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玄女娘娘像(1 / 2)
却说王汉一行人出升平楼,没了皇帝阻碍,大家气氛融洽许多,各人先后对李清照王汉表示恭喜,唯独赵明诚一言不发,看也不看,径直大步离去。
王汉便知,这厮是个小气之人。他却不提,是他抢了人家媳妇。
至于高宝,见识到王汉厉害,连官家都要称呼他为王家兄弟,这泼皮出身的人精那还有为难的道理,早早换了嘴脸,亲热地凑上来,也不管王汉年岁几何,开口就是王兄好本领,高宝万分佩服。
皇帝的贴身伴当粱师成也从门内追出,对着王汉面上笑成一朵菊花,询问了王汉家庭住址,说官家的赏金随后会派专人送去。
出了东华门,外面早有许多人在等,陆谦带着一班人马,李清照的丫鬟车夫,见众人出来,都上前迎接,各自诉说。
那陆谦最是心贼,眼见高宝和王汉亲近,三言两语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哈哈大笑,拱手称赞:“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佳人才子,天作之合,成亲之日陆某自当登门祝贺。”
陆谦变脸如此欢快,王汉也乐得得罪人,同陆谦高宝拱手,说些客套话,无非是不打不相识,见面皆是缘,日后要多多亲近之类。
这里闲话说完,王汉便随李清照去见李格非。按照原计划,李清照绣球抛出,王汉接到,而后进入酒楼对出下联,再由晁补子周邦彦确认,说几句客套话,此事便成。哪里想到,中间生出诸多波折,还闹去皇帝面前。
不过如此也好,更让李清照的婚姻增加了浪漫色彩,也算是意外之喜。
按王汉所想,李清照父亲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小官,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身材倒是高大,可惜浑身透着一股迂腐气息。
翁婿见面,自是一番客套,因为有皇帝钦点加持,此事便没了悬念,剩下的只是纳吉问礼,婚期确定,这些都由专人操办。王汉所能做的,只是坐在李格非面前接受婚前审讯。翁婿对话完,已是午后,王汉总算脱身,开始忙碌自己的事。
婚姻大事对旁人或许重要,但在王汉眼里,升官上位才更为重要。
皇帝指派了徐真给他辅助作画,从出宫门到现在,王汉都没怎么跟徐真说话,眼下总算清闲,自然要好好聊聊。
早先皇帝请客,王汉光顾着吹牛逼,饭也没吃两口,后面到了酒楼,那李格非又各种询问,王汉要面子,没好意思放开手脚,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眼下解脱,拉着徐真找了家脚店,进去要了三斤羊肉二斤酒,要好好犒劳自己。
徐真是东京人,三十二岁,自幼喜好工笔,画的人物惟妙惟肖,二十二岁通过翰林书画院考试,先做技工,前年才升的评事。
惹的王汉好奇,拉着徐真聊了两个时辰,才弄清皇宫大内许多事。
首先说画家在大宋的地位。王汉以前看的小说里面讲,因为徽宗是画家,所以重用画家为官,实际这是误传,赵佶再如何脑残,也脑残不到以作画水平高低来任命官员的地步。
自唐时起,朝廷就有翰林图画院,汇聚了全国丹青高手,为的是艺术创造,比如在宫墙上作画,或是廊檐上作画,又或者画出各位皇帝相貌,说白了,画家其实是个干活的,是个技术工,待遇并不比文思院或者军器监的设计师们更好。
翰林图画院的画家们虽然能穿红袍官服,但不能佩戴象征实权官位的鱼袋,这规定上就限制了画家的发展空间,根本不可能步入朝堂对政事指手画脚。
说到当朝政治情况,徐画家说的不多,但今日最后进去那位紫袍老人他倒是知道,对王汉介绍,“那是曾布,当朝右相。”
曾布?
王汉皱眉眯眼想了半晌,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再问:“曾布很厉害吗?我看官家都有些怕他。”
徐画家做嘘声,东张西望,见周围无人注意他,小声道:“莫要乱说,百姓不得乱议政事,会被割舌的。”
割舌?
王汉愕然,不是说大宋民风开放,政治明朗,怎么还有因言获罪的?不过眼见徐画家小心,他也多个心眼,不敢大声说,小声问,并多敬徐真一杯酒。
徐真便道:“曾布有从龙之功,股肱之臣,脾气暴躁,直言不讳,官家怕他也是正常。”
有从龙之功?这个王汉便要问了。
原来,哲宗驾崩,皇太后召集宰辅,问谁可以为帝。宰相章惇回答:按礼法而言,同母胞弟简王当立。这便是说,和哲宗同母同父的弟弟可以接过哥哥的帝位。
但哲宗的母亲并不是太后,只是个妃子。
皇太后便道:我无子嗣,所有皇子都是庶出。
章惇又道:既然都是庶子,按长幼排序当立申王为帝。
皇太后又说:申王有眼疾,不能为帝。想了想说:便立端王为帝吧。
章惇闻言焦急,回复太后:端王行为轻佻,不可为帝。
这里就要说了,赵佶是个浪荡子的事情各位大臣早有耳闻,神宗诸多儿子里面,就赵佶成天日鬼捣蛋不务正业,不是踢球就是泡妞,要不就是写字画画,根本没有个当帝王的样子。
章惇是个有远见的人,当然不同意赵佶这样的货色当皇帝。
但皇太后就是要选端王为帝,章惇为此和太后争吵,逼迫太后换人。此时曾布开口,怒斥章惇:“章惇,莫非你想以下犯上?”
一句以下犯上,堵住章惇的嘴,让赵佶做了皇帝。
故而,对赵佶而言,曾布有从龙之功,不是曾布,他也做不了皇帝,心里便有些感激他。再加上曾布脾气暴躁,说话耿直,经常当面指责赵佶某些失误,就算在朝堂上有时也不给赵佶留面子,时间久了,赵佶便有些怕曾布,实际在王汉看来,已经是讨厌了。
王汉听的上瘾,再问徐画家,“曾布有多厉害,他以前还做过什么事?”
徐画家却不多说,只是笑,“今日已晚,明日你可至宣德门外等我,一起做画。”
王汉便懂了,徐画家不是个多舌之人,他在明哲保身。
当晚王汉回家,和张氏商议三媒六聘之事自是不提。却说赵明诚今日在升平楼内一番遭遇,心灰意冷,回到家中便睡,下午饭也不吃,其母着急,多次询问都说无事。
至夜晚,赵明诚也未和往常一样与其他文人士子去勾栏瓦肆玩耍,而是躺在床上沉思,脑中李清照模样愈发清晰,久久不散。
至夜晚赵挺之回来,其母连忙汇报,赵挺之纳闷,唤来赵明诚询问,赵明诚如此这般一番说,当场惊呆了赵挺之。
“竟有此等事?官家都称呼他为王家兄弟?!”而后摇头,连说不妥。
赵明诚问,“父亲大人说不妥,是指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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