛柏生一开始牵线的时候就和阮小姐在一起呢?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陆夜白对阮小姐没有任何兴趣和好感了,按照您这样的思维,教出来的女儿,估计是不对陆夜白胃口的。”
冯纯茹没想到程安沐的小嘴居然这么厉害,把自己和阮晴媛一起说了进去,偏偏虽然她话说得不好听,但是又没留给自己任何可以借题发挥的地方。
“程小姐,你还年轻,很多东西想得太简单了,我是过来人,我太清楚这个圈子的规律了,你以为美好的爱情,撑不了几年的,在豪门里,能让一段婚姻稳固长久的,从来只有利益。”
冯纯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程安沐的神色,见程安沐没有接话,又继续补充道,“这样吧程小姐,只要你愿意和陆夜白分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金额由你决定,拿着这笔钱你的后半辈子可以过得衣食无忧,找一个体贴的好男人,你的生活会比现在安稳舒心得多。”
程安沐心里想着不在这个所谓的上层社会里,不用见到你们这些脑壳有泡的人,日子应该是会舒心不少。
程安沐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是上次陆夜白给自己的,虽然自己没怎么用,不过唬唬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果然卡才拿出来,冯纯茹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这张卡她见过,阮罡那里也有一张,要求持卡人资产超过五十亿才能办理。
冯纯茹认出来程安沐手里的这张卡是副卡,主卡应该是在陆夜白手里,但虽然是副卡,额度却没有限制,也就是说程安沐现在手里可以用的钱比自己攒了几十年的私房钱还要多得多,自己能给她的那点钱,人家根本看不上。
虽然这两天和那些朋友聚会聊天,多多少少打听到一些关于陆夜白和程安沐的事情,知道陆夜白对程安沐很好,但冯纯茹没有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没有限额的副卡都给了程安沐,相当于把大半个身家都给她了。
尽管如此,但冯纯茹并不打算放弃,今天见程安沐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她主动和陆夜白分手,现在目的没有达到,还被她说得步步后退,冯纯茹心里当然不会甘心。
“程小姐,这些钱终归不是你的,就算你现在拿在手上,等到陆夜白厌了的那天,你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那又怎样?我不是某些依靠男人活着的富家太太,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我自以为我程安沐养活自己应该还不是问题。”
程安沐说完,冯纯茹脸一绿,这程安沐嘴里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富家太太,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程小姐,你倒是伶牙俐齿,但是嘴上说得厉害是没有用的,你和陆夜白之间的差距,你不得不承认。”
以前在没有进去这个圈子以前,程安沐不觉得那些封建社会的门当户对有多重要,以为随着时代进步,这种观念应该不常见了,但自从和陆夜白在一起后,听到看到一些东西,程安沐才发现,那些门当户对的观念越发在这样的高门大家越发根深蒂固。
认下宫老爷子这个爷爷,程安沐原本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多了一个亲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要去攀附宫家在京市的地位和影响力。
现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冯纯茹,程安沐特别庆幸,自己能有一个宫家孙女的身份。
“阮夫人,既然你知道了那些酒会上的事,那么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宫家孙女的事情了吧?虽然宫家不涉商政,但在京市,宫家的地位应该不比你们阮家差吧?”
冯纯茹的脸由绿转白,今天和程安沐见面,她对最拿不准的就是宫家,现在宫家只是对外宣布了程安沐的身份,但是宫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是什么态度外界还不是很清楚,所以圈子里的说法是程安沐只是有名无实的宫家孙女,宫老爷子只是不忍心血脉流落在外,其实并不待见程安沐。
冯纯茹心里有点慌,如果宫家对程安沐的态度不是这样,那自家媛媛可能就真的没有胜算了,别说只是一个阮家,就算是阮家和盛家一起,都不敢贸然和宫家作对的。
“程小姐,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用把宫家也牵扯进来吧?”
冯纯茹估计不知道,自己开口说的话有多恶心,反正程安沐是已经被恶心得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了,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所,程安沐真像掀桌走人。
“阮夫人,我给你面子但是请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一上来就拿出盛家和阮家压我的人是你,我搬出宫家也不过是在向你学习。”
冯纯茹哑口无言,没有说话,程安沐笑了笑,笑里藏刀地开口,“就算不不提这些,如果照你说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那么我能给陆夜白一个干干净净,全心全意爱他的妻子,而阮小姐呢?她干不干净,陆夜白知道,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冯纯茹脸上的难堪藏都藏不住,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为了挽回阮晴媛的名誉,他们才必须这样做,到时候只要盛家和阮家对外宣布两家已经私下订婚很久了,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程安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和这个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老女人耽误了快半个小时了,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听她说些有的没的,程安沐更想回家去带着包子去超市。
威逼利诱没有用,冯纯茹只能换一招了。
——打感情牌
“阮夫人,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你慢用——”程安沐说着从包里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准备走,却被冯纯茹一把拉住了手——
“安沐,你就帮帮妈妈吧……”
程安沐皱了皱眉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阮夫人,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你这样的妈妈我高攀不起。”
“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额头发际线有一个红痣。”
程安沐一顿,随即笑了,“软夫人和我面对面坐了这么久,看到我额头上有颗痣也不奇怪,只是认亲这种事,可不是一个胎记就能信的。”
冯纯茹咬咬牙,冲口而出——
“终点是南城路的公交车!”
冯纯茹一开口,程安沐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南城路公交站牌,是她这辈子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公交站牌,哪怕后来城市扩建,这个公交站台被取消了,但是自己在梦里还老是会梦到。
梦到公交司机告诉自己这是终点站,要下车了,梦到自己站在南城路公交站牌下哭着等说会叫醒自己的妈妈,梦到天黑了欧阳院长把自己接回孤儿院……
“你到底是谁?”
程安沐的声音不像平时,有些嘶哑,看着眼前的冯纯茹,程安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安沐,我是妈妈啊……”
冯纯茹看着程安沐,和刚才的咄咄逼人不同,语气里多了一点慈爱,眼睛有点发红,眼神也温柔了几分。
好像是怕程安沐不信,冯纯茹把带来的小盒子拿了出来,里面是程安沐小时候的一些东西,很少,只有几件,但程安沐却在看到那只小小的银镯子的时候,整个人像失魂了一样跌坐回沙发上,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安沐……对不起……妈妈当年是有苦衷的……”
冯纯茹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眼神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可能有过几分愧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太久。
“你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为了照顾你我就把工作辞掉了,后来你爸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了,刚开始那几年他会按时寄生活费回来,但后来他就跟消失了一样,我们孤儿寡母生活得很不容易,你应该也还记得,你快六岁的时候,我出去找了点事情做,你有印象吗?”
程安沐手里拿着那个小银镯,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了,抬头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冯纯茹,想要把她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叠在一起。
可是程安沐发现自己怎么都记不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就好像她只活在梦里一样,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但却从来没有记住她的脸。
“后来裁员,我又没有工作了,加上我心脏上查出了问题,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舍不得你跟我一起受苦,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所以就把你留在了公交车上,希望有好心人可以收留你,这样你至少能活下去……”
冯纯茹编了一个听起来很有苦衷的理由,想着这样程安沐应该容易接受一点。
她以为自己能等来一出认亲的感人大戏,可程安沐好像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这些苦衷,没有焦距的眼神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只是满是泪痕的小脸,孤独又受伤,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冯纯茹拿出纸巾塞到程安沐手里,“不过好在妈妈的选择是对的,你看你现在,又漂亮又健康,你过得这么好,妈妈心里也算是有点安慰了……安沐,你能原谅妈妈吗?”
程安沐把银镯子放回了盒子里,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都有一点颤抖,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来,微微抖动的肩膀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不让情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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