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慷慨义郎(之一)(1 / 2)
天气有些阴沉,空气有几许沉闷。这样的日子并非少见,只是象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让人们的心灵掖着愤懑、哀痛与悲凄,似是并不多见。
小元宝,憨憨傻傻的小元宝,重情重义的小元宝,随和可爱的小元宝,就让我们大伙儿送送你吧。或许你一直在,遥远的天国相守重逢的喜悦。天国总是有福的人要去的,那可是来人世间修炼之后最终的归宿。现在,我们来了,让爱护着你的心灵的人守候你。
简易而曠阔的帆布大棚子里挤满了人,也挤满了小元宝至亲的亲人的嚎啕的哭声。
阿伦与阿威象两具木偶一般地坐在晶亮透明的灵柩前。小元宝与帅虎一同躺在灵柩里,而小元宝那抱着帅虎的那手,紧紧的、紧紧的,似是紧紧地抱着不离不弃的另一个自己。小元宝的灵柩里铺着一层五彩缤纷的花卉,周边洒着青绿的柏丛。一个鲜活的生命倏然间逝去了,被他的同胞无意识的扼杀,在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了另一番征程。
小元宝,你要去的地方是天国……仿佛有个声音温情脉脉地说。那是来自天国的声音罢,那声音只是迷惑了十六个青春美年华的小元宝。
哭泣与叹息齐飞,哀痛与伤感共鸣。
粗犷而伤感的柱子,将仿制的玩具猎枪摆放在了小元宝的头前,也将那把飞弩放在了小元宝的旁边。默默无言,默默无言。缓缓地缓缓地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却见柱子泪眼婆娑。
李泰来别无他想,拿着一副对联覆盖在了小元宝的身上。那龙飞凤舞的对联曰:
“小元寶乖乖宝贝遂愿入天国;大侠士巍巍侠魂今朝兮归来。”
面无表情的五郎阿欣,走到小元宝的灵柩前,俯下身去,抱起小元宝的身子,那身子已然僵冷。凝视着,凝视着,亲了亲小元宝的嘴唇,五郎阿欣哽咽道:“好弟弟,亲爱的傻弟弟,你是好样的,有种!”
冷面温柔小煞星十三郎怒气横溢,一把撕裂衣裳,狂暴地吼道:“小元宝,好弟弟,我要为你报仇、报仇!”西装撕裂后,随手扔掉,十三郎飞快地将里面的衬衫脱下,拿在手里,点点头,眼含热泪,看了又看小元宝,这才将手中的衬衫轻柔地盖在了小元宝的身上。“小元宝,我的好弟弟,你是我的親弟弟,哥要为你报仇血恨……”
76、77俩小兄弟拿着笛子走向小元宝的灵柩,对着小元宝鞠躬了三次,他们也学着五郎阿欣的样子,亲了亲小元宝,只是他们亲在了小元宝的额头上。“小元宝,小哥哥,狄总曾经说过,你原本是喜欢吹笛的,我们把笛子特地给你带来了……”
菲佣姐妹花簇扶着绝世美娇林秀云过来了。大伙儿忙让开一条道。脚步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要将泪先揩干净。每一步每一滴泪,每一次泪的滴落,都要撕碎林秀云的柔柔的心。此次的告别,是永久的告别,是永远的再见哦。
林秀云捂着嘴,哀哀欲绝。是怕哭声惊吓了小元宝的梦?那一句“泪痕红浥鮫綃透”只怕是不够用了。林秀云无声地抽泣着。“大小姐,要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子……”五郎阿欣看着林秀云那般哀恸的模样,心里好疼,温声劝慰道。林秀云不听则可,一听,顿时放声大嚎。这一番、哭辞亦是惊了天地泣了鬼神。小元宝,你在听么?
哀哀哭嚎中,只断断续续听得这么几个字,“……为晓风,你舍身,……天国路遥,……好在,总归是要再见面,……迟早我要来,……报答,不在一时,……天国,你安息……小元宝,不要等太久,天国,……再见面,好好安息……”
哭声中,哀乐幽幽,更是缓缓地切割着这些凄苦的心灵。
薄薄的墓碑,墓碑上书写着“小元宝、帅虎你们安息吧!”墓碑上的几行大字是由四眼阿伦书写的,那一笔魏碑体,遒劲有力,更透着无尽的哀痛。那岁月流逝,不敢怀想,那阿伦动不动就变着法儿逗逗或欺负小元宝、有时那恶作剧般的戏耍小元宝,那番情景是再也看不到了,反倒成了强烈与自我憎恨的忆念。“傻弟弟……”有泪在长吟。
“小元宝,你会来看我么?”
忆念似柔漫的薄雾,洒了阿伦全身心。
五郎阿欣率着一帮人就在“小元宝、帅虎你们安息吧!”的墓碑前默哀。泪水依然模糊着林秀云的双眼,那哀痛沁入五脏六腑,直欲挖空她的心。冷面温柔小煞星十三郎暗中发誓,一定要将邱豪、黑煞碎尸万段。因为,从狄晓风的入狱,到小元宝的死去,都是邱豪与黑煞捣的鬼。这帐不能不算在邱豪他们的头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冷面温柔小煞星任何人都可以原谅,但残害他的兄弟的人,决不可原谅!血债血还,必须的!
“小元宝,你是我们的好兄弟!”十三郎抚抚薄薄的墓碑,眼泪忍不住再一次地往下流。这可不是十三郎的作派。
低矮的青山,青嫩的枝叶,挂着稀疏的几绺薄雾,而冬眠过来的叽喳着的山雀子,以及不断的鞭炮声,象是要将痛楚竭力遗忘。
“小元宝,哥我每年这忌日,都要来看看你,给你送上好吃的……”阿威泪眼娑婆,低垂着头,心说道。
76、77俩小兄弟烧着钱纸,有时看着飘飞的纸灰旋上天空时而出神。有时,他们点燃三炷香,嘴里念念有声,脸上的泪痕也交错相映。看得出,他们也挺重情重义的,就象进入了天国的小元宝,一般慷慨无二。
八郎、九郎、东方亮、李泰来、柱子、小荷、菲佣姐妹花,他们的脸上均是哀伤之情。小元宝的故事,他们都听说了,都为之惋惜。青春美年华的小元宝走了,来不及谈一次恋爱,便把他的所有交予了流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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