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物是人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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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随手把礼单放好,问郑屹:“一别二十年余年,家中一切可好?你父母可还安好?你大伯、大伯娘呢?还有祖母可还康健?”

郑屹道:“回姑母,父母与伯父、伯娘都还安好,祖母也好,小侄今春上京来求学时候,一顿尚能吃两碗饭,耳聪目明,精神健旺。”

郑氏眼眶微湿,喃喃道:“都好就好,人生事最幸甚莫过于久别重逢后依旧无恙,喜闻故人一切安好真真是再好没有的。”

语气中透着一股放心的意味,脸上的笑容都安详了几分。这样的笑容浮现在郑氏脸上,张昌宗心里也是开心的,总比先前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顺眼些。

郑氏顿了顿,目光落到郑屹英俊的脸孔上,叹道:“当年我落难时,九郎你应该还未出生,今日乃是首次见你,本该给你备上一份见面礼,无奈我刚从掖庭脱身,身无长物,也无甚拿得出手的东西,九郎可是在国子监读书?”

郑屹恭敬的道:“回姑母,小侄确是在国子监进学。”

郑氏颔首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多是女子用的,也不合适给你,就抄写了一本宫中的藏的孤本与你。当年我还在家时,记得家中藏书中并无此书,也不知过了这么多年,家中藏书是否已经增添,你且先拿着。

说着,朝身旁的阿静看了一眼,阿静立即从旁拿出两卷卷轴,递与郑屹。郑屹连忙道:“姑母过虑了,小侄在家中时,常听父亲与伯父他们夸赞姑母的才学,后来又知晓宫中才人乃是姑母一手调教,对姑母的才学早已心生钦慕,今日能得姑母亲手笔墨,真真喜不自禁,不胜荣幸,小侄很喜欢,多谢姑母。”

郑氏摆摆手,道:“说什么才学不才学的,不过是一份念想罢了。掖庭中时光难熬,因为有才人,才告慰了我那段难熬的时光。看我……今日骨肉重逢,应该高兴才是,不说这些丧气话,说些高兴之事。”

郑氏不禁问起旧时之事,看她面上的追忆欢欣之色,或许,那就是她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郑屹年轻,郑氏没入掖庭时,他还未出生,有时候答不上话,说不到郑氏在意的点上去,但看他应对,还是可以看出严格良好的家教,举手投足,言行举止,不愧是大家子弟。

张昌宗听了一阵,并不想打扰他们姑侄叙旧兼怀念从前,看阿静在负责煮茶、添茶,阿庆约莫是还没学,只能做些杂事,打打下手。

张昌宗便干脆起身换了个位置跪坐着,低声朝阿静说了一句:“阿静姑姑,你专心煮茶,添茶的事情我来做便好。”

“六郎还小,茶汤滚烫,小心受伤!”

阿静有些担心,张昌宗已然道:“放心,我手稳,手力也不弱,小心些,绝对不会烫到的!”

说着,拿起桌上的长柄银勺,给郑氏和郑屹都添了一轮茶汤,果然手很稳,银勺一丝抖动也没有。自己碗里也加了些,端起吹凉,喝了一口——

没郑氏煮的好喝!

喝了茶汤,看阿庆在给郑氏打扇子,便主动过去帮阿静煮茶。郑屹应该就是先帮他爹娘来打前哨的,送了一马车的东西来,怕张昌宗多想,还特意向他解释了一下,直言并非是张家照顾不好,而是他为人子侄的一片孝心,望张昌宗不要多想。

很多年前,张昌宗刚开始做侦察兵,被班长手把手的教,班长说,作为侦察兵某些时候是需要乔装改扮的。化妆的时候,要符合身份,乔装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却对一次消费上百块的东西不以为意,那是要露馅儿的。

班长的意思或许是想说细节决定成败,但在内心逗比奔放的张昌宗看来,那就是告诉他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张昌宗对自个儿的身份有清晰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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