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婚礼(很甜哦)(1 / 2)
当刺眼的光像似一道剑刺入眼眸中时,她本能的紧紧闭上了眼,手从他的手心脱落,搭在腹上。
“静儿,忍一忍,医生马上就来了,没事的,不疼了啊。”徐誉毅轻柔的带着她的手,将她护在掌心里,一点一点摩挲。
林静晨熟悉了那股刺眼的白光,睁着惺忪的眸,顺着光源处扭头探去,他面无血色的坐在自己身边,指尖在自己掌心里滑过,带着点点酥麻。
她愣了愣,抬起头覆在他的额上,由上到下,轻轻抚摸。
“是我,真的是我。”徐誉毅端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吐着淡淡的气息说道。
林静晨沉默数秒,低头随着灯光的折射看向自己的指尖,红红的颜色,很艳丽绚烂的流淌在自己的皮肤上,这是什么颜色?
徐誉毅重新握回她的手,“要不要喝点水?”
林静晨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喉咙处一甜,有股液体滑过自己干裂的唇角流入口中,暖暖的。
数十人的病房内,落针可闻。
林静晨愕然的瞪着他的一身病服,还有那胸腹间刺目的颜色,她的手颤抖的抚上,慢慢的挪开。
“不会疼吗?”她抬起手将自己手上的血耀眼在灯光下,原来那么妖冶,原来那么美的惊心。
徐誉毅不以为意的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我们先喝点水,你现在还发着烧,喝点水降降温。”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林静晨猛的推开他的手,目光如炬。
徐誉毅依旧笑得不甚在意,重新再倒上一杯水,“乖,听话。你不知道温度降不下来身体会有损伤吗?静儿乖,多喝点水。”
林静晨双眼通红,扭头看向站在玻璃窗前却不进来的几人,轻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还穿着、穿着——”
“静晨,你别动怒,这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解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刚不是说肚子疼吗?现在还疼吗?”陆路半蹲在病床一侧,轻轻的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依旧滚烫。
林静晨反手握紧她的手,言语带着恳求:“我不要敷衍,不要借口,告诉我,告诉我真相。”
“静儿——”
“你别说话。”林静晨吼向徐誉毅,侧头回望着陆路,再次问道:“告诉我,你一定知道。”
陆路不知所措的环视众人,忍了忍,吞吞吐吐的解释:“如你所见,他受伤了。”
“受伤了为什么跑来这里?”林静晨瞪着他,直接坐起身,毫不理会脑袋里传来的阵阵的晕眩,蛮横的扯开他的病服。
惊愕的一抹红,像是那夕阳燃烧过天空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心里很痛,林静晨泪如雨下的盯着他,不言不语。
徐誉毅抱住她,将她哭的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护在怀里,“没事的,我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林静晨推开他,重重的跌回床上,蜷缩身子,任凭自己虚弱的身体濒临绝望。
徐誉毅被推倒在地,右腿处传来一阵揪心的刺痛,连带着胸口的伤也一并作祟,他暗暗忍痛的捂住伤口位置,血,狂如雨注。
“三少,伤口裂了?”江城惊慌的将他扶起,只是瞥了一眼便知伤口一定再次震开了。
“没、没事,我还、还忍得住。”徐誉毅轻轻拂开他的手,步步维艰的重新坐回床上。
林静晨咬住唇,压抑着心底的阵阵恐慌,抬起头,四目对视。
“静儿,我们多喝点水好吗?”他的手抱不起她,只得握紧水杯放在她的唇边。
林静晨张开嘴喝下那口水,起身朝上抱住他,嘴唇与嘴唇的轻微触碰,她将嘴里那口带着蜂蜜的水液渡入他的唇中。
嘴中徘徊的是他的味道,似乎痴迷了很久却迟迟品尝不到的味道,原来自己是这般的想念他,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将他的影子深深的烙在心口上,抽不出,抚不平。
徐誉毅惊怵,犹豫了数秒,迎合而上。
血,染红了他的衣,将她的视线也一并拉回现实。
“活着,一定要活着,别再抛下我,好不好?”林静晨将他抱在怀里,最后轻吻一下他汗如雨下的额头。
徐誉毅苍白无力的一笑,最终筋疲力尽的倒在她的怀里。
手术室外,鸦雀无声。
徐茂弘安静的闭目养神,听着周围来去匆匆的脚步声,未曾表态。
林静晨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上,身上虚虚的搭着一块毛毯,目光冷然的注视着那红色的灯光,一声不吭。
陆路如坐针毡的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拉了拉一侧同样保持沉默的易君贤。
易君贤扭头探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气氛很奇怪?”陆路指了指旁边正襟危坐的两人。
易君贤凑到她耳旁,轻吐:“越淡定越紧张,他们是在用一种让自己自以为轻松的方式面对恐惧,别打扰他们,否则一旦惊醒了他们心中的恶念,吃苦的还是咱们。”
“这样继续下去妥当吗?”
“至少比大哭不闹,惊慌失措来的妥当。”
林静晨疲惫的抬起一手抵在额前,太阳穴两边突突的跳着,腹部处也是隐隐作痛,连带着心口的位置也在微微刺痛,整个人都好像在下落,从天上高高的下跌着,周围很乱,好像在旋转,她一闭眼,更是天旋地转。
“静晨?”陆路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周围朦朦胧胧,听的好不真切。
林静晨试着睁开眼,却只能无可奈何的重重闭上,“我睡一会儿,等下……记得叫醒我。”
言罢,再无声响。
“咚!”陆路伸手一抓,却只能掠过她的衣角,眼睁睁的见着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徐茂弘被惊醒,诧异的跑上前,“怎么回事?”
陆路刚一触碰到她的温度便被吓了一跳,滚烫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颈脖间,惊的她惶惶不安。
徐茂弘不明所以的抚了抚她额上温度,眉头紧皱:“怎么还没有退热?”
“我去叫医生。”
“叮咚!”
手术室大门自动旋开,江城神情疲倦的走出,摘下眼镜,站在手术室前。
“伤口处理好了,只是别太激动,再次崩开,我可就得真要跟阎王抢人了。”江城打横抱起林静晨,放在护士推来的移动病床上,微皱眉头,“她高热不退,本就是危险的,这样随意吹风,会加重病情的,今晚必须仔细留意,稍有不慎,大小都有危险。”
林静晨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双手护着自己,像领着一个孩子模样将她抱紧,她笑着凝望温柔浅笑的男人,洁白的婚纱像儿时的公主裙,逶旎坠地,纯白干净。脚下高跟鞋就如灰姑娘的水晶鞋,领着她走进了他的世界。
玫瑰遍地,金色阳光,微风和煦,大红礼炮震天动地……
“醒了?”徐誉毅凑上前,脸颊贴着脸颊,轻轻问道。
林静晨茫然的睁着眼,眼中蒙着一层浓浓的水汽,寻着声音的出处,侧头望去。
“这样我们算不算还是同床共枕?”徐誉毅凝眸含笑。
林静晨还愣愣发呆,试探性的抓了抓眼前这个笑逐颜开的男人,当他皮肤下的温度渗入自己指腹中时,才觉得这场梦是真的醒了,而他没有离开,回来了。
“啪!”
预料不到的一记耳光,徐誉毅被打懵了,睁着眼却毫无变态,痴痴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内蓄势待发,最终顺着眼敛滑落进发丝中。
“静儿,我错了,你…别哭别哭。”徐誉毅惊慌的坐直身体,只是身体还没坐起,一股剧痛便从心口炸开,又一次重新躺回床上,喘着粗气。
“徐誉毅?”林静晨慌乱的起身,担忧的看着瞬间面如白纸的他。
“没……没事。”徐誉毅匀过了气,虚弱的笑笑。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准备死后直接让徐家通知我参加葬礼就可以了?”林静晨轻轻的靠近他,手掌柔柔的放在他的心脏处。
徐誉毅按住她的手,让其感受着心脏位置那颗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林静晨含泪咬住下唇,看着他,一言不发。
“静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徐誉毅郑重的握住她的手,言辞严肃。
“是啊,你自己不是说自己的腿废了吗?我要一个残废做什么?抱在家里供着玩?”林静晨撇开脸,侧身以背对人。
徐誉毅不能动弹,只得傻傻的挥着手,勾住她的长发,“我只是有可能残废,还有五成几率再蹦跶起来的,你不能用这个借口抛弃我,我绝不会同意这无期徒刑。”
林静晨被他弄的浑身痒痒,急忙拂开后背上的那双玩的不亦乐乎的手,敛了敛眉,“你还想伤口裂开?”
“静儿,我真的很疼,帮我吹吹嘛。”徐誉毅挠着她的小腰,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帮我揉揉好不好?”
林静晨平躺身子,翻转过来,目光幽幽的打量着他的伤口,一手撑在枕头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呼了呼,“真的很疼?”
“静儿揉揉我就不疼了。”他拉住她的手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不能揉,这样揉还不直接把伤口揉裂。”林静晨凑到他的身前,更加靠近他的身体,继续呼着气。
徐誉毅嘴角微微上翘,抬起一手轻抚着她的发顶,不言而喻的幸福。
林静晨温柔的抬起头,顶上微弱的灯光在他的眸中微微荡漾,好像有汪池水在他眼中闪烁,很美很美。
唇在不知不觉中触碰上了那片柔软之地,当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她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下唇,轻轻的摩挲,就像吃着一块冰,惬意的舔舐,却不着急吞入腹中。
“咳咳。”陆路尴尬的站在门前,掩嘴轻咳一声。
林静晨惊悸的推开徐誉毅,面红耳赤的目视着头顶上的那片绚丽灯光。
陆路提着鸡汤缓步走进,瞅瞅房中突然骤降的气氛,轻声说道:“医生说过你们二人都经不起那么剧烈的运动,所以这段时间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话音一落,林静晨瞬间感觉自己的脸颊处一片滚烫,烫的她都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退下的热又一次卷土袭来。
陆路安静的倒了两碗汤,一边放上一碗,“你们是自己喝呢?还是互相喂呢?”
林静晨缩了缩脖子,沉默不语的端着碗小小的啜了一口。
徐誉毅笑意拂面的端着,病床被陆路摇高,自己一小勺一小勺的含在嘴里。
林静晨低头瞥了瞥搭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手,嘴上一软,什么东西覆上了自己的唇,稍稍片刻什么液体不露声色的流入自己的嘴中,她本能的吸了一口,汤水就这般滑进喉咙里。
徐誉毅放开她的身,舔了舔自己唇上的汤水味道,笑道:“的确很不错,火候掌握的相当好,不油腻,还香甜。”
“……”陆路哑然,嘴角抽了抽,他的意思是这鸡汤味道好,还是某个女人的味道好?
林静晨羞红的躺回床上,伸手拂了拂他伸过来的脑袋,轻咳一声,“我可不想看你再上演一出苦肉计,乖乖躺好。”
“我只是替你盖好被子,想哪里去了?”徐誉毅掖好她身上的被子,笑道。
林静晨眼角余光瞥向还静待在房中的陆路,勾了勾手指,暗示她近身。
陆路收拾好汤碗,半蹲在她身前,“怎么了?”
“那一日的男人是陈子昂,他还活着,你替我调查一下文治这几年在国外跟哪家医院接触亲密,我冥冥之中总感觉陈子昂失踪的这几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这么恨我,而文治也很有可能是被他利用了,你查一查,要小心。”她小声的对着陆路说道,目色不时瞅瞅旁边微微含笑的身影,见他似乎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别让其他人知道。”
陆路双手攥紧成拳,忍了忍,说道:“我知道了。”
“谢谢你陆路。”
“我会替你调查的清清楚楚的,陈子昂,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别说太多了。”林静晨平躺回去,未输液的手轻靠在他的手背上,“累了没有?”
徐誉毅不言,只是大手紧握小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微闭上眼。
林静晨见他沉睡,也是疲惫的阖上目,耳旁轻放着缓慢的古典曲,一首悠远绵长,好像催眠曲,须臾,便沉沉的哄她入了睡。
隔日醒来,已近黄昏。
林静晨像平常一样侧头寻着他的影子,而身旁的位置空空无物,被褥里也是冰冷一片。
“嫂子醒了?”徐晨怡放下杂志,走上前,“三哥刚刚去做检查了,看你睡的很沉就没有打扰你。”
林静晨松了口气,浅浅一笑,“晨怡怎么过来了?”
“家里就我一个人闲着,当然得代表整个家族来照顾受伤的哥哥嫂嫂了。嫂子饿了没?刚刚保姆送来了鱼片粥,我给你盛一点?”
“谢谢晨怡了。”林静晨半靠在枕头上,左手像以往那样轻轻抚摸宝宝,笑意满满。
“我的小侄子什么时候能出来呢?”徐晨怡笑道。
林静晨回复,“要明年年中了。”
“还要那么久啊,我好想见见这个宝贝小家伙啊。”徐晨怡覆手在她的腹部揉了揉,有点硬硬的感觉。
“这东西快不了。”林静晨接过粥碗,舀了一口吞下。
“在吃什么,有我的份吗?”徐誉毅被江城推进病房,脸上微微泛着苍白,语气也是有气无力。
江城搀着他躺回床上,“你的腿必须要手术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废的。”
“咚!”林静晨放下粥碗,望着江城,皱眉:“手术会有危险吗?会不会跟心脏的那一枪一样引起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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