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相互矛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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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悄悄跟着昭华县主,看着她来赴宴。我想跑来告诉皇后娘娘,可是因为昭华县主在里面,顿时也是吓得不敢动弹。我,我哪里敢人前指证县主。”

“奴婢神色惶然,方才被侍卫发觉,被带到了这儿。”

“奴婢,奴婢只是太害怕了。我,我只是个极卑微的宫婢,我被吓坏了。”

“我,我怎么能想得到,有人居然胆敢在皇宫之中杀人。”

她泪水涟涟,哭得极为伤心。

那眼泪珠子,不觉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滴落。

这含颖软倒在了地上,好似软成了一团泥。

她那眼眸之中,却也是禁不住蕴含了晶莹的泪水。

不知不觉,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这样儿的可怜,别人瞧见了,却也是不自禁相信她的话。

虽然元月砂口口声声指证,这个含颖见死不救。

可是人家也不过是个品阶极低的奴婢,算得了什么呢?

也许,这个奴婢当真是被吓坏了。

毕竟,无论是谁,见着当众杀人,都是会被吓着。

而且元月砂是县主,这个含颖却也是不过是个不打紧的宫婢。

一个宫婢,见着堂堂县主如此的凶狠,自然是会打心眼儿里面觉得害怕了。

含颖这样儿说话,周皇后的面颊之上,却也是悄然浮起了一缕满意之色。

这小丫头,倒是当真会言语。

周皇后却也是禁不住痛心疾首:“事到如今,元月砂,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为什么,你居然是会做出了这样儿的事情?本宫瞧着你这样儿,也是不觉十分的痛心。你好歹也是朝廷县主,是宗室女,没想到,你居然是做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周皇后冷锐的目光,不觉这样儿的落在了元月砂的身上,恼恨无比的想,宣德帝当初就不应该册封这个贱丫头!

养虎为患,这个贱丫头殊为可恨,令人厌憎。

元月砂不动声色:“皇后娘娘,月砂冤枉啊。”

周皇后厉声:“你居然还说冤枉,如今已然是东窗事发,可是你却仍是不知悔改,做出了这档子的事情。哼,你简直都是,不知好歹!本宫亲眼所见,今日你与阿淳发生了争执。彼时阿淳虽然是我周家女,可是本宫并没有什么偏颇之心,仍然是呵斥了阿淳,维护于你。岂料你一口怨气难消,居然仍然是对阿淳狠下毒手。”

“你果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她那锐利的目光,顿时也是落在了周世澜的身上。

此时此刻,周世澜居然还是这样儿的不闻不问,当真可恼。

这个废物,都死了妹妹了,怎么还这样子的无动于衷?

周皇后只盼望周世澜能和元月砂这样儿的撕起来!这样子,才能让周皇后出了这口怨气!

然而周世澜无动于衷,元月砂反而镇定冷静。

元月砂柔柔言语:“我早说过了,皇后娘娘误会我了。这个宫婢所言,自然也是不尽不实。”

周皇后不觉恼怒:“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知晓悔改?”

她咄咄逼人:“若你知晓错了,当众认错。说不准,陛下念着你年纪小,不懂事,还会饶了你的。可是你呢,居然仍然是这般姿态,当真是不知好歹!无药可救!”

元月砂轻柔的福了福:“皇后娘娘果真是对臣女一片垂怜之心。只不过,是被这个宫婢误导,故而对臣女生出误会。还容皇后娘娘,让臣女辩解一二。”

宣德帝已然沉沉说道:“昭华县主到底是有朝廷封号,既然如此,遇着了此事,自也可容,辩白一二。”

宣德帝是不相信周皇后的,可以给元月砂这个机会。不过要是元月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对元月砂也是绝不会有丝毫的顾惜。

周皇后一愕,旋即心中微凉。宣德帝果真极厌恶自己这个皇后!

周皇后心中虽恨,口中却也是言语柔柔:“陛下所言甚是!”

她犹自在想,就算元月砂辩,也是辩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可巧今日元月砂还偷东西了,谁都会觉得元月砂很不堪。

可是一旁百里雪是个聪明人,眼见元月砂如此气定神闲,再将今日之事细细一思量,脸色顿时变了。

百里雪方才没想过来,可是如今却也是想得很通透了。

今日之事,本来就是有着一个很大的矛盾!

周皇后想要陷害元月砂,是不会成功的。

一时之间,百里雪气得唇瓣轻轻发抖。然而她也是想不出法子,让元月砂就这样儿死了。

元月砂抬头,一双眸子竟似流转了几许讽刺的幽润光辉:“这个宫婢说的,自然是假话。莫非皇后娘娘忘记了,月砂人证物证齐全,证明我确实未曾做过杀人之事。彼时,月砂正在,正在——”

“偷盗!”

“宴会开始之初,月砂潜入珠钗所放地方,盗走珠钗。离去时候,还撞了正欲取珠钗的婢女。甚至睿王世子,也是亲眼见到月砂行此偷盗之事。而在月砂身上,也搜出这枚精巧发钗。月砂有人证、物证,证明我分身乏术,不能去杀人的。”

百里雪咬牙,这个贱婢果真是想到了。

周皇后也是呆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宣德帝倒是皱起了眉头,呵斥:“什么偷盗之事?”

一旁,自然有人赶紧和宣德帝说了。

便算是宣德帝,也是听得呆住了。

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桩闹剧。

这京城贵女偷盗,虽然说出来不怎么好听,可比起在宫中杀人,这罪过也是微不足道了。

元月砂方才还因为偷盗,被人轻鄙。

可是如今,这位昭华县主居然是有几分坦然:“彼时月砂明明在偷盗,这个宫婢又怎么能见到我杀人之后,又一路尾随我来赴宴,分明就是狡辩欺瞒之词。”

周皇后恼恨,口不择言:“简直是砌词狡辩,狡诈无比!昭华县主,任你如何言语,也是不能洗清你杀人之罪。”

她决不能接受,自己精心策划之事,难道还要让元月砂这样儿轻轻巧巧的毁了去?

不可能,她绝对不能接受。

元月砂叹了口气:“又不是月砂自己想揽罪,难道刚才,是月砂自己自承偷盗?还不是因为证据确凿,睿王府的贵客又咄咄逼人?难道,难道皇后意思是讲,月砂是被人污蔑的?”

元月砂一副惊讶样儿:“皇后娘娘居然在指证东海贵客说谎!”

周皇后哑然,看着元月砂那样儿,心中恼意更浓。

别说龙轻梅是东海贵客,在宣德帝面前,绝对不能轻易得罪。

就算自己当真狠下心肠去得罪,她也没什么证据指证龙轻梅说谎话。

石煊亦恼:“元月砂,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你简直胡言乱语。”

元月砂也转过身,这样儿瞧着东海众人。

石煊一脸恼意,李惠雪惊惶之中蕴含了浓浓的失落。

反倒是龙轻梅,一派镇定,沉润的脸颊竟似瞧不出任何的情愫。

元月砂心忖,她见到自己脱身,会不会很失望。

元月砂也不瞧别的人,只盯着龙轻梅:“睿王妃,睿王府的贵客,可是有说谎?”

龙轻梅仍然是平静无波,她甚至冲着元月砂微微笑了笑:“自然没有。”

元月砂虽然有些恨她,可是也有些佩服她。

无论龙轻梅是什么样子儿的人,这份气度,总是独特到独一无二的。

龙轻梅眸光坦然的扫过了在场这些人,甚至盈盈起身,微微一福。

“昭华县主虽然因为一时糊涂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可是她究竟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想来杀人的事情,终究也是不会做的。”

龙轻梅总是能理直气壮,自圆其说的。

石煊自然盼望元月砂罪更重一些,可是如今也是无法,一想到自己还帮元月砂脱去杀人之罪,石煊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可是就算是这样儿,石煊也是没法子。

周皇后却也是极为恼怒,这个龙轻梅还当真是自私和精乖。这个东海睿王妃,纵然是针对元月砂,却也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做出什么污蔑的事情。

当真可恨,龙轻梅不知所谓,横插一手,可巧撞上。最后龙轻梅却是自私自利,只图自己个儿的利益。

百里雪心里面却也是禁不住沉了沉,龙轻梅的设计当真是巧合?

她比周皇后聪明一些,总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并没有这样儿的简单。

周皇后却懒得想龙轻梅,而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是放在了元月砂身上。

元月砂不能不死,不然这根刺反而是会刺着自己。

不过事到如今,此事也是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了这儿,周皇后不觉死死的盯着跪在了地上的含颖。

含颖面颊之上,已然是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的惶恐之色。

这奴婢胆子虽大,可是当众指证元月砂,却也是不自禁心生一缕惧意。

好在,她是有把握的,故而虽然怕,嗓音也是很大。

可是如今,含颖听到了元月砂这么说,计划被打乱,她一颗心却也是全都乱了。

怎么好端端的,这个元二小姐居然是去偷盗了。

这原本,是没有这一出啊。皇后娘娘不是保证了,彼时可以让元月砂没有任何证人。这些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啊。

周皇后却也是厉声言语:“含颖,你又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到如今,你当真是瞧见昭华县主在赴宴之前杀人?人家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如此,你所看到的又作何解释?”

周皇后疾言厉色,看似十分凶狠,可是那言谈之间,却也是掠过了那么一缕说不出的暗示。

这个奴婢,要是没那般蠢笨,她应该会知晓,应当怎样儿说话才好。

哼,这话儿说得对了,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然后计划也是能够成功。

倘若含颖当真是被元月砂那臭丫头给吓傻了,那么就活该去死,并且死得很惨很惨。

周皇后凌厉的脸上,一双眸子顿时也是掠过了那么一缕的凶意。

好在,这个宫婢果真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周皇后的话,她也是听懂了。

只见含颖那含泪的脸颊,流转了一片茫然,仿佛是不知所措:“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我迷迷糊糊,被吓着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对了,我也是不知晓,自己在什么地方,浑浑噩噩呆着的。是我脑子乱了,还以为昭华县主去赴宴了,也许我发呆很久了也是说不定。”

含颖的样子仍然是很可怜,很卑微。然而此时此刻,她说的那些话儿,却也是不由得要打个折扣,不似方才那般令人相信了。

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颠三倒四,胡乱开口,别人总不免觉得她的那些个言语,是有些个水分的。

也许这么些个话儿,就没那么真。

周皇后也是急切说道:“陛下,原来含颖说话糊里糊涂,她都记不住时间。她一晃神,并不知晓阿淳死的确切时辰。那这样子说,就算是昭华县主去偷盗了,可是仍然是有机会去害死阿淳的。毕竟,谁也是不知晓,昭华县主偷盗前做了什么。”

几许惊讶的目光,顿时也是落在了周皇后身上。

毕竟周皇后这样子说话儿,确实也是有些不如何理由充沛。

看着,倒好似对元月砂有些不满意。

不过仔细想想,周皇后是和元月砂有些个积怨的,而且这次死的是周家女。故而周皇后纵然是激动了些个,似乎也是不算如何。

宣德帝语调却也是有些怪异:“区区一个宫婢,皇后还当真是相信。”

言下之意,一个宫婢的所言所欲,居然被周皇后如此看重。

乃至于,因为一个宫婢去质问一个堂堂的县主。

周皇后这样子做,分明也是不合常理,而且还让宣德帝觉得她心虚。

周皇后自然也是听得出宣德帝的言下之意,这让她心里面沉了沉。可是如今,周皇后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事到如今,她也是骑虎难下,故而也只能是,听不懂宣德帝的言下之意了。

她也只能不依不饶,否则就会反噬自身。

这个道理,周皇后还是懂的。

“这儿宫婢所言虽然不见得是真的,可是孰真孰假,自然也是要查一查。毕竟,此事兹事体大。这个宫婢为什么要说,是昭华县主害了淳儿?更何况,昭华县主连偷盗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可谓人品堪忧,做出其他恶毒的事情,也是不足为奇。”

周皇后如此柔顺的说道。

哼,算这个元月砂能言善辩,还真让她找出了个疑点。原本今日众人跟前,就能将元月砂就此格杀。如今虽然不能立即将元月砂给定罪,可是却也是寻到了可疑之处,令元月砂不能脱身。

毕竟这个宫婢,指证的可是元月砂。

只需元月砂被这件事情沾上,然后被扣下来。自己身为六宫之主,自然应该由着她这个周皇后主持公道。元月砂的伶牙俐齿虽是让自己有些个措手不及,可只需先将元月砂缠住。之后——

之后自己大可以寻觅机会,制造证据,令元月砂措手不及,死无葬身之地。

周皇后也稳下了心神,沉住气了。

只要自己沉得住气,许多事情,便是能够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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