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婆罗有奇经(2 / 2)
但无论屋中人是怎样修为,终究未能修成长生之术,在此郁郁而终。
屋中的人遭遇岂非就是自己的下场,秦忘舒想到此处,不由觉得万念俱灰,在这幻域之中独自过活,不管是活了千年也好,数百年也罢,又有多大区别?
更有一桩可恼处,那就是修士原本无梦,若有梦来,必是心魔。因此凡俗百姓或可于梦中快活,修士却连这点要求也成奢望了。
灰心之余,恨不得就此罢手,随意寻个所在了此余生罢了。
幸好秦忘舒道心甚坚,心中虽有一丝放弃的念头,却是转瞬即逝,同时心中又暗暗生上警惕来。刚才心生沮士,不肯修行,那其实就是心魔出现之兆的,若不能立时抑制此念,那心魔便会如毒草一般,终有一日会夺了他的斗志。
修士最大的对手,向来就是自己的,修行本是逆天,放弃最是容易。若修士经不过这般考验,又哪来的飞升仙界,与日月同辉?世间修士不知有多少未能抗过心魔,而就此沉沦。
秦忘舒瞧见椅上尸身手持古卷一部,正翻看到一半,看来此修便是到生命最后一息,也不曾放弃努力,犹盼着修成极高境界,以求有朝一日离开幻域。
秦忘舒暗道:“这修士不知修了多少年,也难逃出此域,我又怎能做得到?”
但这念头也是一闪而没,只因他很快就想到自白鱼腹中得到的遁天壶来,只需他修成地仙境界,便可勉力一试,借助此壶离开幻域,与屋中人比起来,可就强了许多了。
秦忘舒想到此处,又是斗志盈胸,先向那椅上尸身告了个罪,这才将其手中古卷轻轻取下。那古卷是以贝叶制成,饰以银边,瞧来光芒灿烂。而卷上文字,则是赤红如血,瞧来像是朱砂,又像是某种灵兽异禽之血。因而持经在手,竟是奇香扑鼻。
秦忘舒暗道:“不知是怎样经文,要费这些周章书于卷上。”
从此经首页翻起,赫然是《婆罗经》三字。婆罗二字,实指西域一种奇花,名叫婆罗花,乃是西域第一名花。想来此经既以婆罗为名,那自然就是佛禅心法中第一了。
然而秦忘舒怀着好奇期待之心,去读经上文字时,却是涨红了脸,原来经文开篇写得明白:“婆罗者,西域奇花是也,此花等闲不现,唯现于佛陀,如人于极难之境见此婆罗。”
这经文是说,婆罗花经年不开,唯等到佛佗临世方才盛开,就好比人遇极难之事,见到婆罗花开,便知好事将近矣。
由此瞧来,此经以婆罗为名,并非取婆罗花西域第一之名,而是说见此禅经,如见婆罗,那是劝人不可自甘沉沦,要永远保持信心。
秦忘舒刚才忘文生意,可不是误会了经名本意。
再往下瞧去,又写道:“婆罗经共分三卷,是为《地仙卷》《天仙卷》《金仙卷》修我三卷禅经,可成金仙大道,金仙之后,大道渺不可知,故而经卷不载,唯盼世间高明之士。”
秦忘舒览卷大喜,他正愁玄承不足,无法修习禅佛之法,若果如《婆罗经》所言,能修成金仙大道,可不是就能逃出此域?
哪怕只能修成地仙境界,借助遁天壶之助,亦可逃出生天,其他两卷禅经自然以后再说。
他急忙去瞧屋中陈设,奈何瞧了半晌,才不见其他两卷经文,或许是屋中另有机关,暗藏两卷禅经,反正域中岁月漫长,留待日后慢慢搜寻便是。
他不敢打扰屋中人遗蜕,便来到外屋,在那三张禅祖前的画像下坐了,展开贝叶禅经,便来修行。
经上有云:人不见过去,何知有过去,人不见未来,何知有未来?悟此经文,再修此卷,当有事半功倍之效。
秦忘舒想了又想,虽有三成明悟,总是难以深入,只好摇了摇头,再往下瞧去,经文又道:“人之所见,总是虚妄,何者为真,何者为假?人若不以天地为真,则天地为虚无,是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这段文更是艰深,秦忘舒百般思来,甚感无从着手,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参悟,更知禅修重在明悟,那明悟又岂能一蹴而就?非得苦思冥想,经年岁月不可。
他如今修不得仙修之道,又修不得魔修心法,唯有禅修一道,可助他脱离此域。至于经文之艰,明悟之难,倒也不出他的意料之中。三年也好,十年也罢,既有这《婆罗经》在手,便是瞧见了希望所在,终有一日,他自会修成地仙境界,逃出此域。
正在沉思之时,一物自屋外飞来,朝着秦忘舒的面门就是一扑,这一扑势如闪电,暗藏无限玄机。秦忘舒猝不及防,忽觉手中一空,那《婆罗经》便被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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