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霁散草木柔 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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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陈管事如何说动了紫草,竟然答应他生下孩子,为陈门留后。

陈管事虽然没逃,却也害怕太子妃要他死的太惨,到底自己吞下老鼠药死了,对外报的是暴病而亡,府里不知情的人,都可怜紫草出嫁三天就新寡,更有那好事者猜测陈管事是马上风,精尽人亡,看紫草的眼神多了些暧昧揣测。

因为一个人偶然生出的歹念,引得府中人人自危,人心向背,而刺杀皇长孙的幕后真凶却一无所获,太子妃觉得十分烦燥。

朱瞻基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安慰她,“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来断定幕后真凶是谁,但总和那二人脱不了干系。这宫里宫外,盼着我们出事的,就是他们能获得最大利益。母妃糊涂了,这件事正好用来示弱,让他们认为咱们全不知情,生出轻视之心,以后咱们行事,也更便利。”

太子妃听了欣慰地说:“瞻儿,你已经长大了,能够为娘分忧。好孩子,你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咱们忍为上策。只是,以后外出办差,须得万分小心,再不能出任何差错了。”

“母妃放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孩儿一定杀他个有去无回。”

“你这孩子,为君者,不仅要有雷霆手段,更要存仁厚之心,不然这天下岂不因为君王的私欲,生灵涂炭!”

“孩儿谨尊敬母妃教诲,日后定会做一个仁君,延我大明盛世。”

......

黄昏的天空,流云飞霞,天际的一端落日堆金积玉一般,绚丽的红,笔饱墨酣渲染了半边天空,映照着整座皇城笼罩在变幻莫测的色彩之中。

高山流水般的琴音,在指下悠扬流淌,低眉信手之间,乐音缠绵依恋,如同无限心事欲语还休,又似鹤唳中天,如泣如慕,像高处溅落下来的飞泉,戛玉敲金,丝丝缕缕绕梁徘徊。

令听的人思绪随乐声飘到静谧而安祥的夜晚,月上中天如水,花影轻轻摇曳,江面小舟荡漾,习习江风中凉爽,恍惚中如同到了江南水乡。

曲声引人入胜,令人忍不住想一窥弹琴的是何许高人。

隔着帘幕,璇玑和杜若在一旁听的连连赞叹,“小姐,太子妃为你请的琴师果然非同一般,听这声音,此曲只应天上有。”

“杜若你先别掉书袋了,快看小姐......怎么睡着了?”璇玑本来也想说两句,却看见孙清扬伏在桌上酣睡,好像做了美梦的样子。

杜若看了看孙清扬,偷偷笑着对璇玑说:“你不知道,小姐打小被夫人逼着学琴,说是和弹棉花的声音差不多,所以每回听见人弹琴,就是这副模样,说弹棉花的声音单调枯燥,最好睡觉啦。”

弹棉花?竟然说他的琴声是弹棉花!

琴声戛然而止。

弹琴的人愤然而起,掀了帘子走出来。

璇玑和杜若呆了一会,连忙施礼,“长孙殿下。”

朱瞻基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们起来,眼睛瞪着用手支着脸,趴在桌上几乎要睡着的孙清扬。

这小丫头,总是令他心潮起伏不定。

自打听说四艺考校时,孙清扬竟然不会任何乐器,母妃就说要为小清扬请乐师补习。

第一天,吹箫的老师被气走了,因为她问人家箫既然排在八音中的第八,又为何称为籁,天籁之音难道不是应该排第一吗?问的吹箫乐师瞠目结舌,拂袖而去。

第二天,学琵琶,孙清扬请老师弹一曲琵琶行,说也要听那个铮铮然的京都声,又说人家弹的听不出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羞的琵琶乐师掩面而走。

第三天,学埙,老师给她吹了一曲《幽谷》,她和人家讨论诗经中伯氏吹埙,仲氏吹篪(chí)的场景,兄弟和睦相处的意境硬是让她讲成了两个小人互相倾轧,还偏偏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还问乐师,如果真是兄弟,怎么后文中会说甚至愿菩萨面前供奉三牲,诅咒对方背弃盟誓,难道好兄弟两肋插刀是说拿着刀扎对方吗?气的埙师拍案而起,愤然辞馆。

然后是今天,为了不再有老师被气走,免得外面说太子府的小姐骄纵跋扈,不尊师重道,朱瞻基亲自上阵,反正他幼从名师,教一个音都不会识的孙清扬绰绰有余。

连丫鬟们都沉浸在他的美妙乐声之中,她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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