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蜡烛,还是鞭子？（2 / 2）

李宁：……

李宁看落地窗外的明望城大厦，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川就算是在公司，也时不时看外面了。

不过，这一年不见，吕萌变的不是一点，老辣到把他都坑了。

想到未来的BOSS夫人在等自己，李宁这个会也没心思开了，把该交待下去的事交待完，就收拾了下下去见吕萌。

吕萌比他先到楼下，坐在花坛边上等他。

李宁看到她，防备敬畏了三分。

现在的吕萌已经不是当年那位收敛锋芒，跟在秦川身边的销售总监了。她现在诚然已是位精明干炼的企业家，将自己隐藏得更深，却叫人不可忽视。

吕萌看到他，笑着跟他握手。“李总，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吕总。”李宁向左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吕总，没想到你公司就在这里。这样也好，方便以后勾通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李总不仅重新回来帝都，还是这么高调震惊群雄的方式回归。”吕萌跟他一边走一边聊，探究的视线不时扫过他脸。“李总，怎么突然决定回帝都发展了？”

“苏市的生意不好做，正好这里有机会，就回来了。”

“那现在李总你是放下苏市的公司？”

“也不是，许建成在管着。”

李宁的话都四平八稳，没有任何漏洞。

吕萌观察了他会儿，在进到一家餐馆点菜时，旁敲侧击的问：“吕秦集团声势浩大的进入帝都，李总你一定压力不小吧？”

“哪能没有压力。”李宁叹了口气。“我觉得我都快要提前衰老十年了。”

“李总没想过找人帮忙？”吕萌随意的讲：“在环宇或是苏市，我都觉得李总跟秦总的关系挺不错的。”

李宁听到秦川的名字，心里又提紧不少，顿了片刻后，不以为意的道：“我跟秦川关系还行，他是位值得尊敬的老板。”

上司就等于老板。

李宁的话也没说错。

吕萌也没听错。

可偏偏两人理解的意思不一样。

吕萌听出他话里对秦川的疏离、淡漠和感叹，便没再问下去，转而聊吕秦集团接下来想怎么做。

李宁也松了口气，感觉后背冒了层汗。

而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秦川从容悠闲的切着牛排，不紧不慢讲：“魏行长，做为让你一下减少百亿损失的人，现在你是不是该还我这个人情了？”

魏剑没动手切牛排，极为镇定冷静坚决不退让的看着他。“秦总，我不觉得这个是我欠你的人情。”这个交易早在那趟海上之旅时结束了。

秦川将小块牛排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深蓝色的眼睛跟他平静的对视着。“这么说来，魏行长是想跟我撇清关系？”

“哪里能，只是秦总你这堪称是天文数字的贷款，我行实在难以受理。不如秦总再多找家很行分担一下？”

秦川放下刀叉，喝了口红酒。

魏剑为难的讲：“秦总，不是我不贷款给你，而是现在整个行情都不好，你这要是失败了，我丢职务事小，这银行怕是也得关门了。”

“你最多能贷多少？”

魏剑犹豫的伸出四个手指。

秦川眼睛一眯，意味深长讲：“魏行长，你已经有四个手指了，还留着那一个做什么？还是它本来就不需要？”

魏剑很想说这是最多的数，可面对秦川慑人的视线，和无形的胁迫，他把大拇指也打开了。“不能再多了！一毛也不行！”

“成吧，就先这样，明天李宁会去找你办手续。”秦川说完放下酒杯，走了。

他的那盘牛排已经吃得干净。

而魏剑的还没动。

可见这次的谈话力量有多悬殊。

只是在魏剑面前压倒性胜利的秦川，在接到李宁的电话后，脸上的气势荡然散去，转而是思绪万千。

他想过吕萌会怀疑，也想过她可能会打电话给李宁，但真到了这一刻时，他比想像中还要担忧。

秦川跟李宁说了声知道了，拦了辆车回公司，一路上他都在想该怎么将事情更快的推进，然后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吕萌不蠢，相反她很聪明。现在东方世纪就在吕秦集团的对面，自己虽然没有任职吕秦集团任何职务，甚至除了李宁和陈二没有员工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可保不准哪天吕萌就想通了，或是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她怕是又得跟自己闹一阵。

下了出租车，秦川看了下左右两栋大厦。

经过再三思量，他决定那天挑个时间领她进吕秦集团看看，再将这件事告诉她。

秦川回到东方世纪，在要进公司门的时候拿出钱包，将里面的整钱都拿出来。

正当他把百元大镖放进口袋时，被从里面匆匆忙忙出来的人撞个正着。

“啪”的声，王筝握在手里的手机哧遛下摔出四米远，人也撞懵了。

她摸着脑袋看是秦川，连忙讲：“对不起秦副总！都是我不好，有没有撞着你？”

秦川确认百元大镖没被她看见，便摆手。“我没事。”“王总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晟渊集团的稿子全部确认了，我要去跟色，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所以才想快点下去。”王筝看时间，赶忙按了电梯才去捡手机。“那副总要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嗯。”秦川刚想进去，余光见她晃手机。“手机摔坏了没有？”

“没有，就是屏幕有点裂，但还能用。”

“有时间去买个，找我来报销。”这事他也有责任，而且王筝情况特殊，这小几千对她来讲是笔不小也很重要的钱。

王筝空灵的笑着摇头。“没关系秦副总。电梯来了，我先走了，再见。”

秦川看她进电梯便也进了公司，径直走去总裁办，向金主要钱花。

吕萌撑着脑袋打量他，视线来回扫荡，就是没吱声。

秦川撑在她桌上，凑近了给她看。“吕总，你最近一次给钱，还是这个月初。”现在已经是月中了。

吕萌嘴边噙着笑。“秦总，你能说说，你都把钱花到哪里去了吗？”

秦川眼都不闪下。“和李宁见了面，然后去买了件衣服。”

这话可以翻译成，被李宁刺激到了，所以去买了件体面的衣服。

秦川穿的衣服向来价值不菲，虽然他破产之前衣服挺多的，但也不能成天都穿那些“旧”衣服，所以去买件新的也无可厚非。而以秦川眼光和品味，吕萌给的那些钱要能把这件新衣服买下来，倒可以说秦川是跌了自己的价。

吕萌也不是真心计较那钱，她就是这么随口一问。现在知道钱的去处，她自然是给的干脆大方。“这次你要多少？五千还是一万？”

“六千吧。”

“为什么不在两个数字里挑一个？”

“本来三千就够了，但我得给王筝买个手机。”

吕萌挑眉看他。

秦川坦白讲：“刚才进来时把她手机撞坏了。”

吕萌听到这话直接给他的卡打了一万。“这些是给你的零花钱，以后要买衣服叫我陪你去。”想到秦川试衣服，她付款的爽快劲儿，尤其是收获大堆服务员们崇拜的目光，吕萌就激动的不行不行了。

“别等下次了，走，我现在就陪你去买。”

秦川：……

看兴冲冲的吕萌，秦川当然是乐意的。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去逛街买衣服。

现东方世纪以不同往日，别说包养一个秦川，就是包养十个秦川都绰绰有余，所以秦川也没给她省钱，将自己包养的身份演得十足十，似想一次就把这个金主炸干似的。

吕萌无所谓，她喜欢秦川，把整个东方世纪给他都没问题，更何况是买几套贵点的衣服？只要秦川高兴，她便更高兴。

秦川进了家品牌店，试了套本店当季的新品，从试衣间出来想问问吕萌的意见，就见吕萌在看路过的外国帅哥，脸色顿时不好了。

服务员看斜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盯着那两个欧美帅哥瞧的女客户，又看脸黑成祸底的男客户，心想坏了，他们该不会一吵架就不买衣服了吧？

着急的服务左右看，机灵的拿起手边一条领带讲：“先生，这套衣服很适合您，您再打上这条领带看看。”

秦川斜了眼笑开花的服务员，抽走她手里的领带，走向转过头来的吕萌。

吕萌看到秦川怔了下，接着露出满意的笑。

秦川穿的是套深蓝色的西装。这些西装看起来都差不多，但这套由莲花纤维制造出来的特级成品西装，不管裁剪、面料还是工艺，都是经典、优雅、显贵的象征。像是……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尤其是这位王子还有一半的外国血统，看起就更加迷人了。

秦川走到吕萌身边，站定，弯腰凑近她，与她眼睛平视。“吕总，能帮我打下领带吗？”

吕萌抽过领带，套他脖子上。“我非常乐意。”

打领带这事，吕萌乐意，领带还不乐意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帮别人打过领带，别说是帮别人，她都没给自己打过，所以这初次动手，总是不利索的。

服务员见她不会，耐心温柔的在一旁提醒提点。

秦川则一直弯着身，看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将领带翻来覆去，又看她恬静的脸慢慢变得焦急，挥手让服务员走开，便压低身吻住她粉嫩红润的唇。

吕萌被吻得有点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立即清醒过来推他。

秦川见好就收，放开她便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给服务员，又对吕萌讲：“再等一下。”

吕萌通红着脸点头。

“不准往外看。”

吕萌再次点头。

秦川这才满意的进试衣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下。

换上原来的衣服，秦川叫服务员把刚才那套衣服包起来。

吕萌看他雪白的衬衫，又看服务员手里的领带，挑了挑下巴讲：“秦川，把领带打上看看。”

在工作时吕萌通常会叫他秦副总，当然，这是除发火以外。现在叫他秦川，则是以包养人的身份。这种指使他的感觉，别提踏马有多爽了。

秦川瞧了她眼，没有照做，只是对服务员讲：“这个品牌的领带各来一条。”

吕萌：……

服务员不解，不过看他们两人神色，二话没说，点头应下就哧遛跑去拿货了。

吕萌看跑掉的服务员，有点心疼自己的卡了。

这可是Kiton，一条领带也不便宜的。

秦川看她纠结的眉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凑她耳边讲：“以后我每天带两条，你想什么时候扯就什么扯。”

听到这话吕萌又唰的眼睛一亮，看他俊朗的脸，阴侧侧的笑了。“那你可得努力让我有扯的欲望。”

“保证完成任务。”秦川说完又在她脸上亲了口。

最后吕萌被秦川这个“小白脸”，给忽悠得花了近十万，付款的时候还是让她心疼了把。

十万啊！

想想当年她为了这十万折了多少腰。

受了多少气。

现在被秦川轻轻松松就折腾掉十万，她能不滴血么？

秦川看她一路都郁闷的样，心里闷笑不已，将车停在公司楼下就忍不住按住她亲。

吕萌被他讨好似的亲得没了脾气，叹气的讲：“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我会在工作和私下狠狠讨要回来的！”

“吕总私下想要怎么讨要？”秦川在她脖子上啃了口，留下个殷红的草莓印。

吕萌疼得微微蹙眉，一巴掌推开他。“少不正经，现在是工作时间。”说完解开安全带下车。“秦总，今晚没把所有的活干完别想下班。”

“过夜都行，只要有吕总你在。”

吕萌：……

她想揍他。

她完全没有因为买单而爽到。

踏马太虐心了，她要努力工作把那十万补回来！

吕萌小气归小气，心疼归心疼，但还是在事情做的差不多时就和秦川下班，所以说她也不是那种掉钱坑里的人。

回家的途中，吕萌频频看秦川，忽然不怀好意的讲：“秦川，你说我要是用那些领带把你绑起来怎么样？”

秦川把车开得稳稳当当，脸不改色问：“要全裸不？”

吕萌：……

好吧，要论谁最不要脸，她是赢不过秦川的。

秦川兴致勃勃，穿得人模狗样，一脸禁欲的跟她讨论要是把他绑起来，她就得自己动手等等这些面红耳赤的话题。

吕萌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

正当她忍无可忍想把他踹下车时，秦川的手机响了。

这首铃声跟往常的不一样。

秦川听到这铃声也恢复了正经，眉宇微蹙的接通电话。

吕萌也收敛心神，静静的看他。

秦川听了会儿，说了句：“我马上来。”

等他挂了电话，吕萌问：“我要下车吗？”

“你下车做什么？”

“做为落难的被包养者，总有那么点不想为人知的事。”

秦川斜了她眼。“是蒋桢的电话。”

“噢。”

“不然你以为是谁的电话？”

吕萌装做漠不在乎讲：“谁知道，我又不关心。”

“真的吗？”

吕萌哼了声，不答话。

秦川看她那傲慢的样子，想亲她，碍于在开车便放弃了。

“蒋桢打电话来，说秦希雅不见了。”

“秦希雅这么大个人，怎么不见了？应该是去朋友那里玩了吧。”

秦川目光沉了沉。“秦希雅在接受强制戒毒。”

吕萌听到这话不吭声了。

“她的毒瘾还没完全戒掉，这个时候不见，确实让人担心。”

吕萌看他。“秦川……你是不是在怪我？”

秦川伸手摸她头。“你脑子怎么想的，希雅的事就算转一百八十个弯也跟你没关系。”

吕萌还是闷闷的。

“我们现在去军区大院看看表婶，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秦川解释的讲：“你要不想见她，可以去陈二家玩。”

“那你带我去做什么？”

“我想让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吕萌：……

好吧，她承认，她被这一句话给征服了。

因为秦川这句话，吕萌和他进了军区大院，又跟他进了秦家。

秦尚武的丧事刚办完不久，整个家里都还阴沉沉的，客厅的大灯也没开，只开了一盏黄色的小台灯，蒋桢就坐在小台灯边上的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张全家福在不停的抹眼泪。

秦川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毯子披她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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