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梨香院内道分离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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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也各自有着自己的功能,如车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马可腾越出击,纵横驰骋;炮可隔子发威,火力凶猛;士、象则拱卫城池,以身护帅;兵卒则亦步亦趋,只进不退。

因为各棋子功能的不同也可以决定了它们在棋局上地位不一。车乃棋中至宝,风光无限,如入无人之地,万不可轻弃,若要舍弃军,那必定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儿,所谓是弃保帅,若被对方干掉,则不啻割肉抽筋,疼痛至极,为保其性命,则不惜以牺牲其它多个棋子为代价;马、炮地位大抵相等,开局时炮似乎稍胜于马,而残局中则马远胜于炮,拼杀苦战,效力沙场,丢掉也令人叹息扼腕,不枉活一世;最悲惨者乃兵卒之辈,冲锋在前,挨炮打,遭马踏,往往中途夭折,甚至未曾起步,便呜呼哀哉;即使福星高照,幸运万分,自强不息,拱到最后,却变成废子一般,蟹行蠕动于底线,着实可悲可怜。

就本领与杀伤力而言,将帅属于最为无能之辈,其行动迟缓,步履维艰,且不能越孤城半步,更不能冲锋陷阵,可偏偏决定胜负的大任却落在他的身上,只要将帅仍存,即使全军覆没亦不为输;而将帅若遭不测,即使未失一子亦算失败。故此即便再是无能之辈,所有的棋子都是为了拼死守卫他而存活。

那时,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当卒子,冲锋陷阵换来的却是炮打马踏,千辛万苦过了河却并非毛毛虫破茧成蝶,也并非是鲤鱼跃龙门成仙,而是成为一颗无用的弃子。

我也并不想当将帅,在那狭隘的九宫里,可说是居尊处优,也可说是苟延残喘,我只想当一枚“军”,可以任凭着我直冲横撞,随心所欲就好。

学着学着便是越来越觉得有意思,最有趣的事儿是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了,当最后只剩下某一色的棋子时也许会有些寂寥,但是那种无人挡路,无人阻扰的空荡也更让人心情愉快。

胤禛并不爱下象棋,所以我也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显示过我的这一项本领,只是渐渐地我心里有了这么个棋局,某一天,楚河的那一边只有一个名为“皇后”的棋子摇摇欲坠,偏生又让她有着机会添加了菀妃这样的“军”,惠嫔、安嫔这样的“马”与“炮”,渐渐地我的卒子一颗接一颗的被人杀害,我的军也在自保时舍弃,我的马与袍也阵亡或者策反,渐渐地,我也成为楚河一边的最为孤单的一枚“帅将”之棋,虽然他还能保全着性命,但是很明显那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这正是我目前的处境,我不想死,但是我一不能进攻,二不能防御,三不能突围,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坐以待毙,等待着时机,他的“放心,莫怕”便是我最后的幻想与希望。

我总觉得他的笑另有深意,并非是真心要送我去死,而他的“放心,莫怕”让我内心再度燃起希望之火,这一刻,我也不知自己所求的是什么?是活着?还是有尊严的活着?或者是很威风地活着?

三日之后

行刑的日子到了,我的眼睛三日不闭地盯着一扇小小的墙窗看着,分辨着白天还是黑夜,为着那个四个字,我再也没有挣扎过,更没有想着“求死”的心,我就如同一个木偶似的靠着墙壁坐着注视着。

凌头儿不止一次的询问我是否有何需要,我不想言语将死之人还需要什么?我只想把那个四个字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小主,这是您的断头饭,您吃了吧,好歹,黄泉路上不会成为饿死鬼。”凌头儿端着一碗看上去还很是丰盛的饭菜放在我的面前,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好像过了几百年几年前那么的长,可是我却完全感受不到饿、渴、困,我只是静止在哪儿?

“现下是什么时辰?”

“回小主的话,已然是辰时了,再过两个时辰便是午时,隅中时分便会有人将您从天牢之中提出去,再然后就会……”

“推到午门斩首是么?”还有两个时辰,宫中此时那些与我苦斗多年的人,如今在做什么呢?可惜她们不能出宫,不然肯定会来午门看我行刑的。

“凌头儿,你说我会死么?”

“这奴才哪儿知道啊?奴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牢头,不是神仙,预测不到两个时辰之后的事儿,苏公公交代了,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张嘴,奴才见小主您仪态不整,是否需要梳洗,奴才派人……”

“若是要死,便是曝尸荒野,不准安葬,那我还要什么仪态,若是不死,自有人为我呈上锦衣玉服,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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