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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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过来跟他们描述现在现场的情况:“整间医院我们已经搜索过了。放疗室里一台治疗机有被人为破拆的痕迹,但他应该对放疗机的结构有相当的了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被偷走的放射性元素Co60只占很小一部分比例,不足以影响放疗机的正常使用。”

“这么一点丢失的量,如果他不是拿出来害人,根本神不知鬼不觉,不在这台放疗机报废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关心内里的核元素是否安全。我们,额,怎么说呢,还算幸运。”

“这间医院里共有三十多人身上发现了过量的放射性尘埃覆盖。大多数没有出现症状,相信及时服药排出体内核素,不会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比较严重的是这几个人。”那人递给郭建峰一份资料。

“偷出来的放射性元素一共被分为了三份。相信凶手原定的目标一共也只有三个。第一份,如你们所见,被制成了钥匙链上的卡扣。不知道凶手是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卡扣上还涂了一层铅粉。我们收缴回来的钥匙扣上有掉漆现象,这才将里面的放射性物质裸露出来,危害到了携带者的人身安全。”

“这串钥匙扣的主人叫刘杰,他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内。不得不说,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一般达到他接受的辐射量的人,无一例外最终全都死亡了。我们现在,与其说是在治疗,但不如说是收集数据。他因脑水肿已经深度昏迷,你们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第二份,则被碾成粉末,撒进了康晓冬放在办公室的咖啡罐内。据她的老公高进松说,康晓冬对咖啡严重依赖,每天必喝。可正巧她出事的这两天,因为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够健康,康晓冬想要改变一下,两天没碰。”

“康晓冬出事后,直到我们封了整座医院,也没有人再进入康晓冬的办公室。她的咖啡罐检测出放射性物质辐射量超过正常水平五百多倍。单纯辐射不应该立即致死,她显然将放射性物质喝进了体内——我们在她的办公室上发现了已经冷透的半杯咖啡。”

“感谢你们局的法医。要不是他机警,这次怕是要出大事。谁进康晓冬的办公室,只要那罐咖啡还在,都将处于强辐射的照射之下,相当于被死神拥抱在怀里。”

“这最后一份,则在CT检验科的办公室,被安放在了防辐射服内侧。受害最严重的是麦贺林和他的助手护士蒋诺。麦贺林的大腿皮肤有烧灼脱落,我们做过分析,他的身体细胞结构受到了影响,肝脏部位的癌细胞得到抑制,但同时正常细胞也被杀灭太多,他现在,直白来说,就是一具行走的尸体。如果一直积极治疗,不得其他病症的前提下,本着肢体腐烂一块就切一块的原则,大约可以撑个七八年吧。但他已经没有治疗价值了。”

“蒋诺在接受检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三个月的身孕,却检查不到胎心。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的情况比麦贺林要好,那件防护服她穿的次数比较少,因为Co60被放在内侧,不穿在身上时,倒是好的保护。”

“其他几名受感染人群预后都还不错,总体来说,这次不算是意外核泄露,而是人为的投放污染物。当然就是各位的研究领域了。”

“不过很遗憾,所有的‘凶器’我们除了电子照片,没办法给你们提供原件了。好了,我们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看各位的了。当然,各位手上的纸介版本的资料,最好也不要带出去,就在这里使用吧,我可以再发一份电子版的给你们。”

“还有,这些病人,你们每次审讯时间不要太长,要知道,他们的皮肤表面还残留着大量的放射尘埃,接触得久了,这防化服的功效也就那样,大剂量面前一切隔离措施都是纸老虎。一次最多十五分钟,然后换个人去。”

果然,看不见的对手就是麻烦。

好在他们这一次的嫌疑犯范围很小,照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提供的资料,以及与医院方面再三确认,他们知道凶手无论是谁,都在这些辐射量超标的人之中。

偷放射性物质如果真是那么简单的话,也不可能全国这么大范围的应用,核污染事件发生的机率低得可怜。

一般的放射性污染物或废弃物,在回收的时候,都需要专业人士,专业拆除、搬运设备,专用防护服。利用医院的现在条件,能保证工作在放疗科、X光检验科的工作人员不因长期接受辐射而对身体产生影响,还不至于能防护武器级别的辐射。

所以,无论凶手准备得多完备,他都必然是Co60的第一个受害者!也就是说,现在应该还在医院被隔离了。

很好,三十几人的名单,相较于以前的大海捞针来说,已经很短很短,瓮中捉鳖,不要太容易。

突破口被选在了蒋诺身上。

她受到的辐射不大不小,没有大到对她的身体造成太坏的不可逆转伤害,没有小到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最重要的,蒋诺今年二十六岁,未婚。

未婚怀孕,而且蒋诺自己还是个护士,正经医科大学毕业,专业知识该懂的都懂。有句俗话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会不知道自己这三个月来身体出现变化?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郭建峰一个字也不信。疾控中心的人管不到一个小护士说不说谎,他们却是最喜欢有人说谎被发觉,因为一个谎言必然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而当一个人说谎的的时候,本能地想要解释更多,以便让人相信她的话。

说得多,绝大多数意味着错得多,而且,现编与自己无关的谎言难度太大,很多人都会根据自己的真实记忆编,说得多,同样就意味着透露出真相的可能逐渐增大。

文沫和李承平径直去了蒋诺的病房。

相比较其他刚刚得知自己怀孕了,又立即失去孩子的母亲,蒋诺的反应极为平淡,她甚至对自己怀孕的事避而不谈,无论文沫多少次想挑起话头,她都沉默以对,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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