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对手之上,敌人未满（1 / 2）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李白很少见的停住了行进的脚步，似乎被身边拥挤的人流所震慑住了，毕竟，常年漂泊在外的他很难会见到这么多的人同时出现在自己周围，他用一种新生儿一样的惊奇眼神，打量着过往的每一个路人。但同时，多年的独行生活，又让他对周围环境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有些适应不及，甚至对眼前的热闹与喧哗心生反感。

迟疑了片刻，李白又迈开了步子，而且比之前走得更快，像一条鱼一样，从那些缓慢攒动的人缝之间滑过，在整个慢悠悠流动的人群中，他的一袭白衣显得格外乍眼。李白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不过从他急促的脚步能看出来，他想赶紧摆脱这拥挤的人流。突然，斜前方一面写着“酒”字的旗子让他眼前一亮，三步并两步，李白“嗖”的一下便窜了进去。

“小二，来碟卤肉，再上一壶清酒~”李白还未等入座，就开始吆喝着吩咐酒馆里的跑堂伙计，想必是因为走了这么久，早已经又饿又渴。

“来嘞！客官，慢用！”店小二麻利地端来了一叠羊肉一壶酒，稳稳当当地放在李白面前的，而后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了筷子和一个小酒盅摆上了桌。

虽说上的只有一碟卤肉，但这手掌大小的碟子却被堆得满满当当，羊排肉一片盖着一片，红褐色的汤汁顺着肉的纹理不断地往下流，慢慢地没过了盘子底部的香料，那卖相光是让人看着就能流满嘴口水。

不过，李白倒是像看不到那让人垂涎的卤肉一样，越过它直接拿起了摆放得离自己更远的酒壶，左手提着壶柄，右手挡着下垂的左袖，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酒缓缓地从壶中流出，双眼突然间变得炯炯有神，即使他厚重的棕色刘海，也挡不住双眼焕发的的神采，那模样，简直就跟一个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充满着单纯的喜悦。

李白慢慢端起已经盛满的酒盅，先是用手捏着移到自己鼻尖下，轻轻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便将酒盅送至嘴边，慢慢仰起头，任杯中酒顺着自己微张的双唇流入口中，同时紧闭着双眼，眉头微皱，酒盅已经流空，却仍不放下，仿佛连杯中的酒糟都要含在嘴里仔细品味个够。沉醉的神情，精致雕刻的侧颜，配上仰头饮酒的动作，更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豪迈的英气。

李白爱酒，甚至，可以说嗜酒如命。他这一路走来，自然少不了酒的陪伴：失意之时借酒消愁，得意时纵酒放歌。毫不夸张的说，李白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是剑，二就是酒。

“啊——好酒啊好酒”李白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刚端起杯还未等喝，却被酒馆一个角落里传来的声音打断。

“喝酒就喝酒，还卖弄起来了”一阵洪亮的男人说话声，让原本有些嘈杂的酒馆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大家齐刷刷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唯独李白，并不为所动，而是将半举着的酒一饮而尽，这次没有再多做回味，而是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好像完全没听到那人说的话一样。

“吃肉抿着个嘴，喝酒还用那小酒盅一口一口嘬，像个女人一样！那剑恐怕也是捡来的吧~”马上那人变本加厉，声音又提高了一档，充满了讥讽与挑衅。

这下李白坐不住了，转身一看：只见那人同样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一头暗红色的长发，由发带紧束起来，银白色的护额卡在发际线处，只留一缕长刘海顺着左侧垂下，发梢直接能扫到锁骨的位置。并不浓重的一字眉下面，深邃的双眼发出阵阵寒光，细薄的嘴唇配上消瘦的脸庞，散发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场。身着一套红袍银甲，抬起一条腿踩在旁边的凳子上，桌上两大坛酒，与李白不同的是，他用大碗盛酒，嘴角还能隐约看见刚刚饮酒时顺着碗边溢出留下的酒渍。

这家伙是谁？为何对我口出恶言？李白虽然心中疑问丛生，但嘴上却先展开了还击，望着那陌生人桌上的酒，冷冷地说道：“呵呵，毕竟我喂狗喝水时候也是用碗盛的。”

“刷！”得一下，只见那红发男子将半端着的碗用力一掷，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李白桌上的酒肉，碎裂的瓷片落了一地，店里的其他客人全都躲到了门外围着，但李白纹丝不动，仍旧端坐在木凳上，手里还捏着半满的酒盅。

“有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红发男子一脚蹬翻了刚刚踩在脚下的木凳，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李白身前，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

李白心想：这醉鬼，喝了点酒就撒泼，酒馆里这么多人唯独缠上我，也算他倒霉，既然是他先找的麻烦，今天活该挨一顿教训了。一边心里合计着，一边站起身来，显示轻蔑地一笑，而后把脸凑到那红发男子耳边低声道：“我说，你好像一条狗……”

李白话音未落，只见那红发男子猛地一个转身，攥紧了拳头用右臂上的护腕狠狠地抡向了李白，这一下势大力沉，甚至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嗡”的一阵出拳声。

李白自然是躲开了，他一个俯身，便从红发男子的胳膊下面滑了过去，但前额的刘海却被扫的有些凌乱。细碎的发丝缝隙间，可以看到李白略显惊异的目光：这人的出手速度如此之快，自己险些就躲闪不开，看这身手想必有点本事。一面注意着眼前这个略显强大的陌生人，一面偷偷用手握住了剑柄。

“你们这些俗人，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既然非要逼我出手，就让你们见识下谁才是‘龙’下第一人！”这红发男子怒目圆睁，对着李白大吼道，表情极其愤怒，仿佛暴起的青筋要把护额顶掉一样。

李白被他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搞得一头雾水：挑战你的底线？“龙”下第一人又是什么鬼？

他不能是喝多认错人了吧？迟疑之间，对方又发话了。

“怎么，准备出剑了么？看你刚才能躲开我一拳，也是会点功夫，那就来过几招吧！”说完便转身走回刚刚喝酒的桌子旁，伸出手朝着墙边摸去。李白咬紧了牙关心想：看来这家伙也是有兵器再身，那就跟他交一交手吧。一面观察着红发男子的行动，一面抽出了青莲剑，在正午阳光照射下，闪出一抹刺眼的磷光，晃得围观路人都连连退让。

“剑倒是不错，但比我这件又如何？”只见红发男子左手握住一根银色的棍子一样的东西，用右手顺势一甩，只听“嗖！”得一声，棍子的另一端被扫了出来，李白定睛一看，竟是一杆长枪！那红发男子双手端着长枪，屈膝弓步，一副准备作战的姿势面向着李白。

李白着实被这架势震慑住了几分，那杆长枪不同于普通兵器的木制手柄，通体由银白色的金属打造，而且枪头扁平硕大，中间用镂空和钩回的工艺锻造，看起来就十分沉重，但在这人手中却被使得如此轻盈，更使李白提高了一丝警惕。

不知不觉，过往的行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把原本宽敞的闹市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一白一红，一剑一枪，大战一触即发。

两人对峙数秒后，红发男子先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他后腿一蹬地，一个箭步便窜到了李白身前，牟足了劲横着抡起长枪，试图用枪刃去扫砍，李白并未招架，而是一个闪身，后跃一大步。这一枪扫空后，那红发男子并未做过多停顿，又一个瞬步过来，这次直接出现在李白身后。李白直接被这人的速度惊呆了，刚刚那一下使出了如此大的力量，自己都没敢出剑招架，那人竟一点没受到惯性的作用而调整，马上又能突进过来，速度之快绝非常人所能及。还未等李白缓过神，红发男子再次操起长枪，从身后一个突刺，李白见这一下躲是躲不掉了，便用青莲剑的剑脊贴住左臂，身子使劲向右一侧，同时绷紧了全身，就在枪尖划过他身子左侧的的一瞬，李白用青莲抵住了锋利的枪刃，借着强劲的摩擦力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

“仓啷啷！”的一声脆响过后，红发男子一枪扎穿了酒馆的柜台，而李白回旋着落在了酒馆门外的空地上，虽然外表看上去并未有损伤，但通过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发丝也能看出李白内心的不安。

这家伙出招势大力沉，而且再次攻击之前根本不需多做调整，配合他突刺与横扫结合的枪法，整套连招一气呵成，凭我的剑术根本不可能正面阻挡他的进攻，一直这么闪躲下去，身法上我也占不到任何便宜，他的弱点到底在哪呢？李白面临着强敌，同时还冷静地思考着对策。

“哼，你刚刚的嚣张哪去了，这下知道怕了吧，不过已经晚了！”红发男子一个箭步窜出酒馆大门，单用一只手就将那杆看似无比沉重的钢枪转了一圈，又朝李白突刺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白也一个飞身腾空而起，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闪躲，而是持剑径直朝着对手的正面跃过去！这是，要正面交锋吗？

面对突然迎面撞来的李白，红发男子左手在前握着枪对准李白心窝位置，右手在后用力一攥，枪尖直接旋转了起来！原来，他已看穿李白想要踩住他的枪尖跳到身后攻击自己的意图，便给这一记突刺加上了旋转，让李白没有借力腾空的落脚点。

正在红发男子已做好用旋转的钢枪甩落李白的准备时，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李白并未利用他的枪做跳板跃至身后，而是毫不躲闪就直接用身体招架，但是，虽然眼睁睁看着飞转着的钢枪刺入了李白的胸膛，但却没有任何溅出的血迹，也感觉不到自己扎到了任何东西，但确确实实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正在那红发男子还在诧异的瞬间，李白已经顺着枪杆紧贴到了红发男子面前，距离之近，好像两人的鼻尖马上都快碰到一起。红发男睁大了眼睛，充满了惊慌，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反观李白，虽然满头的汗珠一滴一滴在掉落，但在急促的呼吸之间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带着得意的笑。

“呵，被吓到了？傻狗！”李白轻蔑地在那红发男子耳边低语。一只手不知不觉已经摸索到了红发男子太阳穴处，正想像当时对城门处那两个士兵做得那样，把他护额揭掉羞辱一番的时候，红发男子一个猛撤步，在上半身保持持枪进攻姿势不动的情况下，单凭腿部的触地反弹和强劲的腰腹力量，一下子倒退着飞了出去，比之前他前冲的速度还要快，快到凭李白都看不清他的招式，只能感觉到一抹红影掠过。

未等李白看清，红影中闪出一道银光，那是？横扫而至的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