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十一)(1 / 2)
“什么什么?你就是那位青青草原的名角儿扁嘴伦?”“怎么?难道还怀疑什么吗?”“可你的嘴也不扁呀?”“我是怕扁扁嘴儿对不起戏迷,所以就给刨平了。”“哦……找木匠修的嘴。”“啊不是,我就给弄平了,找‘回春迷’经大夫给弄的。是不是现在看着不像原来的我了?”“像不像我倒不知道,反正我也没见过不是。”“那就好。”“你说什么?”“啊,我是说,你既然没见过我,今天见到我了。这对你不是件好事吗?”“欸,那倒是。我可是慕名已久呀,今天总算让我见到活的了。”“什么?”“啊,我今天见到本人了,就绝不能错过了。来一段吧!台下的想听吗?咱们让名角儿给咱们亮亮嗓子怎么样?”
台下响应和起哄之声不绝。
扁嘴伦一见盛情难却,干笑着回应大伙。
“那好,今天我就伺候大伙儿一个小段儿。”“一个小段儿哪够呀?”“素身儿唱,又没扮相儿,一个小段儿就行了。”“我们就想听一听名角儿吃功夫的唱腔。”“吃功夫的唱腔?”“比如说那嘎调,先来一段儿《断密涧》的王伯当怎么样?王伯当唱的,‘王伯当……错保了无义王……’,你来这个‘王’字。”“王……”“好,能再高点儿我们就更爱听了。你再来《锁五龙》里‘不由得豪杰笑开怀’的‘豪’字。”“豪……”“这遍好多了,要是能再再高一点儿就更更好了。再来一段儿《捉放曹》里‘恨董卓专权乱朝纲’的‘纲’字。”“纲……”“要是能再再再高点儿我们就更更更喜欢了。再来段儿好的,《四郎探母》里《坐宫》一折中最后杨延辉唱的‘叫小番’。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你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唱那三字。”“叫……小……番……”“欸,不错不错不错,要是能再再再再高一点儿,我们就更更更更高兴了,再找一个旦角唱的嘎调。”“你就爱听高声儿是吧?”
台底下那个笑呀,前者白面戏子低唱一遍时,逢高音唱腔的字都一带而过,有的就是随便一唱,全把高音儿留给扁嘴伦唱。
“差不多了吧?我这儿还受着伤呢?你受累给我找个郎中来行不行呀?”“哎呀,找个郎中来倒无所谓,医药钱我给都成,只要你是真的扁嘴伦。”“哦!我刚才唱了那么多都白忙活了?我的牙还留着血呢!”“牙流血嗓子又没流血。”“那我唱的时候也不好受呀。”“放心,只要你跟我再来上那么一出,我立刻给你找好大夫来。怎么样?”“说话算话?你一定能给我把好郎中找来?”“没问题,只要你能更确切的证明你是扁嘴伦。”“得,谁让我现在是危难的时候呢,先委屈了吧。咱们来一出什么呀?”“来一段《白羊楼》怎么样?”“白羊楼?好,专门卖羊肉的酒楼,有空儿逛逛去。”“哪儿呀?知道同福客栈吗?”“那我能不知道吗?不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女人开的吗?”“可最早先叫白羊楼,后来改的尚儒客栈,最后才定的现在的字号,听说要改同福武馆来着,不过没改成。”“这戏……生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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