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注入一条命(高潮)(1 / 2)
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如风面上扫了一圈,赫连宵并未开口,直接转身离开。
如风望着院中,一阵苦笑。
对大盛都城并不是很熟悉,朝南将大夫带回来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将那个白胡子大夫提进院子,刚入院子,赫连宵已经抱着即墨莲出来。
一身煞气,满面冰冷,还有最让人胆战心惊的红眸,还有守在门外那个跟抓他这个,可都是冰块脸哪,那老头颤抖的身体跪下求饶道:“各位大爷饶命,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并未做过大奸大恶之事,还望大爷能放过小的一命。”
朝南一巴掌拍在老头他肩上,低喝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让你过来是替人看病的,快点过去。”
眼见着赫连宵的脸色更加不好,朝南赶紧提着老头上前。
老头松了口气,不要他的命就好。
赫连宵直接抱着即墨莲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并将自家娘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见老头走到跟前,赫连宵小心抽出即墨莲的手,又用一方锦帕将她的手盖住,这才冷声吩咐:“把脉。”
朝南眉角跳动,他家王爷还真是小气,就连王妃的手都不愿往别人看见,人对方不过是个大夫,还是个腿脚都有些不方便的老头,王爷这防备姿态也太过了吧?
老头同样瞠目,他见过怪的,却也没见过向这位大人物这么怪的,老头试探着解释:“大爷,若是想诊脉更准确,请容小的——”
话没说完,老头用眼神瞄了一下那锦帕,意思很明显,若想准确把脉,还是将锦帕拿下来吧。
赫连宵抬头,红眸定在老头身上,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死,或者准确一点。”
这话让人毫不怀疑,老头又是一颤,若不是朝南在他身后挡着,这老头又得摔倒。
“快点,我家爷可没什么耐性。”朝南实在是看不得老头这战战噤噤的模样,当然,他这么做无疑是在就老头一命。
老头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往即墨莲覆盖着锦帕的手腕上探去,手刚要碰触到手腕,突然,一阵嗡嗡声窜入众人的耳膜。
外面的如风此刻已经举剑跑了进来,他脸色难看:“王爷,有奇怪的声音,应该是来者不善。”
赫连宵红眸厉光乍现,他挥手,那老头被点晕,而后赫连宵叹了口气,今日应该无法好好替他家娘子诊断一番了。
嗡嗡声越来越近,似乎有穿透耳膜的趋势,朝南跟如风只觉脑中像是被一把钝刀在撕扯着,两人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仍在地上,没多久,两人血气上涌,嘴角丝丝猩红有些刺目。
赫连宵依旧未动,除了红眸中即将要盛不下的杀虐,赫连宵依旧以保护者的姿态护住即墨莲,不让怀中的人感觉到一点不适。
本以为这种强度的嗡嗡声已经算是最强烈,岂料,不过盏茶工夫,这院子的墙壁突然砰地一声开始倾倒,随着轰隆隆声响,紧接着就是咔嚓的咔嚓的裂动声,红影闪动,赫连宵身后的房间轰然倒塌,与此同时,朝南跟如风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红影闪过的时候,两人被点住胸前穴道,软软倒地。
赫连宵横抱住即墨莲,眸子充血,已经看不出平日里的冰冷,那是野兽碰到强大的敌人时该有的凶猛狠辣。
冷风冽冽,锦袍飞舞,周围一片狼藉,场中只站立一人,这人怀中抱着一个素色一群的女子,两人墨发随风而动,慢慢纠缠在一起,缠绵却悲凉。
啪啪啪,一阵巴掌拍击声传来。
“果然是蛊王选中的饲仆,有了这么凶残强大的血,相信蛊王很快就能成功进化。”一道有些威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这已经空荡荡的院中徘徊着。
随着话音将落,几道雪色人影逐渐飘进,没错,是飘了进来。
这几人脚不沾地,足以见得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在这大路上赫连宵还从未遇到过敌手,而眼前这几位无论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够他一拼的。
尽管知道对方的强大,却并未让赫连宵露出害怕或是担心的神色,赫连宵只是冷冷盯着来人,没打算开口。
那说话的人头发胡子雪白,面上褶皱深厚,看起来足有耄耋之年,另两人也足有花甲,而剩余的最后一人甚是奇怪,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余,纯白的长袍在其身上有一种飘逸之感,男子直直盯着赫连宵的方向,视线却并无焦距。
一一扫过这些人,赫连宵低低问:“你们是何人?”
“我们?”那说话的老人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以后便会知道我们是谁?现在跟我们走吧。”
赫连宵薄唇勾起,冷冷吐口:“休想。”
扫了一眼赫连宵怀中的人,那耄耋老人若有所思地问:“是因为她吗?杀了便是。”
在这老头的眼中,生命与他们来说不过蝼蚁,随手捏死便可,他们想要的从来还没有得不到的。
而赫连宵的拒绝无疑是在无理取闹。
“你找死!”赫连宵抱着即墨莲的手一紧,他眸中血雾似乎能浓了,里面隐藏的巨兽随时都能嘶吼而出。
本来这老头并未将赫连宵的反抗放在眼中,可隔得这么远他几乎都能闻到赫连宵眸子里的血腥味,老头怔了怔,突然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老夫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哈哈哈,果然是天不亡我啊!”
“小子,你越是这样,你的血效用便越大,来吧,若是杀了你怀中的人能让你体内的气血翻滚,煞气不休,那么,现在老夫便杀了她。”
老头这么说着,人已经窜到了赫连宵的身前,手掌同时伸出,眼看着就要一张拍向即墨莲的胸口,赫连宵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对抗住老头的杀气,强大的罡气气浪一般涌向周围,罡气所过之处,万物净灭。
被赫连宵保护着的即墨莲身体一颤,人已经幽幽转醒,还未完全清醒,即墨莲一掌已经排出,加入了赫连宵的掌力当中。
老头见此,浑浊的双目沉郁,他另出一掌,接住即墨莲的力量,却在碰触到即墨莲使出的掌力刹那,老头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这么一念叨之后,老头身体往后一跃,瞬间又回到之前站立的地方,老头的视线来回扫视着即墨莲,最后在她的腹部停顿片刻,而后笑的一脸褶皱。
“既然如此,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就一起走吧。”
收回力道,即墨莲这才有空瞪视着赫连宵:“宵,你又点我穴道。”
谁也不知道自己刚醒来的刹那心底的惊惧,她已经感觉到赫连宵的颤抖,以及从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这么狼狈的宵她从没见过。
若是她晚醒来一会儿,宵会不会受伤,她跟宵会不会阴阳相隔?那种场景即墨莲根本不敢想,她将心中的惊怕俱都转换成对赫连宵点自己穴道时的不满,即墨莲的声音有些尖锐跟颤动。
抱住即墨莲,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赫连宵柔声安慰:“没事,没事。”
“宵,以后别一个人。”
什么事情都不要将我排除在外。
“好,我们一起。”心中又是一叹,赫连宵抱紧怀中的人,两人紧紧贴着,中间不留一丝缝隙。
这种黏腻温情的场面其余人却不懂,那老头声音有些硬:“好了,跟我们一起离开,以后有你们相好的时候。”
都是这死老头,即墨莲从来不会破口大骂某一人,在她看来,能将一人在谈笑间打败那才是值得称赞的,那种破口大骂的行为实在是得力不讨好,现在看来,那真是未到气愤时,等怒火膨胀到一定程度,谁还能顾忌到风度跟休养,因为有些人就是欠骂,比如眼前的死老头。
抱着赫连宵的腰,即墨莲等着眼前道貌岸然的老头,骂道:“死老头,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在家歇着等死吧,还跑出来显眼,你以为穿着一身白就能当仙了?在我看来你这一身那跟孝服也没差,怎么,自己为自己穿上的?老不死的。”
以往看人骂的唾沫横飞的样子实在是有损形象,可现在这么一骂,即墨莲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谁敢伤她的宵,别说是骂人了,她还要掘他家祖坟呢。
要说有的人的长相那就是用来骗人的,就看即墨莲吧,那娇小的身姿,清美的五官,还有琉璃色瞳眸,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柔若水的女子,可这么泼辣的一面还真是超出了四个白衣人的想象。
从来没人这么骂他,老头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看来你的年纪已经大的够可以的,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耳朵塞了狗毛,你简直就是老头喝稀饭。”
“老头喝稀饭?”老头很有学习的精神。
即墨莲上下扫了一番那老头,来了一句:“无耻下流。”
老头喝稀饭当然是无齿往下流。
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她家赫连宵当然无耻。
“你,你,老夫杀了你。”老头反射神经似乎慢了不少,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即墨莲的意思,一张老脸难得还能憋出点红色来,他身体紧绷,仿佛下一刻就能生吞活剥了即墨莲。
“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二十左右的男子突然开口。
男子的声音像是太久没有开口,有些沙哑艰涩。
男子一开口,其余几人,就连那老头都不禁侧目,老头周围:“老四?”
“有人。”男子简单扔过来两个字。
如那男子所说,不远处,一个身着凤袍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女子神情可以用惊恐来描述,当她来到众人面前时,恭敬洗下跪:“乌云叶见过四大长老。”
“乌云叶?”老头咀嚼着这名字。
“二十多年前的巫女。”乌云叶解释道。
老头一听这话,雪白的眉毛跳了跳,声音有些冷:“既然你已经不打算回巫族,为何又要出现在我等面前?”
“长老救命。”乌云叶直接求饶。
老头眼神一闪,笑的恶意:“这么说它已经醒了?折磨的你生不如死了?”
巫族巫女可以出族,族人之所以不怕她们不回来,是因为巫女身上有蛊,这些蛊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益,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之所倚,那些蛊虫固然能美颜长寿,可若离开了巫族的蛊王身边,那么这些蛊虫长期闻不到蛊王的味道,得不到蛊王的赐予,便会躁动,那些巫女虽不至于毙命,却是生不如死,乌云叶已经离开巫族二十余年,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求长老救命!”乌云叶眼神闪烁。
她本来在宫内正跟路澈斗的厉害,突然体内的蛊虫躁动的厉害,蛊虫的明锐力要远远高于人类,是以,她知道定然有巫族更强大的人出来了。
自己的生死就要看他们的了。
“乌云叶,你该知道凡是出了族不打算回去的巫女只有一个下场。”那老头面无表情。
巫族是个神秘的存在,外面这些凡人很想知道巫族长寿的秘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巫族的确切位置,然,多少年来外面的人均是一无所获,而可以出族的巫女则被严禁透露族里的任何事。
“乌云叶知道。”生不如死还是赌一把,乌云叶选择后者,所以这才出现。
“既然知道那就自行了断吧。”老头一点情面也不打算留。
“大长老,求求您,救救乌云叶。”乌云叶额头磕在地上,恭敬地请求。
在外面二十余年她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而在这四位长老面前她不过是个小虾米,随便都能被捏死。
“老二,你是执法长老,你决定吧。”那个被称为大长老的老头朝身后两人中左边一位说道。
“是。”那人上前一步,神情木然地看着乌云叶,背书似的说道:“凡是出了巫族不打算回的巫女将会受蛊虫噬心之苦,若知道悔改,肯回族接受桎俈惩罚的,将不追究其过错,若不打算悔改的,只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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