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时过境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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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下了马车,走到那男子身后,轻声喊道,“蓝公子!”

蓝玉臣倏然转头,“二白、”

说完才想起二白如今的身份,忙躬身请安,“公主!”

“怎的在这里?想明硕了?”二白笑问。

蓝玉臣脸上一红,似乎还有些羞愧,淡淡摇头,“没,只是下朝路过此处,不知为何,有些时过境迁的苍凉之感,所以忍不住驻足停了片刻。”

明府往前是一条窄河,两岸水柳茂密,只是深冬的季节,柳枝秃垂,在寒风中萧瑟摇曳。

两人在木桥上站定,二白道,“一直都没回香苏吗?”

蓝玉臣一身青蓝色锦衣,静静的站在那,温文尔雅,“正在向朝中告假,过两日便会回去。”

他抬头看向二白,有些话在心里徘徊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出口问道,“明鸾公主、之前和下官定亲,根本不是出自本意是吗?”

明府败了,二白却成了明鸾公主,这几日,他想了很多,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他不笨,只是有些迂腐,所以很快便想明白了一些事。

二白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

他们蓝家根本就没向潇湘馆提过亲,后来却被二白选中,如今想来,分明是二白有意为之。

他还记得二白告诉他,不要急着娶明硕,那个时候二白便已经开始报复明府了,知道明府将败,所以才那样劝他。

说起来,明硕对他到一直都是一片真心他,只是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抱歉,蓝公子!”二白语气诚挚。

蓝玉臣缓缓摇头,二白利用了他,但是他在短短的一年内做到今日的官位,也是因为二白,祸福相依,对和错,有时候已经很难分辨。

何况,他知道,明府的事没有牵连到他,也定然是二白在其中对他做了袒护。

“公主若允许,能不能让下官去地牢中去探望一下明硕。”

他之前答应入赘明府,本是因为明硕郡主看中,受宠若惊,这么久的相处,若说没有一丝感情也不可能,他如今不能为明硕做什么,但探望一下,也算是一段缘分的了结。

二白点头,“好,我会交代给狱卒,这两日你便去吧!”

过了这两日,估计明硕便是下一个被蒋氏杀掉的人。

蓝玉臣若是被自己母亲杀掉割肉喂狼的明硕,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多谢公主!”蓝玉臣躬身道谢。

二白回身又看了一眼明府,转身上了马车。

一路进了宫门,马车突然一停,就听车外慕容遇的声音喊道,

“可是明鸾公主的车驾?”

赶车侍卫恭声道,“见过慕容世子!”

二白掀开轿帘,展颜一笑,“阿遇、”

笑容凝在脸上,和看过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天色已近黄昏,男人背光而立,一身淡蓝色锦衣,身姿挺拔,容颜清俊更胜平日,凤眸幽深,淡淡的看着她。

只一瞬,二白转眸错开,推门下了马车。

雪白的狐裘下,少女身形似乎更加清瘦,只一双眼睛依旧清澈炯亮,笑道,“要出宫吗?”

“二、鸾儿!”慕容遇唇角扯开一个笑容,似突然多了几分拘谨,讪笑道,“是、今日没事,跟着君少来宫里,没见到你还很失望,原来你出宫去了。”

“回了一趟潇湘馆!”二白笑道。

二白说完,慕容遇“哦”了一声,气氛突然便沉默了下来。

本是极亲近的人,不知为何,如今反而多了一层无法言说的隔阂。

横在他们之间,不仅有九年的岁月,还有曾经的误会,维护假明鸾的尴尬,很多话无从说起,还未说,已经被冷风吹散了。

而君烨和二白之间,似乎更加疏远,连站在一起都无法做到坦然相对。

冬日的夕阳萧瑟清冷,不过刹那间,天色已经暗下去。

慕容遇舍不得走,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装作轻松的道,“鸾儿,很高兴你回来,什么时候有空,为你接风洗尘。”

二白嗤笑一声,“我一直都在啊,什么回来不回来?”

慕容遇立刻笑道,“对、对,你一直都在,一直在我们心里!”

二白顿时皱眉,“这是什么话,咒我呢?”

“没!”慕容遇有些慌,连呸了三口,“我本来说话就不经脑子,鸾儿你是最清楚的。”

二白勾唇一笑,“不过喝酒还是可以的,什么时候,随时奉陪。”

慕容遇激动道,“不如就今日,地方随便你挑,不醉不归!”

君烨黑眸中波光一闪,转眸看过来。

“好、”

二白一个好字还未落地,就见一小太监疾步而来,躬身道,“奴才参见公主!公主总算回来了,皇上来延寿宫几次了,现在正在宫里等着呢,请公主尽快回宫!”

“嗯,我知道了!”二白点头回道。

君烨脸色一沉,方才眸中的流光顿时黯下去,默然不语,转身往宫外走。

“君少、”慕容遇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却渐渐低下去。

二白瞥了一眼男人孤傲的背影,对着慕容遇笑道,“我先回去了,喝酒的事我记下了,改日再约!”

慕容遇失望的勾了勾唇,“好,一言为定!”

“嗯,天黑了,快回家吧!”

二白摆了一下手,反身上了马车,马车立即启动,向着内宫行去。

慕容遇又在那站了一会,直到马车在昏暗中已经变的模糊,才转身去追君烨。

进延寿宫时,二白突然脚步一顿,招了宫内侍卫来,淡声吩咐道,“去一下刑部大牢,告诉狱卒,若是蓝玉臣去看望明硕,不要让他进大牢里,将明硕带上去让他们见面,也不要催促。”

“是!”侍卫反身而去。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上京没了白日的喧嚣,冬夜格外的安静。

圆月清寒,雪白的一轮挂在夜空上,发出朦胧凄迷的光辉。

城中某处,一座普通的院落里,夜里不到戌时便已经息了灯。

柳文珠躺在床上,心中怨苦,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躺了半个时辰仍旧睡不着,干脆披了衣衫起身,坐在窗子的梳妆台前,思索以后去哪儿?

李婆虽然热情,但这里终究不是长久的安身之处,她们又身无分文,能去哪里?

若是随便找个人嫁了,她又如何甘心!

何况她还带着一个毁了容的母亲,谁敢娶她?

柳文珠想着从前君烨对她的好,和如今的冷漠,心中又恨又怨,忍不住伏案低泣出声。

心中愁苦无助,却又无人可诉说,正独自伤心时,突然听到院子外吱呀一声门响,随即似有人进了院子。

柳文珠抹了脸上泪痕,起身走到窗前,将帘子掀了一条缝,借着幽冷的月色,只见是两个男人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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