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珈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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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魔术师来说虽然名称是「城堡」,但是却并不是用来防御的东西。准确说来是用来进行攻击的东西,是用来将来犯的外敌确实处刑的东西。

“完全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下马威而已。那个女人的封印指定才解除了没几年的时间,如果不想和我们撕破脸的话,就不会真的将亚德里恩怎么样的。”

为首的魔术师冷静的说道,还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气,他从毡帽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废弃大楼,如此断言道。

“我们可是代表魔术协会的,是时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一声很沉闷的声音打断了,那是重物坠地一样的声音,妖异的血红在大楼外的地上迸溅开来,而且正好就在他们的正前方,鲜血随意的流淌了一地。

脆弱的手足如同瓷器一般,之后是已无容貌,破碎的脸。这样的场景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到被挟入古老的书本,化为其中一页的压花。

“……”

“……”

死一般的沉默,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个人是谁,或者说那滩东西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为首的魔术师似乎是相当艰难的从唇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带上亚德里恩的尸体,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魔术协会虽然自大,但是并不鲁莽,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有在事情不对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继续拼命的胆色的话,估计早就将死对头圣堂教会打成终日惶惶的丧家之犬了。

当然,也更加有可能是他们自己首先因为这么无脑的行为而自己把自己打残了。

一行人惊怒交加,但是更多的却是恐惧,他们既因为魔术协会的权威被冒犯而觉得勃然大怒,但是也因为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魔术协会的名头,而感觉到惊惧。

因为对方都已经直接杀了一个了,那么就算是把他们全杀了又有什么分别?

无论他们再怎么愤怒,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都好,现在也只能够忍气吞声,先确保自己能够活下来再说。毕竟魔术协会就算是事后报复,也是事后的事情了——

他们如果不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在这里的话。

不过万幸的是,大楼里面没有再传出什么动静来,他们小心翼翼的退去也没有遭到阻拦和后续攻击。

“……我还以为你会将他们全部留下来。”

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那群人匆匆退去,两仪式回过头来看向了身后的某人,蹙起眉头这么说道。

“总要让他们回去报信的吧,要是连消息都传不回去的话,魔术协会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啊……放长线才能够钓大鱼。”

穆修丝毫不以为然的说道,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般。

他之所以将那家伙的尸体都扔下去,就是为了给对方能够找到相关信息的机会。毕竟对于神秘侧来说,死人是会说话,哪怕灵魂消失了,只要还有尸体就能够获得很多有用信息。

如果他不将身体扔下去,而那家伙的灵魂又已经进入了轮回世界,那么魔术协会不会知道任何的情况,只能够从表面来揣测——

那个青年魔术师进入了苍崎橙子的地盘,然后再也没有出现,可见凶手就是苍崎橙子。这样一来的话,估计还是要给人偶师的名下多添一笔……

诶,等等,这样不是更好吗?

穆修眼神微动,然后恍然大悟的一锤手掌:“失策了,早知道借这个机会将事情推到橙子头上就好了。”

“这样子互坑真的有意思吗?”不屑地瞥了穆修一眼,两仪式转过身来看向经历了刚才的火海洗礼,却依然毫发无损的事务所。

“当然了,超级有趣的啊!”穆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

少女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看着对方那直爽阳光的表情,心中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烦闷。

刚刚穆修轻描淡写的杀掉那家伙的时候,完全没有避开她的打算,现在同样的也好似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他曾经以自身的力量杀光过一整个星球上的生命。

但是,同样的也是在记忆镜像里面看到过的,两仪式知道他一般来说,似乎总会刻意避免在自己的朋友、同学等亲近之人的面前,双手染血的。

——之所以根本就不避开自己,是不是因为他觉得根本就没那个必要?

想到这里,两仪式顿时又是一阵烦闷,因为不管对方是不在意自己的看法,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接受,这个似乎都是自己的错……

当然不是说她有多么圣母,事实上她的性格更加偏向于冷酷,像是刚才那个家伙更是一点儿也不同情。

那家伙之所以会死,完全就是因为选择了错误的态度和错误的方法,面对了错误的敌人……就算是穆修本来没有想法都好,得不到答案又不相信别人说法的那个魔术师——

在当时的情况下肯定还是会选择暴力手段的,然后不外乎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误差不超过半分钟。

两仪式真正觉得烦闷的,是因为她想起了某件事。

由于处在内侧,织仅能接受式压抑的愿望,也被限定只能朝否定、伤害他人的方向发展,所以也能说是“两仪式”嗜杀的一面,但织本人其实是不喜欢杀人的。

在式原先的想法中,“杀害”是织对所有事物产生的第一个情感,为了让“两仪式”能勉强存在于道德之中,因此式一次次在内心杀害他,以此来控制织的非道德行为。

但实际上,织的情感成因并非他嗜好杀人,而是因为他只懂得杀人。

都是因为自己,都是自己的错。

“好像忽略了什么……”

再次看了一眼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两仪式有些忧郁的重新转过身去。她看向窗外的天空,有种不自禁的要去撕扯胸口般的不安与焦躁。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似乎胸口真的开了一个大洞似的。

因为失去了另一半的两仪,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珈蓝之洞,那么对方呢……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的影响吗?还是说,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快速浮动着的云层的一端,露出了湛蓝的天空。

好像穿透了一切的,深沉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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