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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潘成军房间出来,陆一伟走进李海东的宿舍。

李海东晚上喝得不少,脸红脖子粗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电视,心思完全在隔壁,迫切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几次想过去偷听,但还是忍住了。

“陆哥,快坐!”陆一伟进来后,李海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尽管沙发上没有灰尘还是用手拍了拍,咧着嘴巴傻笑。

陆一伟一脸凝重坐下来,点上烟盯着李海东。他还没有从潘成军离去的事中缓过神来,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

被陆一伟盯着,李海东极其不自然。以为潘成军把他做下的事都讲出来了,心里盘算着如何解释。

“陆哥,你喝茶!”李海东小心翼翼地把茶杯端过去,道:“我知道我有些事做得不好,你要是心里有气就骂我两句吧,打也成。”

陆一伟回过神来,长吐了一口气道:“海东,老潘要走了。”

“啊?怎么会这样?”听到潘成军要走的消息,李海东心中窃喜,不过还是装出惊讶的样子道:“陆哥,老潘可不能走啊,他要走了煤矿怎么办?”

陆一伟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也是这么说,但他老母亲病重,我不能不近人情强行挽留啊,唉!”

“是这是啊,好说!”李海东轻松地道:“我明天就去一趟福建,把他母亲接过来就行了。”

“算了吧。”陆一伟叹气道:“老潘想敬一敬孝道,咱不能不仁义,由他去吧。至于煤矿的事,容我好好想想。”

李海东心里一紧,有些慌神。陆一伟说好好想想,而不是直接交给他管理,说明对他还是不放心。违心地道:“陆哥,要我看还不如你回来干呢。”

“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能抽出身吗?”陆一伟道:“老潘要走了,咱不能忘恩负义,以煤矿的名义送他个东西,算作奖励吧。你觉得送什么好?”

李海东心里酸酸的。他知道除了工资以外,还有额外奖励,具体多少不清楚,但肯定不低。现在又要送东西,到底谁才是你的兄弟?想归想,嘴上道:“是该送个东西,你看多少价位的?”

“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陆一伟道。

李海东想了一圈也不知道送什么,道:“要不给他买辆轿车?”

“这个也可以。”陆一伟点头道:“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李海东道:“要我说,老潘不在乎什么礼物,他现在迫切需要个老娘们,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单着,总归不是事吧。”

李海东的话说到点子上,不过陆一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记得老潘说过有个女儿,如果推算下来现在有二十多岁了,至今杳无音讯。如果能把他女儿找到,或许是赠予他最大的礼物。可天下如此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即使困难,陆一伟决定试一把。道:“海东,老潘和你提过他女儿吗?”

“提过!”李海东道:“老潘一喝醉酒就和我说他女儿有多好多漂亮,都快十年未见了,我估计他连模样都记不起来了。”

“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不清楚。”李海东道:“不过我记得他身上有一张他女儿小时候的照片。”

“哦。” 陆一伟记在了心里。

过一会儿,陆一伟道:“煤矿马上要停产了,过两天老潘又要走,在找不到合适人选时,煤矿的一切事务就交给你打理吧。”

听到此,李海东顿时眉飞色舞,佯装难为情道:“陆哥,我不懂啊。”

“那你这两年跟着老潘学了什么,就学会花天酒地,抽烟喝酒?”陆一伟有些生气地道。

“那好吧。”李海东“勉强”同意道:“陆哥,你也知道,我没文化,处理些日常事务还可以,拉关系交际也没问题,但涉及到写写画画就不行了。你得找个人帮衬着我啊。”

“嗯。我会考虑的。”陆一伟一般情况下不愿意以教训的口吻与李海东说话,但把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他,必要的话不得不说。道:“海东,让你管理煤矿,是对你十足的信任。我不求你能赚多少钱,但求安稳就行。煤矿安全必须得抓紧,要是出一起事故,我们担不起责任啊。”

“另外,你以后稍微低调些,别一副吊儿郎当样子充当大款。还有,少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静下心来多多学习。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止代表你,还要顾及到我的颜面。”

对于陆一伟的苦口婆心,李海东表面点头答应,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陆一伟道:“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的脾性。只要你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你。要是你敢有什么想法,乘早打消。”

听到这话,李海东有些不乐意了,道:“陆哥,我对你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想法呢。”

“这样最好!”陆一伟道:“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得好。”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他道:“这里面有四十万,除了工资给你补齐一百万。拿了钱回去交给梅佳,别花到窑姐身上。”

李海东接过卡,呲牙咧嘴道:“放心吧,我过两天回去就交给她。那老潘那里……”

听到李海东打听老潘的情况,陆一伟道:“这么和你说吧,他没有你多。”

“真的?太好了。”李海东要得就是这效果。不过冷静一想,这不玩我了吧,老潘能比自己少?开什么玩笑。

当晚,陆一伟住在了矿上,第二天一早准备回一趟家。临走时,他和老潘要走了女儿的照片,并答应过两天亲自送他回家。

回到家中,陆玲正好在家,一家人围着满了一周岁的外甥豆豆哈哈直乐。

“哥,你回来了啊。”陆玲起身问道。

陆一伟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趟,看着外甥道:“豆豆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谢谢您还记得你外甥。”陆玲揶揄道:“豆豆大前天过得生日,我要给你打电话,爸不让,说你工作忙,我就纳闷了,大冬天的有什么好忙的。”

陆一伟一拍脑门道:“你瞧我这记性。”说着,把外甥抱起来亲了两口道:“豆豆,你别怪舅舅啊,待会就出去给你买个大大的礼物。”

母亲刘翠兰看着陆一伟,问道:“春芳是不是快生了?你也是,这里才是她的家,啥时候把她带回来我伺候她两天。”

“对呀!”陆卫国附和道:“春芳她爸妈都有工作,我们俩都是闲人,接回来吧。”

“行!”陆一伟道:“完了问问她。她的意思是想在江东的医院生孩子,回来了不方便。”

“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了,在哪生不都一样?”刘翠兰道:“你以为我们那会,生孩子那去什么医院。我生你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呢,肚子疼了赶紧往家里跑,还没回家都生出来了。”

“都啥年代了,说这些干嘛?”陆卫国埋怨道:“以前是家里穷没有那条件。现在条件好了,那能让我孙子受委屈。这样吧,让春芳回来住几天,等快生了再送回去。”

“钟鸣呢?”陆一伟不想与父母探讨这些,转移话题问道。

陆玲道:“他舅舅出国了,这两天他在度假山庄那边盯着呢。”

“哦,那你婆婆呢?”

“她呀,和你一样是工作狂,一天到晚不着家,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着她了。”陆玲道:“怎么,你找她有事?”

“是有点事。”

“那我打电话问问?”

“行。”

过了一会儿,陆玲打完电话道:“她现在在市政府办公室呢,说让你过去找她。”

东州市委市政府合署办公,都在一个大院里。应该说,东州市委大院是全省最气派奢华的。占地几百亩,形成了庞大的建筑群。

院子中央是一栋20多层的欧式风格的主办公楼,四周配建较低的办公楼如同众星捧月般,凸显权力的象征。而主楼前方是一条宽敞无比的大道,两边绿树葱茏,虽是冬天,依然可见春天的影子。走在上面,如同步入主会场的星光大道,不自觉有一种自豪感。

大楼下方卧着一块巨石,上面用朱红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尽管风吹日晒,但五个大字依然猩红夺目,格外耀眼。

陆一伟乘坐着电梯来到十五层,找到刘文丽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一伟来了啊,快进来做。”刘文丽起身亲自迎接,一边道:“有事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了,还让玲玲打电话,显得多见外啊。”

刘文丽虽是副市长,但办公室相当气派,足有200多平米,而且陈设都极其讲究,比起自己那30多平的办公室不知强了多少倍。

陆一伟客气地道:“玲玲说你忙,怕过来不在,所以提前打了个电话。”

刘文丽分管着科教文卫体,一脸凝重道:“这两天确实比较忙,你也看电视了,多地爆发了非典疫情,我作为主管领导,不能掉以轻心啊。”

“真有那么可怕吗?”陆一伟好奇地问道。

刘文丽坐下道:“你岳父在卫生厅工作,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非典不同于以往的流行性流感,会死人的。我们西江省已经发现了几例了,昨晚我还在省里开会,要求密切注意各地动向,要加强防疫防范工作。”

范荣奎回家很少谈工作,他也懒得问。道:“我们东州市问题不大吧?”

刘文丽蹙眉道:“目前看问题不大,但马上要过春节,一大批在外务工人员即将返乡,这一人群不容忽视,万一把病毒携带回来,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巨大挑战。我刚才还和卫生局的局长座谈,决定对返乡人员进行严格体检审查。”

东州市的情况黑山县同样存在,陆一伟表示认同,道:“是该严格一点,要是真带进来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嗯,你回去以后也要加强你们县的管理,争取消灭在萌芽状态。”

陆一伟点头道:“我不分管卫生,只能提意见,具体的还由领导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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