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缝尸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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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了,只觉头脑昏沉,耳朵里嗡鸣不断,好像钻进了一群小蜜蜂。我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待意识变得稍微清醒一些后,我这才猛然想起许梦琪的头颅,便扭头深深凝视大门外,哪还有头颅的半个影子?!

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兴许许梦琪的头颅会像落头民的头颅那样,自己会飞回去。想到这儿,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一路狂奔,又来到了操场。

那团诡异的雾气已经散去,操场上那座凭空出现的鬼宅也不见了。更为诡异的是,不久前还聚在这里挖宝的那群人也统统消失了。

操场中央的篮球场里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操场北面有座大门,那正是学校的后门,也敞开着。大概是那些挖宝的人将青铜神柱搬上巨型卡车给拉走了。

突然,我发现篮球架下面有只小黑狗,我认得那是一只总在学校附近转悠的流浪狗。小黑狗毛色纯黑,没有一根杂毛,爷爷说过这种狗忠诚护主,很有灵性,又能辟邪驱鬼。特别是处于发情期的黑狗,阳气冲天,大晚上碰到恶鬼邪灵,那些不干不净的家伙都得绕着它走。

因为上学的路上经常碰到这只脏兮兮的小黑狗,见它特别可怜,有时身上带着什么吃的东西都会分给它一些。

此时,我看见它正用舌头舔着地上一汪殷红色的液体,那吃相显得十分贪婪。它真的很有灵性,一嗅到有陌生人的气味靠近,它那尖尖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摆动尾巴,好像我就是它的主人似的。

当小黑狗扭过头来仰望我的时候,我隐约看到有水滴一样的东西落下来,弄花了它的脸,那两只钢锥一样的眼睛竟然射出两道淡淡的红光。我突然觉得不寒而栗,毛发倒竖,我打开手电筒,朝黑狗头顶上方一照,我目睹了令我终生难忘的恐怖一幕,吓得我当场瘫软在地。

一具身穿红色吊带裙的无头女尸被吊在篮球架下面,她浑身是血,裙子被鲜血染透,正在往下不停地滴血。她的双臂并拢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五颜六色的绣线穿透了她的手腕,拧成一股,绑在篮球框上。

尸体无风自动,轻轻摆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那血染的裙摆里只垂下来一条左腿,黑狗突然跃起一口咬住裙子一角撕扯,连衣裙的腹部位置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正咕嘟咕嘟往外冒血。

她肚子里好像被人掏走了什么东西,我的视线往旁边移动,看到许梦琪的右腿被一根肠子拴住脚踝,倒吊在篮球架上。那大腿和脚背上好像有纹身,我壮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近了一看,并不是什么纹身,而是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绣上去的图案。

大腿上绣的是一只凶猛的飞禽,而脚背上绣的则是一只长相丑陋的怪兽。我脑袋嗡的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这飞禽和怪兽不就是青铜神柱上……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我的心像是被锥子给扎了一下,泪水模糊了双眼,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竟然对一个花季少女下如此毒手!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可是那时候农村生活条件艰苦,爷爷这人又很节俭,他根本不舍得给我买手机,不仅自己不肯卖,还不允许明叔给我买。我没有手机打电话报警,就只好去找校领导,不过这深更半夜的,恐怕校长还在家里搂着老婆睡觉呢。

思来想去,只能先去找公孙老师报告情况,虽说之前那屋里传出惨叫声,听上去挺瘆人的,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看到小黑狗还在撕咬裙子,就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坷垃丢过去,小黑狗受到惊吓,委屈的叫了两声后就跑远了。

我一口气跑到公孙老师宿舍的门口,连敲门都顾不上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屋里依然是熄灯状态。我几乎是撞开了门,就冲了进去,语无伦次地说:“老……老师,杀……杀人……”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一下子把我拖倒在地。我差点吓尿了,拼了命的往门外爬去,那只手抓得更紧了,也拼了命的把我往屋里拖,那人一边拖一边像疯狗一样嘶吼:“还……还我!”

我一脸懵逼,还什么?你什么鬼啊,我怎么不记得这辈子欠过谁的钱?不过我听出来了,那正是公孙浪的声音,赶紧说:“浪先生……哦不,公孙老师,我……我是童狡,许……许梦琪被杀了,你有手机,赶快报……报警!”

公孙浪根本听不进去,好像中了邪似的,让我还他什么东西,我在想这家伙是不是疯啦?我拿手电筒照他的脸,他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的直刺,趁他眯起眼睛失神的空档,我在他肩膀上连续蹬了好几脚,总算摆脱了他的纠缠。

我连忙爬起来,退到门口,用手电筒在屋里四下照了照,我这才看清地板上有个像“截留龟”(金蝉的幼虫)大小的血肉模糊的东西。旁边放着一把带血的剪刀,而公孙浪的那里鲜血淋漓,他双手捂着,疼得在地上打滚。

公孙浪这是要效仿伪君子岳不群练辟邪剑谱吗?这样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老师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我转身就走,这时有条黑影一闪而过,钻进了房间。我一看,正是那条小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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