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往事如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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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心里告诉自己:抽风没有罪,抽风无所谓,反正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习惯了习惯了……

如此反复几遍后,晏君卿才抬眼去看夜绛洛,“碧云来了。”

“是啊。”夜绛洛眨眨眼,一个熊抱扑上去,成功抱住晏君卿的腰际,抬起头,傻笑:“君卿是我的。”

晏君卿看着她,反手把她抱在腿上,低低说道:“陛下会怕吗?”

“咩?”夜绛洛眨眼睛,扑闪扑闪。

“臣是说……”晏君卿犹豫一下,轻声道:“大沉进犯游魂关的事情。”

“这件事情啊……”夜绛洛勾着他的脖子,摇来摇去,摇来摇去,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要怕的好像不是我哦。”

“……”晏君卿抬眼去看她,就见怀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狸笑眯眯的样子,摇晃着一颗精灵古怪的小脑袋,说:“我见过轩辕镜了,君卿也见过她吧,本来嘛,我们就是打算联合对抗大沉的,正愁找不到名目出兵呢,凌折萧就自己送上门,现在该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他吧?”

晏君卿不再说话,定定看了她片刻,又低下头,沉思良久,然后很缓慢的问道:“那么,陛下需要臣做什么?”

身为大沉皇子,他能帮她,甚至牺牲自己,只要她愿意的话,他可以。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夜绛洛制住笑意,一脸正色看着他,同样思虑了很长时间,勾着的脖颈,慢慢拉下那张迷惑人心的容颜,沉迷着一遍一遍看过去,无论看几次,看几年,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于是,只能叹息,“君卿,很多事情即便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

晏君卿慢慢抬头,一双细长凤眸微微眯起,而后浅笑:“臣从未想过要隐瞒陛下,只是陛下不问,臣不知该怎么说。”

“那就不要说了。”夜绛洛正正抬眼看向晏君卿,忽然一笑:“十年前我不曾参与你的人生,那是你的人生,姓甚名甚,身份如何,往事怎样……我都不在乎。可是啊,可是十年后就不同了。”

“有何不同?”晏君卿柔笑,她大约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然后,就是心照不宣的将那些事情抛诸脑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爱着他,爱着也许是敌人的他。

夜绛洛很慎重,很严肃地看向他的眼睛:“十年后你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你身上的每一寸,心里的每一尺都是我夜绛洛的!”

凌折萧或许曾经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兄弟,亲人,亦或者别的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那时候他还不是晏君卿,无论是谁,都没有关系。

现在,他是晏君卿,在晏君卿的世界里,唯有她夜绛洛。

且,永远只有夜绛洛。

晏君卿听着这句霸道的话,非常清浅地笑了。

他相信她,爱她,给予他能给的全部。

这也就是足够了。

夜绛洛回宫第三天,游魂关告急,大沉以十万众直袭游魂关,索性南晋在游魂关兵力强横,在与大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对抗下,击退第一轮进攻,游魂关守将八百里加急直奔帝都,请求调配良将。

可帝都之中已经无将可派,原本天下兵马大元帅虹影现在还蹲着大牢,虹家二公子虹时更是以“病重”为由死活不肯领兵。

好嘛,这完全是女帝陛下自作自受!

眼看游魂关岌岌可危,大臣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表面上对夜绛洛恭敬有加,背地里跺脚骂昏君——

大约是被骂的太厉害,夜绛洛也知道“错”了,在早朝上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喊了句“朕御驾亲征”后,当天中午顾命老臣端正衣冠,齐刷刷跪在朝凰殿外,一口一个“陛下要以大局为重”,低下头,那鄙视的小眼神飞飞飞。

昏君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废材,就算御驾亲征去了战场,也是被人虐上千百遍的主儿。

南晋有这种女帝已经够丢人了,不需要拉到外面去让敌国也嘲笑几遍——夜绛洛其人,完全就是个笑话!

夜绛洛当下认真反省自己……当初晏君卿曾极力反对她向虹家下手,那时候的夜绛洛只想彻底铲除隐患,谁知今时今日吃了苦头。

而晏君卿自从江南回来,避嫌也好,责怪也好,总之,安居相府,索性以身体为由不再上朝——这也就是为什么朝臣们急吼吼的原因,晏君卿不在,南晋已然塌了半边天,况且现在敌国大军就在关外,随时会冲破游魂关。

夜绛洛算计着身边可用之人,思来想去,最后干脆一翻白眼,好吧,她女帝陛下孤家寡人了。

眼看凌折萧在大沉调兵遣将,夜绛洛无奈,只能拉下身段……然后撂着衣袖又爬了一回相爷府的后墙……

于是——

这样一个“欺男霸女”的作案夜晚,是酱紫的~

月色昏暗,相府后院围墙上一个黑影努力蹿,蹿,再窜!

黑影身材纤细娇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顶了满头大汗,呼哧呼哧攀上围墙。

确定自己骑在墙头上,黑影松了口气,顺便往下一看,顿时眼睛里绕起蚊香线——你大爷的,真高!

也就是几个月不爬,怎么这围墙好像平地拔起了二三尺啊?!

圆滚滚的大眼睛往上翻,确定爬墙tmd果然是技术活,长久不做,要生疏的——恩,以后多爬,一定多爬!

坚定了这种“全然把脸皮当城墙”的信念,她深呼吸n次后,眼睛一闭,纵身一跳。

咚——

好大一声,她的屁股差点摔成八瓣!

“呜呜……”

揉着多灾多难的臀部,她哭丧着小脸,蹑手蹑脚往流云居奔。

与此同时,流云居内,晏君卿披着外衫坐在琴台前,室内幽幽暗暗,灯火未明,只有月华透过窗棂冷莹莹斜落一室。

晏君卿盯着身前古琴,琴弦乌金,反射着月光,光晕细微,冷冷清清,本就飘忽的意识越来越远……

那个人,一如当年,凶残狂暴。

北国大沉,终年飞洛不断,他与清雅,便是在一个漫天大洛中出生的。

凌清羽,凌清雅。

出生早的他,是大沉帝国皇长子——仅仅是名义上的而已。

他们的母亲是普通宫婢,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对传自皇族独有紫眸,大概,出生的时候就会被父皇赐死吧。

也许,那时候直接被赐死,反而是好的。

虽然是双生子,可唯有他拥有紫眸,晚出生的清雅却没有,于是,清雅被抱走,于是,母亲就此失踪。

是怎么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宫廷里长大的?

仔细想想,好像一直是徘徊在生死边缘——作为名义上的皇长子,他被太多人记恨着。

下毒已不算出格,他每天吃的食物倘若没有“加料”反而奇怪了……

刺杀也没什么新意,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竟没有能要了他的命……

这样心惊胆战的生活随着皇嫡子凌折萧出生,越演越烈。

…………

然后,那一年,他八岁,凌折萧五岁。

……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一段孽缘,牵扯着他自小疼爱的凌折萧。

失去了清雅,他将凌折萧当做亲弟弟一样疼宠,犹记得那玉雕似的精致孩子仰头,软绵绵的喊着自己哥哥。

那时候,他真的只是他的哥哥。

凌折萧保护着自己,他念书,便要自己伴读,他习武,便要自己陪练。

于是,有了文武双全,名动诸国的凌清羽。

岁月荏苒,那一年,清雅回来了。

与自己容貌几乎无差的清雅,带着腼腆微笑,也唤自己哥哥。

宫闱深深,各方势力暗潮涌动,他不得不竭尽全力保护清雅,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行为在不知不觉间触怒了凌折萧……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他的记忆在满眼刺目的血红中恢复,全身麻·痹,不得自由,连内力都化为乌有,胸腹之间陌生的灼热烧得他几欲昏厥。

奢靡华丽,他知道,自己躺在金碧宫,整座皇城,只有凌折萧的寝宫会如此奢华。

他的脊背似乎受了重伤,疼痛剧烈,四肢绑缚在床脚,被拉开难堪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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