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为她扫平一切障碍(1 / 2)
眼见得蕾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远了,齐逸峥才回过头来,脸色瞬间就冷厉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拂衣袖,冷笑道:“所有人都给孤出去,只林良娣留着就成了。”
这一刻,东宫太子的威严显露无疑。
众人心抖了一抖,就连林丹丽的贴身侍女也忙忙应下来,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林丹丽扬起头,柔弱的看着齐逸峥,口中唤道:“太子殿下……”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他一巴掌。
林丹丽眼前一阵眩晕,只觉得心口生疼,随后蔓延到小腹去,身子晃了晃,就要往地上栽去。
身子被男人的手扯住,不等她窃喜,耳畔就传来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孤从不打女人,只会杀人,今儿个动手,这是第一次。你老实跟孤说,到底为什么算计蕾儿,孤还能留你一命,不然,孤只能让人送你一程。”
“殿……殿下,您说什么?妾给你生了妙琳,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林丹丽心里涌起惊涛骇浪,望着近在咫尺那个俊美的男人,慌乱不已。
刚才齐逸峥对小丫头片子的维护,她看在眼里,恨得要呕血,隐约还生出一丝悔意来,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
但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给自己一丝情意。
齐逸峥深恨她朝蕾儿下手,这时生吃了她的心都有,嗤笑道:“怀了孩子又如何?你敢动蕾儿,孤岂能不让你付出代价?”
顿了一下,露出一脸的不屑来,又道:“你不过是能怀孩子罢了,于孤而言,最不缺的就是能生孩子的女人。”
于齐逸峥而言,所有儿女,只有齐崇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特殊些。
至于其他孩子,于他而言的意思,不过是向世人证明,他齐逸峥的子嗣,不会比秦王少。他愿意让后院的女人开枝散叶,为的,只是不愿让人在子嗣上诟病罢了。
就算林氏生了他的独女妙琳,那又如何呢?妙琳于他,也只是寻常的子嗣罢了。因为那是女儿,他又在江南见识过千柔有多喜欢蕾儿,当时就觉得,若自己有了女儿,也给点宠爱,也算是自己跟千柔有几分共同点罢了。
千柔行事作风,他一直是记在心头的,不知不觉中,总想向她靠拢一些。
虽然佳人不可得,但他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她,从未放下过。就算是在给女儿起名字的时候,他脑海里涌现出来的,也是她唤自己丫鬟妙音的场景。
给女儿起个跟丫鬟类似的名字,在旁人眼里,许是会有亵渎之意。但是,在他心目中,她样样都是好的,就是她丫鬟的名字也是好的。
故而,妙琳在他心目中,跟蕾儿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林丹丽竟然将妙琳搬出来,以为自己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她一马,可笑。
就算她如今又怀上了,那又如何呢?他齐逸峥难道还会缺孩子吗?
林丹丽心跳如鼓,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悲悲切切的道:“妾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刚才明明是李小姐推妾,妾没有防备,才会……”
“贱人闭嘴,谁许你攀扯蕾儿的?”齐逸峥根本不愿看她惺惺作态,冷笑着打断她,厉声道,“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坦然告诉孤,你与蕾儿素来没有交集,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林丹丽心中悲恸又惊惧,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呢?这真是个好问题呀。
昨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以村姑身份,攀上了齐逸峥,得到良娣之位,当真是上天在眷顾自己。
但见到李蕾儿之后,她才晓得,自己的人生会出现变故。
已经得到的荣华富贵,让她每天做梦都会笑醒。如今,因为一个佳禾郡主,有可能令她的人生万劫不复,她如何能忍?
无数次想,如果知道自己能遇上齐逸峥,能有这么荣耀的机遇,那么,当初她一定不会生出妄念,去跟佳禾郡主接触的。
恨甚悔甚,无力回天,她只能呕心沥血苦思,想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齐逸峥痴念佳禾郡主之事,天下皆知,没人能改变。
林丹丽也没奢望扭转齐逸峥的心思,她所能想出来的法子,是在齐逸峥和佳禾郡主之间制造矛盾。
齐逸峥不是重视子嗣吗?正好,自己如今怀了孩子,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呢。
昨儿个,林丹丽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个计策在心里成了形。
她要利用李蕾儿住在东宫的机会,制造出一起意外来。
大燕朝,小孩会佩戴饰物保平安的习俗,她了如指掌。
先让妙琳出面,找李蕾儿讨要,然后自己登场,继续在饰物上纠缠。
林丹丽自己有女儿,明白孩子都有一种霸道的想法,总是觉得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不肯跟人分享,更别提将自己戴了几年的心爱之物送人了。
她本想着,自己讨要时,李蕾儿必定会一直推拒。然后,自己就拉住李蕾儿,做出跟她讲道理的模样,暗自再讽刺几句。小孩子嘛,气量都是小的,被自己激怒了,必定会伸手推人的。昨儿个,她跟齐崇光闹腾的时候,不是就动了手吗?
不曾想,才交锋了一会儿,李蕾儿竟然愿意取下那玉佩,反倒令她吃了一惊。
旋即她很快回神,依旧照之前的计划,演了出好戏。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真的被李蕾儿推倒了。
若是平时,自然无所谓,但自己如今怀着孩子呢。
看在孩子的份上,齐逸峥得知此事后,必定会变脸,觉得李蕾儿小小年纪就刁蛮任性,不是个好的。
孩子是父母教出来的,尤其女孩儿,更是肖母。
此事过后,齐逸峥必定会厌弃李蕾儿,连带的,对李蕾儿的生母,难道能心无芥蒂吗?
若是能让他生出“小孩子任性刁蛮,其母更甚”的念头,连带的也疏远了佳禾郡主,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至于佳禾郡主,虽然近几年没见过面,但林丹丽由己度人,觉得她必定会是一个爱护短、爱自己孩子的人。
李蕾儿来了一趟东宫,就背上一个恶毒任性的名声,佳禾郡主岂能无怨?
若齐逸峥惩戒了李蕾儿,只怕她更会气得发疯。
如此一来,她跟齐逸峥,必定就渐行渐远,相看两厌了。
林丹丽甚至想过,自己要见机行事。倘若齐逸峥给李蕾儿的惩罚太轻了,自己是不是考虑一下,狠下心来将孩子弄掉了,栽到李蕾儿身上,说都是她那一推,才让自己身体有所损伤,连孩子都没法保住。
虽然失去孩子很可惜,但若能让李蕾儿一辈子没法翻身,让佳禾郡主跟齐逸峥反目成仇,她觉得,还是值得的。
只要他们起了波澜,自己在桃花村的事儿,就不怕佳禾攀扯出来了。只要自己跟佳禾生了过节,那么之前种种,根本不足为虑。
就算她提出来,能如何呢?自己可以说她编出话来污蔑,是在打击报复。那样,佳禾无论说什么,都不足为信。
另外,齐崇光跟李蕾儿面不和,心也不合,简直就像宿敌一般。
自己若是算计了李蕾儿,不但没人再跟妙琳争宠,就是齐崇光,也会暗暗感激自己,觉得自己为他除了心腹大患。
林丹丽目光并不短浅,知道在齐逸峥所有子嗣中,齐崇光乃齐逸峥发妻所出,背后又有林大将军撑腰,本身又甚得齐逸峥看重,将来前程必定差不了。
她一直苦于没法子巴结上齐崇光,若有了这么一桩事儿,真真是给他送了厚礼。
其实,齐逸峥待齐崇光,真的非常不错。
所有儿子中,齐逸峥时不时就召齐崇光说话,遇上得了什么稀罕物事,大多数都是赐给了齐崇光。
虽然齐逸峥没怎么教导齐崇光,但很重视齐崇光的夫子,又给齐崇光定了规矩,要求他要当个文武全才。
至于其他儿子,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跟齐逸峥见一面。
当然,齐逸峥对齐崇光的好,也是相对的。蕾儿不出现时,齐崇光就是手心的宝,谁也比不过。等蕾儿出现了,那对不住了,立马就是根草了。
这个计策想出来之后,林丹丽一直是很自信的。
虽然齐逸峥对她,一直是淡淡的,跟其他女人没有多大区别。但齐逸峥对子嗣的看重不是假的,她身边又有妙琳做依傍。
横算竖算,她都觉得,自己会是胜利的那一个。
哪里想得到,齐逸峥一来,看都不看自己,直接走向了李蕾儿。
齐逸峥的反应,出乎林丹丽的意料,令她觉得,自己似乎错了,陷入了深渊中。
更可恨的是,李蕾儿身边的侍女,竟然是齐逸峥的旧婢,还百般向着李蕾儿,令她的处境不堪起来。
小妮子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之前她都看准了,李蕾儿身边的婢女,都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如果没有那个奴婢,是非黑白,都只有自己的人说了算的。
偏偏,出了这样的岔子。
但那时,她虽然吃惊,但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觉得自己若是好生辩解,还是能占据优势的。
随即她发现,其实有没有那个奴婢,根本无关紧要,因为齐逸峥对于李蕾儿的宠爱,超出了她的认知。
林丹丽甚至怀疑,即便自己真的当场滑胎了,齐逸峥都不可能怪罪李蕾儿。
这真是一个绝情的男人,在他心目中,他爱的女人最重要。即便那李蕾儿是他心爱的女人跟旁人生的,他也能爱屋及乌,将小丫头片子视若珍宝,看得比自己的骨肉还珍贵。
自己今天,真的做错了,撞上了他的底线。
林丹丽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的骨头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了。
照她这几年学的规矩,这么干,一点都不合礼仪,很失身份。
但这个时候,她真的顾不上了,她最想的,是将自己的命保住。
跌坐在地上的林丹丽,拼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快想个主意,度过眼前的难关。
齐逸峥却没耐心跟她耗下去,见她脸色煞白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冷笑着正要说话,突然亭外有女子道:“太子殿下,奴婢妙音,有要事禀报。”
若是旁人,齐逸峥必定要怒骂的,但听得那女子自称是千柔的近身婢女,立时就缓和了神色道:“进来。”
妙音得了这一声,才连忙走了进来,跪下道:“奴婢想起一事,想起这林良娣,其实与奴婢是旧识。”
林丹丽到李家走动时,月白因为性子冷的缘故,多半是在自己屋里待着,跟林丹丽素未谋面。
至于妙音,是千柔的贴身婢女,自然是见过林丹丽的。
见虽见过,但中间隔了几年的时间,林丹丽的装束完全变了,一眼望去,只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贵妇,跟在江南时清素寡淡的打扮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加之昨儿个妙音一直站得有些远,更是不可能认出来。
直到方才闹了一场,妙音越瞧林丹丽,越觉得眼熟,一直在心里默默回想着。
但她记忆力实在有些不好,加上有几年的时光隔着,一时半会儿,就是没法子想起来。
直到进了玉芝苑,她才终于想起来林丹丽是何许人也,立刻就将蕾儿托付给月白,自己匆匆赶了过来。
齐逸峥听得她说与林丹丽是旧识,有些吃惊,挑眉道:“怎么回事?你仔细说一遍。”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妙音倒竹筒似的,将林丹丽为了往上爬,在桃花村做的丑事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林良娣心里只有荣华富贵,为了能过得富裕,枉顾我们郡主怀着身孕,在郡主面前说的那些话,啧啧,真是一点脸面都不顾。她一定是怕奴婢和郡主认出她,将她的丑事说出来,这才先下手为强对付我们小姐,好让郡主跟殿下生出芥蒂。”
说着咬了咬唇,恨声道:“她如今已经是良娣,却兀自不知足,为了自己的私利,使出阴招对付一个小孩子。这样的人,殿下若是不惩戒,奴婢真真不知天理何在。”
林丹丽恨得心头要呕血,瞪着妙音的目光似能喷出火来。
这个下贱蹄子,怎么敢在太子面前说自己的不是?自己是良娣呀,身份跟她比,简直分分钟就能将她掐死。
这个贱人,哪里来的胆量?
她却不知道妙音的心态。
妙音全家都是千柔救的,在妙音心目中,千柔就是她的天和地。连带的,蕾儿在妙音心中,也是十分重要的。在妙音看来,只要能让蕾儿安好,自己就算舍命相护也情愿。
如今,林丹丽竟然使出如此无耻的手段对付蕾儿。妙音气怒交加,恨不得将这衣冠禽兽一般的良娣咬死。
愤怒之下,她连性命都可以不在乎,更勿论齐逸峥刚才百般护着蕾儿,让妙音意识到,这所谓的良娣,在旁人眼里也许风光无限,但在齐逸峥这个正主儿心目中,不过尔尔罢了。
这么好的机会若不利用起来,若不好好给主子出一口气,那她也太蠢了。
齐逸峥听完妙音的话,盯着林丹丽连声冷笑:“孤倒是小看你了,原来你虽是村姑出身,但在谋算人心上,很有几分本事。”
林丹丽见他信了妙音的话,只觉得大事不妙。
她也顾不得旁的了,直接顺势跪倒,扯住齐逸峥的裤脚哭诉道:“这妙音胡说八道的,妾跟佳禾郡主根本素未谋面,至于今儿个的事情,实在是妾没有站稳,这才摔倒的,妾……”
“闭嘴,”齐逸峥冷笑,抬起腿直接踹了她的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事到如今,你还死鸭子嘴硬吗?刚才孤说了,你若是直说,孤留你一命。你不知悔改,更心存不良,想挑拨孤与佳禾的关系,孤岂能饶你?”
林丹丽被他踹得往旁边滚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窜。
她却顾不得了,忙哭泣道:“殿下,求你念在妾怀了孩子,妾为你生了唯一的女儿的份上……”
她说话之际,一直在盯着齐逸峥的脸色瞧,见他不但没被打动,还冷笑不已,忙改了口道:“殿下,想一想李小姐。李小姐才跟妾闹了矛盾,推了妾是事实。回过头来,殿下却罚了妾,回头该有人说闲话了。”
她说这几句话时,本是因为心中慌乱,这才胡扯了几句,实际上,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
不曾想,齐逸峥听了这几句话,却没再冷笑,反而眯起眼来。
旋即,他朝妙音抬手道:“好了,你说的话,孤都知道了,回去照顾你们小姐吧。”
妙音虽然很想看他处罚林丹丽,但听了这话却不敢违逆,连忙答应下来,行了礼自去了。
待她去后,林丹丽以最温柔怯弱的姿态抬头,泪盈于睫,巴巴望着齐逸峥,含着无限深情道:“妾年幼时不懂事,确实做了错事,但自从遇上殿下后,妾才晓得,原来这世上,竟然会有殿下这样出色的男子。妾一时糊涂,今日做了错事,求殿下饶了妾这一回,今后妾必定安分守己,闭门不出,再不招惹任何人。”
齐逸峥听了这番话,瞧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了开来。
林丹丽心跳加速,突然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犯人,在等待最终的宣判一般。
就在她快要晕厥过去时,听得齐逸峥道:“你真的愿意改过吗?若你是真心诚意的话,就去玉芝苑给李小姐赔罪,你的命,孤给你留着。”
平板冷淡的话落入耳中,却不啻于天籁。
林丹丽又惊又喜,眸中迸射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等回过神来,她忙叩首道:“多谢殿下开恩。”
齐逸峥“嗯”了一声,旋即道:“虽然孤愿意饶你,但你做了错事,孤不能不罚。这样,妙琳暂且由甄奉仪抚养,至于你,好生修身养性吧。”
甄奉仪乃是齐逸峥另一位姬妾,出身不高,也没福气,虽然伺候了齐逸峥几年,但一直都没有孩子,想孩子想得要发疯。
林丹丽听了这几句话,心往下沉,却不得不谢了恩答应下来。
齐逸峥素来是乾纲独断的性子,今儿个他肯饶了自己,已经是幸事了。若是不知进退,与他做对,说不定会惹恼他,令好不容易挣来的恩典消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齐逸峥见她应了,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旋即抬腿走了。
林丹丽跪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沿着鬼门关走了一圈。
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若自己以后安生一些,再生个儿子,还是能得势的。
这样想着,她心底的阴云就慢慢散了,咬唇站起身来,打算开始走接下来的路。
一刻钟后,林丹丽梳洗过,带着精心挑选的几样首饰,在宫人的簇拥下前往玉芝苑,给蕾儿赔罪。
蕾儿年纪小,刚遭遇大变,犹自心有余悸。
回到玉芝苑后,她便拉着月白坐着,不肯说话,大眼睛里流露出惊惧的模样。
月白知道蕾儿经事少,又活在蜜罐里,从没经受过什么阴谋诡计,倒是能体谅蕾儿的心情,但她素来话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蕾儿,只静静陪着。
过了一时,妙音兴高采烈走进来,将认出林丹丽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扯着蕾儿道:“你放心,殿下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好的,如今又得知林良娣的丑事,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狠狠惩罚林良娣的。”
蕾儿睁着大眼睛,摇头道:“惩罚不惩罚的,我可不在乎,只要齐伯父不误会我,能不带累娘亲的名声,我就满足了。”
妙音听了愣了一下,才道:“小姐说的是,这份心态,奴婢竟不如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底认定了林丹丽会倒霉,一直暗暗兴奋着。
不曾想,围着蕾儿安慰了一会儿,等蕾儿情绪终于好转了,竟然有宫人进来,说林良娣带着厚礼,给蕾儿赔罪来了。
得知齐逸峥没怎么罚林丹丽,月白心里诧异,觉得这不像齐逸峥的行事作风。旋即又想,自己人微言轻,凡事看着就行了,实在不能掺和。
妙音第一个反应也是不信,那贱人做了丑事,又算计了蕾儿,竟然连禁足的惩罚都没给吗?
等问过宫人,得知林良娣确实来了,妙音暗自咬牙,觉得齐逸峥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不疼蕾儿。
当然,齐逸峥乃太子,她虽然气恼,却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惹的,就连抱怨也不能。
她便勉强挤出个笑容,朝蕾儿道:“小姐见不见?”
蕾儿连忙摇头,想也不想就道:“这人坏得很,我可不愿见她,若再闹出什么事来,我可要被她折腾死。”
妙音忙嗔道:“好端端的,说的是什么话?要死也是旁人死。”
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旁人,奴婢倒是愿意代着去见一见,但这林良娣,奴婢才跟她起了冲突。就是月白姐姐,刚才指正了一番,林良娣必定也怀了恨意。据奴婢想来,不如直接回绝了,成吗?”
她实在不想跟林丹丽虚与委蛇,又觉得齐逸峥不给力,心灰意冷之下,一点心情都没有。
蕾儿一听倒是甚合心意,点头道:“让她跟别人闹腾去,只别拉扯我们就成了。”
妙音见小主子应了,便看向那宫女,让她直接回绝了就是。
宫女倒也没迟疑,忙点头去了。管事早发了话,让她们小心伺候这位李小姐,唯命是从。
虽说回绝林良娣不是件好应付的差事,但身为奴婢,最重要的是听话。
至于旁的,倒是顾不上了。
林良娣得知蕾儿不愿见自己,凤眸微微眯起,觉得小丫头扫了自己的面子,很是不悦。
虽然心情烦闷,但她才经受了一番变故,倒是不敢再生是非。
她便将满腔的气忍了下来,笑着道:“我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偏偏李小姐执意不见,哎,真叫人心伤。罢了,谁叫她是个孩子呢,只能由着她了。”
她唇边带着笑,但言语中却暗暗讽刺蕾儿气量小,容不得人。
但根本就没人接茬。
来回话的宫女是个本分的,又一直将管事的话记在心里,根本就不肯顺从林丹丽的意思,说蕾儿的不是。
林丹丽做了一番戏,见她不应声,自觉无趣,只得示意宫人将礼物奉上,转交给蕾儿聊做赔礼之用。
旋即,她扬起高贵的头,款款离开了。形势没人强,今儿个,她不得不走这一趟。
但人生在世,有起有落,今日她虽然走了一着臭棋,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因为错了一步,就赔上一生。
齐逸峥肯放自己一马,那么,今后的日子,只要自己用心经营,照样还是能有声有色的。
到那时,她一定会将这小丫头片子踩在脚底下,让她承受自己经历的屈辱和难堪,让她生不如死!
蕾儿得知林丹丽留了礼物,哪里肯收,立刻就让宫女原物奉还。
那宫女很有眼色的应下了,自去打点不提。
这里蕾儿发了一会儿呆,便叹气道:“我想回家了。”
陪在她身边的妙音、月白听了,虽没说话,但心里也在叹气。
说实在的,她们也想回去了。
住在锦绣园多好呀,主子不多,大家整天和和气气的,日子很和美。
哪里想来了这里,明明只是暂住,竟也能牵扯进是非里脱不得身。
寄人篱下,经受尔虞我诈,这滋味儿,真是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
主仆三人正默默无言,突然听得小宫女在外面道:“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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