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seven (5)(1 / 2)
这时,黄小诗卸下了所有的冷漠,她说,莫春,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因为麦乐恨死我了!其实,我也恨死了我自己。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和麦乐对彼此的好,多于对我的好。当我将你们俩拉入这场灾难后我才知道,一直都是我自私。因为我自私,所以,我注定配不上你们这样的朋友,所以注定你们两个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而我不能!莫春,你打死我吧!你为麦乐打死我吧!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活得不好,我总以为自己会活得很漂亮,所以我出卖了自己的青春,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到了现在,我却一无所有!
你有纪戎歌一直陪着你,而麦乐,有张志创一直陪着她,可是,我白白地用我的身体取悦了姓邱的那么久,到现在,他却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其实,那些小无赖包围了我的时候,我也害怕,我只是想跟你和麦乐寻求帮助,我不是真的要伤害你们的,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说完,黄小诗抱着膝盖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上哭了起来。
很多人见证了这场殴斗,却没有人肯上前来,为她拉开我的拳头!
或许每个人的心里,对于是非,都有一杆秤。
那天,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黄小诗突然紧紧地抱住我的腿,她满脸青紫的伤痕,看着我说,莫春,如果我告诉你,那天你和麦乐跟我后妈厮打完从医院里离开,跟着纪戎歌回家的消息,是我告诉白楚和你弟弟的,你会不会更痛恨我?既然将麦乐伤害到这个样子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那么干脆让我把心里所有的毒蛇都放出来吧。
说完,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她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像个疯子,看不得你和麦乐有任何幸福!
她自顾自倾吐着,却不知道我的心在麦乐那声声痛呼之下,已经麻木。
医院的走廊那么长,我走啊走啊,却走不过那道被友情所伤害的墙。
45如果可以,我该拿谁来还给你?
麦乐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走出来。
医生对张志创说,你女朋友前段时间经历过流产,现在又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我担心她是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感情封闭了。
医生说完,张志创愣在了原地。
他吃惊地看着医生,又茫然地回头看着纪戎歌和我。纪戎歌的眼神移向了别处。突然之间,我和纪戎歌仿佛成了罪不可赦的人,我们对他隐瞒了麦乐的往事。
张志创一声不吭地走出病房,纪戎歌上前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说,你和她们俩合伙骗我,骗够了没有?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可笑!我在你眼中生下来就活该戴绿帽子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时不知道医生有没有看见,麦乐的手轻轻地握起,又轻轻地松开了,她眉宇之间是疼彻心扉的悲伤,眼角溢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我突然发现,原来麦乐对周围是有感觉的!只是,她再也不愿,让自己醒来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都碎了。
张志创那一番话,如果麦乐真的都听见了,会不会更不愿意醒来?
可是,我们又如何要求一个男孩子,爱我们的同时,连同我们的伤痕,我们的苦难,我们曾经的不堪,一起来爱?
或者,张志创是个好男人,但是他太过理性。可是,这所有的借口都不是理由,我想,在麦乐的眼泪滴下那一刻,我的心是恨他的。即便是恨他,我也在后来低声下气地去求他,请求他继续陪在麦乐身边,因为她是爱他的,她需要他。
可是张志创的眼神是那样的清冷,他一字一顿地说,莫春,你得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是的,他需要衡量一下,这个叫麦乐的伤痕累累的女人,是不是值得自己继续爱下去?他那么理性的人,是该好好衡量一下。
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不需要衡量就可以为你奋不顾身的人。苏格拉应该就是这样的人。他每天都会跑到医院来,看着病床上的麦乐发呆。
他似乎不记得麦乐捶打他时的凶恶了,只是对着病床上的女孩,喃喃低语,麦乐,麦乐,你快醒来吧。你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最好看的!
我想,我不在的时候,他或许这样跟麦乐说过,麦乐,麦乐,你快醒来吧!你如果醒来,我就再也不看小H书了,我只看你!
我们最真的爱情,在很多时候,总是遇不到最真的人,而很多时候对我们真的人,我们却不愿意将自己的爱情交付给他们。
麦乐,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傻?
很多次,黄小诗偷偷地来到她的病房,都被我厮打了出去。
黄小诗在流泪,我在流泪。可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抚平她给麦乐身上留下的伤痕。
那个时候,也有一件事情给我的身上留下了无可弥补的伤痕,但是我将它悄悄地掩藏了起来,不肯告诉第三个人,哪怕是纪戎歌。
因为,这是我的伤啊。
我永远都无法抹平的伤。
那天,我给麦乐去拿化验单回来,刚要推门,却看见白楚的手紧紧握着麦乐的手。他看着昏迷的她,脸上的表情忧伤异常,他喃喃着,麦乐,莫春说你不肯醒,是因为你受过了太多太大的伤害。是不是,我也是其中一个?如果当时,我能勇敢地承担起自己那场酒后的失误,让你生下那个孩子,你现在会不会更加坚强一些?而不是这样,再也不肯醒来……
当时的我,冻成了冰雕。
我突然记起那个夜晚,我和麦乐陪着白楚解酒消愁,白楚因为溪蓝的病危而嚎啕大哭,当时的我满心酸涩地离开了,将醉醺醺的麦乐和已经迷乱了的白楚留在了身后……
哦。
原来我爱的这个男子,给了这么多女子伤害。
可是,我却如何如何也不愿意放下,这个从我十四岁起,就是我终极梦想的男子。
“白”和“楚”,都是我爱的字。
而白楚,你却是我不愿意放开手的人。
我在病房的墙角抱着胳膊无声地哭泣。很久之前,每次看电视剧看到有人无力地倒在墙角低声啜泣,我就想,他们真傻,这个姿势多难受啊。如今才知道,自己伤心过头的时候,比他们强不到哪儿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身后这堵墙。
我突然想起,之前麦乐和白楚的种种对白,白楚眼里的躲闪,麦乐眼中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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