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49只要你愿意(2 / 2)
陆清清仔细环顾屋子一圈,除了床上的尸体之外,基本没瞧见什么特别之处。她便同宋言致出门,审问老鸨和那个陪伴艾双周的花魁牡丹。
老鸨赶紧跪地磕头,连连喊冤,哭诉这件事跟她们真的没关系。
“艾大人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今天来得早点,似乎心情还不大好,来了就点了牡丹姑娘,打发小的们下去。上了酒菜客道几句后,我便把门关上,只留着牡丹和艾大人在房内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艾大人刚来没多久,便猴急要、要……谁知忽然就胸痛,接着就、就断气了。”牡丹脸色惨白靠在老鸨身边,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说话,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显然是受惊过度。
陆清清转眸看向那边还在哭的两名小厮,“你们是艾双周的随从?”
俩人点头,随即下跪。
“为什么心情不好?”陆清清问。
俩小厮摇头,“大人下午的时候一人出门赴约,小的们都没敢跟着,回来之后心情便不大爽,说要来万花楼喝酒,谁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请、请两位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大人伸冤啊!”
“赴约?”陆清清又问那俩小厮,“既然是赴约,那一定要约,之前可曾有谁送过消息?”
俩小厮连连摇头,道并不知。
陆清清看向宋言致,问他能不能去一趟京都府查一查艾双周的房间。
宋言致点头。
这时候屋里邓修竹喊话道:“死因查明了。”
“是什么?”
邓修竹把桌上一盘炒杂菇端起,“这个是毒菇,吃了会胸口绞痛而亡。具体叫什么不知,但在长乐县附近的山里很有名,村民们都知道这玩意儿有毒。我以前上山采蘑菇的时候,也会经常遇到。这京都离长乐县也不算远,山里可能也有这种蘑菇。”
“那要劳烦你到附近山里找找了,看看有没有。”
邓修竹皱眉,不爽道:“怎么尽是这种吃力的活儿给我。”
“这蘑菇被炒过了,也不大能看出来本来的样子,所以麻烦不了别人,只能麻烦你。”陆清清耸肩道。
“好吧。”邓修竹说罢就要走。
“你等等,先去厨房看看。”陆清清拦着道。
邓修竹停住脚,点点头,听话地去了厨房,当时炒这道菜的厨子也找到了。
厨子哭着道明自己的清白:“草民真不知道这菇会有毒,平常都是洗菜王二把菜给我备好放在锅边,我忙起来的时候也不会注意这蘑菇到底什么样,直接下锅快炒然后起盘,接着做下一道。”
“还有蘑菇么?”邓修竹问。
伙计忙领着邓修竹去看,那边还有一筐没收拾好的蘑菇。邓修竹悉数都倒在地上查看,然后对陆清清等人摇摇头,“没有,看来是有针对的下毒。”
“那王二呢?”陆清清又问。
“王二?”老鸨讶异了下,“他不是说今天肚子疼,告假回家了么。”
“是么?”厨子愣了愣,“可我今天看到的的确是王二。”
陆清清立刻跟老鸨要了王二的住址,派人去查。因住的不远,不多时,高奇等人便骑着快马回来了。
“家里没人,衣柜里的衣服都不见了,但被褥家具之类的大件都还留着,像是匆忙逃走了。”高奇皱眉回禀道。
“那看来必然是这个王二下的毒了。”招财叹道。
陆清清没说话,和宋言致对视一眼,随即二人就一同前往京都府。陆清清命人搜查了艾双周的寝房和书房,随后就有人在艾双周桌案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寅正陆家客栈天子三号房,要事密谈,勿带人”,纸条最后的落款是“秦”。
陆清清怔了下,然后惊讶地看向宋言致,“这个秦该不会是指你?”
“是我。”宋言致道,“我和人通信的时候,若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会在落款留个秦字。不过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官贵之间都清楚。”
“看来是有人想故意诬陷你。”陆清清沉着脸琢磨道。
宋言致:“是。”
“这纸条上的字……勾这一笔很有特点,有些眼熟。”陆清清打个激灵,随即叫人把自己昨天收到慕温良的那个纸条拿过来进行对比,果然两种字的字体虽然不同,但勾的特点却很相似,“这肯定不是巧合。”
“但却不能仅凭一个勾,就说这纸条源自于慕温良。”宋言致陈述事实,转即关切地看着陆清清,她倒是有些担心陆清清因此激动而生气。
出乎宋言致的意料,陆清清并没有多愤怒,反而像是失魂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前方不作声。在宋言致看来,这般模样的陆清清怕是比生气发怒更让人心疼了。
“不然就简单地方法解决,只要你一句话。”宋言致道。
陆清清眼珠动了下,随即抬眼仰望着宋言致,“你说什么?”
“替你报仇。”宋言致低头心疼地看着陆清清,下巴几乎抵在陆清清的额头,声音很轻地似呢喃一般,“你指哪儿我杀哪儿。”
“我们回去吧。”陆清清保持低着头,没去看宋言致。她匆匆在前走,先骑马奔行,宋言致紧随其后。
至宋府后,陆清清跳下马就匆匆往里走。宋言致知道她心情很好,忙跟上,又生怕她走错,快走几步去拉她。
“清清。”
声音未落,下一刻宋言致就被抱了个满怀。
“我今天不想回家,能留在这么?”
“求之不得。”宋言致手缓缓抬起,犹豫了下才落在陆清清的背上。
孙长远见状忙退下,这就去命人好生安排陆姑娘的房间,务求精致舒服,可不能让他们家王爷在首富夫人面前丢了脸。
陆清清在睁眼的时候,觉得眼皮有些疼,但精神很好,起身后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宋府。屋里已经点了烛火,忽听到翻书声,转头搜寻才见坐在窗边的宋言致。
“醒了?”宋言致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
“我怎么会睡着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有人能哭着睡着的。”宋言致淡淡笑着。
“怪不得眼睛疼,”陆清清抬手要揉眼睛,被宋言致一把抓住了手腕,“别揉,越揉越红,我叫人准备了冰块。”
宋言致随即去把布巾缝制的冰袋取来,递给陆清清。
“让你见笑了。”陆清清仰头,敷眼睛。
“自家人,有什么见不见笑的。”宋言致看着陆清清此时的模样还真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勾起嘴角,“饿了么,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哪有胃口。”陆清清随口回道。
半晌后,没听到回音,陆清清有点怕了,身上的汗毛立刻竖起来,但她不敢把眼睛上的冰袋取下,只是颤着声音问,“你在么?”
“在。”宋言致道。
陆清清听到声音后,顿时松了口气,卸下全身的紧张感。
“听说你不能一人留在屋内,”宋言致停顿了下,语调渐渐发沉,“是跟你爹娘的死有关?”
“嗯。”陆清清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我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尸体的人,从那之后就有个这个毛病。若是屋子里没有人,我眼前便会不停地浮现那日的场景。”
又是一阵寂静。
陆清清正要开始紧张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本来被冰的发凉的手被一团温热包裹。
“以后你不会一个人了。”宋言致缓缓地说道,声音虽不大,却给人以一种很大的力量感。
“这话真动听,要不是知道你是兔……咳咳!”陆清清猛地低下头,冰袋随之掉落,她也不管了,为掩饰自己的慌乱,侧过身去,用手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知道我是什么?”宋言致盯着陆清清,目光很关切地追问。
“没什么。”陆清清双手举起摆动,用两个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脸,随即她道,“那个我还是回去吧。”
说罢,陆清清就低头找鞋要走。
宋言致起身,一脚就踢开了陆清清的鞋。
“你干嘛?”陆清清激动之下一抬头,刚好和宋言致四目相对,随即她认怂地低下头,干脆光脚要下地,宋言致便一手夹住了她的细腰,把她送回了床上。
“你过分了!”陆清清叫嚣。
“说清楚再走。”
宋言致声音依旧淡定,而且还很悦耳好听。可陆清清甚至自己危难在即,已然没有心思欣赏了,她动着眼珠子琢磨着怎么走,却发现宋言致像老鹰看小鸡一样死盯着自己。
“说就说呗,做人要坦诚,你事情都做了,害怕我说么?”陆清清被逼到份儿上开始反弹,直接反瞪向宋言致。
宋言致眨了下眼,示意她继续。
“你本来就是兔儿爷,还不能说了?忌讳什么,我也没说因为你喜欢男人就歧视你,我这个人很开明的好么。”陆清清干脆一口气说完,见宋言致脸色果然不太对了,心想他还是要面子,立刻继续出言劝慰宋言致,“咱们当初本就是就这件事才讨论成婚,对外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不说,我也肯定会为你保密。但私下里就我们俩,你其实不用这么避讳。咱们一起也算经历了不少磨难,互帮互助挺好的,怎么也算是好兄弟了,或者叫好姐妹也行,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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