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洞房花烛(2),酒后真言,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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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内光芒昏暗,幽幽的光芒朦胧,蒸汽袅袅笼罩,茉莉清香萦绕。小小抬手推开龙烨,一对秀眉微微挑起,星眸含着几许狡黠笑意的道:“烨,我听说你脾气不好,每日的砸东西,折腾宫女,骂内侍监和撕奏章,还有,你一听说我回来了,马上就布置‘鸾栖宫’,更改了凤印,打算大婚之后立刻册封我为皇后?”

正意乱情迷的帝王听到这几句话时,先是怔了怔,随即全身一僵,立刻从刚才的神魂颠倒中回过神,一双深邃的眸子有些愤怒的瞪着她,随即恶狠狠的道:“有人去向你告状?该死的,这是谁说的?朕杀了他全家……”

居然有人向她告状,竟该说他……砸东西,他是砸了,并且都是古董花瓶,但那又怎样?

折腾宫女……他看到女人心情就烦躁,不过摔了两次沏得难喝的茶,这也算折腾?

骂内侍监……这个道是提醒他了,现在后宫没有嫔妃,还要养着这帮废人做什么,赶紧轰出宫去。

撕奏章……那该死的江太史居然上书请奏重新建立选秀制度,那奏章他当然要撕,如果不是她回来的及时,他早就将那家伙给提进宫来暴打一顿。

小小看着龙烨着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再次叹息了一声,随即抬起修长的素手,捧起他越来越不修边幅,甚至有些蛮横不讲理的面容,轻道:“如此莽撞,怎么能做一国之君呢?如今天下大同的事宜还在继续,要将列国的货币真正统一起码要花三年的时间,而我自所以带着皇子去北都静养,无非就是要告诉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我张容恩只是一个妃子,根本左右了不了帝王做任何决定……”说罢,小小不禁再次叹息,可是看来她这八个多月是白费了,因为龙烨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苦心。

龙烨望着小小景致娇美的面容,将近一年的分别另他有些恍惚,他抬手握住她轻抚自己面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轻呢道:“朕什么都不要,朕只要你,容儿,朕不在乎天下人怎么说……”

又来了,小小闭眸,对于眼前这个已经思想单一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同时,心头却也有些一丝丝的感动和欣慰。

她能遇见他,已是天下最幸运的女人,或许曾经,她有想到他会放弃后宫三千佳丽只宠她一个,但是她却从来都不曾想过,她为了留住自己,不给自己任何逃跑的理由而驱逐了后宫所有的妃子,准以出宫配取,更是裁掉了三千多名宫女。

六个月前,她曾在北都的行宫中收到了雯淑妃和韩逸的来信,其托信之人竟就是南都九王爷所经营的‘飞鸽楼’,信中虽只有寥寥几字,但是小小却能看得出雯淑妃内心的不平,她说,或许她可以赢了自己,可是,决定这种胜负的人却对她不公平。

当时,她不禁失笑,因为知道雯淑妃心中那说不出的怨言,她在怨恨龙烨,怨恨这个利用她的才华为他撑住后宫六年,却又在岁月流逝之后,将她狠狠踢走的帝王。敛睫,小小感受和龙烨宽厚的掌中传来的温度,抬手轻抚他垂落在胸前的乌黑青丝,依偎进了他的怀中,浅浅的道:“你真是……倔强呵!”

小小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龙烨,他从来都是如此,任性倔强。闭眸,纤细的素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八个多月的思念让她在看到他时,胸口涌动着一股酸涩的情绪,不禁有些眷恋的依靠在这熟悉的麝香和温暖里,而龙烨则是沉醉的吻着她光洁的额头,炽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发丝上,声音沙哑道:“容儿,朕想你,朕都快疯了……”

随之,又是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从略带迷离诱惑的眉眼、精致小巧的鼻尖,温润感性的唇角到圆润的耳珠,他的吻越来越癫狂,甚至带着失控的孟浪,但是,却依旧在最后一刻,又被小小挣扎着推开……

“你……”这次龙烨真的有些怒了,他双目满是怒火的瞪着小小那无辜,双霞飞红的面容,隐怒道:“容儿,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朕么?”,说着,又要吻上她的唇,可是小小却也执拗的用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呼吸微促的道:“烨,你不是今日要和我成亲么?按照大运国的规矩,我们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该死的,这是谁定下的规矩?”龙烨胸膛起伏,呼吸凝重,原本睿智如星的眸子早已深沉如海,随即烦躁的道:“朕将这个规矩废黜不就行了么?”

“既然你不在乎这个规矩,那为什么偏偏还要跟我再成一次亲?”小小秀眉微挑,有些好看的看这个着急起来就什么都顾,甚至怒骂自己列祖列宗的男人,浅浅笑道。

龙烨剑眉拧起,眼底深沉的欲望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他气急败坏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放开了小小身子,有些压抑的转过身,烦躁的大步走了出去,但在踏出楠木门时,却又停住脚步,一双冷冽暴怒的眸子望着守在门外的两名御前侍女,怒火升腾的道:“待在那做什么?还不快给贵妃梳妆更衣……”

书房前的那两名侍女吓得脚都软了,她们面色苍白,胆怯惶恐的望着龙烨,赶紧道:“是,是……”,随即赶紧的捧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红鸾袍,低着头匆匆的走进了浴池。

御书房外,赤焰和秋水相互对视一眼,都不敢吭声,不多时,只见他们的帝王怒气冲冲的走出来,那一大早就已经穿上的大红喜袍上已经湿了一片,想来刚才必然是找贵妃慰籍相思之苦,但是却吃了闭门羹。

于是二人也不敢多说,赶紧掀开车辇的垂帘,请帝王上辇,随即起驾,前往了‘甘露殿’……

自帝王登基后,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移驾‘甘露殿’,这宫殿原本就是帝王的寝宫,历代帝王都是在‘甘露殿’中招寝嫔妃,但是自先帝独宠圣德皇后之后,这个宫殿便被荒废了,直至先帝迟暮之年,不堪承受想念圣德皇后之苦才从圣德皇后薨驾的宫殿重新搬回,最后驾崩在那里。而龙烨这一次自所以选在‘甘露殿’大婚,是因为历代帝后的大婚都是在这里进行。

‘鸾栖殿’中,精致的大红绸缎铺设垂挂,那原本的明黄大帐也换成了茜素红的薄纱,殿前,一张乌木台案上,两只金樽在龙凤红烛中闪烁,绣着金丝龙凤的桌旗上,华贵的明黄穗子在窗外微微徐来的清风中微摇,一盘盘花生、红枣等象征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果点被那穿着浅红衣裳的宫女缓缓的端进来。

寝殿内,小小坐在镜前,一身大红长袍,面带微笑的秋水带领着一群捧着大红喜袍和饰物的宫女站在身后,小心的为她梳妆打扮。

八个多月不曾见到小小的秋水,今日在宫门前看到她时,就如见到了或菩萨,甚至于现在都还笑得合不笼嘴。

“贵妃娘娘可回来了,奴婢还在想,若是娘娘当真要在北都的行宫中住上一年,恐怕就再见不到奴婢了……”秋水说得夸浮,却也算是事实。若非今日小小回来了,恐怕她现在还不敢去回想这几个月来是怎么担惊受怕的熬过来的。

小小起身,秋水上前动作娴熟的为她褪下浴袍,更上绣着牡丹彩蝶纹绣的大红绸缎抹胸,一袭延地艳红长裙铺洒在地毯上,窗外阳光泼洒,映衬得小小肌肤甚雪,面若桃李,那绾起的青丝如墨,鬓发蓬松,娥眉淡远,星眸竹腰,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娇艳,另人看得心醉神痴。

“皇上对你们发火了?”小小抬起素手,轻抚了一下那柔软的丝绸面料,不由得轻柔一笑。龙烨的脾气越来越破了,也难怪身为黑衣探卫的秋水都会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从他带着她从大漠回来之后,他就再不似以前那般沉稳内敛。

秋水面色有些无奈,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枚精致的龙凤雕玉系在小小的腰间,笑道:“可不是么?自从娘娘生产之后,皇上的性子是一日比一日暴躁,可那也只是因为政务繁忙,皇上总抽不出时间去看望娘娘和小皇子所致,可是后来娘娘却突然说要静养而搬去了帝北都,并且这一住就是八个多月,这也难怪皇上会每日发火……”

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情,或许只有身临其中的人才会表现得不在乎,每日膳食亲自挑选,每隔一柱香都要问贵妃是否安好,每个深夜在政务忙完之后才匆匆去看望,却又因为知道贵妃已经安睡了,所以只能在清冷的月色下徘徊……这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做到的,更何况还是帝王。

秋水想到这些,不觉都要为自己的主子心酸,可是后来,贵妃娘娘去了北都行宫,并且临行前逼迫帝王不许前往探视,这怎么能让皇上脾气好起来呢?她道是觉得皇上至今还能如此理智,不至于发疯已经是最厉害的隐忍了。

“你们都在怪本宫,是么?”这次回宫后,宫内压抑的气氛她又如何能感受不到?就连赤焰和司徒仪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的责怪,仿佛她这么做过于残忍了,毕竟,对整个国家而言,龙烨是皇上,可是对于感情而言,他只是一个孩子。

秋水微微的垂下了脑袋,眼眶不禁有些发红,她纤细的素手捧着一枚碧玉编制的金扣子,环绕的绑住小小依旧纤细窈窕的腰身,她微微摇首,随即竟吸了吸鼻子,道:“奴婢不敢责怪娘娘,可是……可是奴婢每次看到皇上对着娘娘用过的饰物,穿过的衣服还是那些平日里碰过的东西发呆时,就不得由心里觉得难受……”

唉……小小轻叹息,素手捋过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心里也不禁有些发疼,其实,这八个多月来,她又何尝不想念他?

可是他毕竟是帝王,他那样不管任何人的眼光和舆论的一味宠幸她,如今她又生下了大运国的第一皇子,再加上后宫已经无妃,这样的局势,她又岂能还不知进退?连五王妃都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要为自己的丈夫纳妾延续香火,而她,又怎么能让自己的丈夫被天下人所指?

垂眸,想到了五王妃,小小突然想起现在已经九个多月了,想来那卢氏也该生了,于是便问道:“对了,五王爷的侧妃如何了?”

秋水怔了怔,不禁眨了眨眼睛,随即才明白小小什么意思,于是忙笑道:“原来娘娘是担心五王妃啊,娘娘放心吧,自从娘娘去了北都之后,五王妃就一直呆在‘恭亲王’府里,而那叫什么卢氏侧妃,已经被五王爷给废黜了”

小小秀眉一动,有些疑惑,不紧又问道:“五王妃不是说她已经怀孕了么?按照时辰来算,九个月也该生了,怎么突然被废黜了?”

“原来贵妃娘娘还不知道啊,奴婢听说,那卢氏道是有些手段,其实五王爷的确有一日在她的房中歇下的,可是那是王爷王妃吵嘴了,所以喝醉了,而卢氏自所以在王爷一出关就说自己有身孕,就是想驾祸给王妃,好让自己有转正的机会,可是没想到五王妃不仅不曾回王府,更是将她的爹娘接进府中伺候,更让王爷的心腹看守王府。后来那卢氏没办法,竟然假意摔进河中,说自己流产了,王爷得知消息后立刻回府,可那卢氏却说是五王妃派人将她推进河中的”秋水说得有些兴奋,仿佛将刚才的事情已经抛之脑后了,随即又道:“奴婢们原本以为五王爷一定会迁怒于五王妃,谁知道王爷竟说,就算那夜他当真与卢氏圆房,那孩子也肯定不是王爷的,因为王爷一直都在服用一种叫怎么草的药,据说这药性烈,男人服了,是不能生孩子的,而且就算停用,也起码要一年才行”

小小怔住,有些不可思意的望着秋水那双认真的眸子,顿时间,心里竟升起了几许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她立刻问道:“你刚才说,五王爷一直都在服用一种药,而这药会让男人没有孩子?”

秋水点首,笑道:“贵妃娘娘是否觉得有意思?奴婢也是才听说的,后来奴婢还去告诉了赤焰,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后来听赤焰说,那药好象是西域的那个小国进贡来的,好象叫什么草,对了,叫‘苦凌草’,据说这药吃了还可以解酒,长期服用,可以千杯不醉……”

苦凌草……西域进贡……解酒……不孕……

小小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压住了,竟有些透不过气来。既然是进贡来的草药,自然是进了皇宫,但是自古以来,宫中不能有这种能另嫔妃或者帝王没有子嗣的禁药,所以此药入宫决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放在‘御药房’中,最重要的是,如果五王爷有这样的药,那么他就必须向龙烨要,那么龙烨他……

龙烨十六岁大婚,嫔妃无数却尚无子嗣,平日宴饮,司徒仪曾说帝王千杯不醉,可是在她刚怀有身孕,孤绝夜宴之上刺杀之时,他却两杯酒就已经熏然……

“容儿,朕……朕今天没有喝药……”他们刚从汉河回宫,她为了防备皇后逞凶,自己擅自跑到‘太傅府’中,而他趁夜追来之时,曾对她吞吞吐吐的说,他没有喝药,可是当她追问时,他却不愿再回答,仿佛只是随意交代了一件事。

可是,这些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曾有兴趣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而那句没喝药又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小小长睫微颤,突然之间,只觉有些不知所措。原来,从他十六岁大婚之后,他就一直都在服用这种叫做‘苦凌草’的药,原来在他带着自己回宫的时候,他两杯就已经有些迷醉,竟是因为他已经停服了那药一年……

一年……小小的心不觉间加快的跳动,一年,也就是说,龙烨自从在那夜路过溪水池边,抓她回军营时就已经停止了服药,并且他真的没有与那名异族送来的假公主有肌肤之私,否则……闭眸,她以前一直都以为她能怀有龙烨的孩子只是一个意外,但是却从来都不曾想过这其中竟然藏着这么大的隐情。

“你是朕的妻子,你腹中有朕皇子,就凭这个……”

“你刚才说什么?容儿……是不是,是不是连孩子都留不住你了?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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