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除恶务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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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自己就能跟踪,为何要找一个不懂武功的镇上小孩?这是试探,他觉得我们留下痕迹过于明显,有点儿不信。”孟戚哼了一声,随即道,“一个孩子能做什么,无非是大叫大嚷,过来捣乱,或者往你车轮下面躺。”

马车的帘子刚才飘拂了下,暗中观察的人已经看到了车里是个只穿了白色中衣的人。

“你震退马车避开那孩子,现在是打草惊蛇了?”墨鲤问。

“那倒不至于,只让他确定了你我二人之中必定有位内家高手。这件事,在他发现殷夫子这些圣莲坛之人失踪的时候,不就应该知晓了吗?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人,还把县衙闹得天翻地覆……”

墨鲤无奈地制止了某人的吹嘘。

想想在竹山县之时,薛令君提到孟国师的心有余悸,再想想初次遇到孟戚,对这人出尘之态隐士之相的惊叹,还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刀剑比斗之后的惺惺相惜,察觉到对方或许也是龙脉的暗中欢喜等等。

墨鲤几乎想要对那时的自己说:早点摁,再不摁着某条龙脉就要上天了。

恢复记忆之前的孟戚还有所收敛,还会被沙鼠的原身惊吓到,现在……不说也罢。

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小镇。

镇口的脚店陆续有车夫出来买吃食,昨日路上遇到的商队护车跟趟子手也在其中,他们首先认出了墨鲤的马,神情微变。

他们押镖护车的,最忌讳总是遇见同一拨人。

也许是巧合,也许就是别有用心之辈,多防着才不会坏事。

“货在哪儿?都看好了吗?”

“堆在客栈的后院里,有人盯着,还有头儿他们在,出不了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真出事就晚了。

几个趟子手正要去客栈找镖师,忽地听到尖锐的破风声响。

一支短箭狠狠地扎上了马车厢壁。

街口一静,紧跟着百姓惊叫着四下逃离,嗖嗖地短箭声连绵不绝,像一阵急雨打在车厢上。这是机簧弓.弩发出的,力道大势头足,将马车震得往外倾斜。

“咴!”

拖车的马放声长嘶,撒开蹄子就跑。

紧跟着只见数道人影从镇口一处大屋后跃出,急急追去,带起一路烟尘。

商队的车夫跟趟子手抱着脑袋从躲藏的地方慢慢出来,神情满是后怕,抄刀子的劫匪他们不怕,打就是了,可是这种用违禁弩.弓的他们惹不起。

此刻孟戚沉着脸,虽然察觉到镇口有埋伏,但他也没想到圣莲坛的人会等不及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动手。

墨鲤拂开车帘,里面的殷夫子正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他听得真真切切,那些利箭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其实短箭主要目标是马。

毕竟马死了,车也就拦下了。

只是有墨鲤在,一支都没打中,劲风把马的鬃毛吹得乱糟糟的,像是用马脑袋钻过草垛。

这时封穴的时间到了,殷夫子手脚僵硬,拼命蜷缩身体趴着头都不敢抬,口中咒骂不止。

“不装了?”孟戚语带讥诮。

昨晚把殷夫子抓来的时候,这人只会磕头,满口大王饶命,一个劲儿地装傻。

殷夫子年近五旬,头发隐隐花白,身材发福,他横躺着占据了整个车厢。从昨夜到现在,他几乎都没合过眼,心惊胆战地偷听着墨鲤二人对话。

然而听来听去,他都没有听出什么名堂,除了知道墨鲤是大夫,而另外一个人姓孟,这两人似乎要对付圣莲坛之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口音是太京的,官话很标准,买茶水的时候那个大夫却说起了豫州方言,等到跟车马行的人谈草料价格时,竟然又换成了另外一种口音。

这究竟是什么人?

殷夫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些傻乎乎只会拜紫薇星君牌位的百姓,根本不算圣莲坛的人,真正的教众有名册,而且练有武功。殷夫子虽然在分舵里地位不低,但那是因为他能识文断字,经常接到县城士绅们的名帖,还能结识官面上的人物打探消息,真要说武力他一点儿都没有。

殷夫子也算是有功名,所以除了教众随身携带或自己找的兵器,其他基本都藏在殷夫子家的地窖里,他也曾经惴惴不安,担心东窗事发,如今更是惊惧。

落在官府手中,他还能以不知情、或者受到胁迫为借口脱罪,而这种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压根不在乎他身上的功名,手起刀落就能把人斩了。

“往南跑,那边的县城没有圣莲坛的人。”殷夫子这会儿比墨鲤孟戚还要急,唯恐车被追上。

墨鲤不准备听他的,只是他选择的方向恰好也是南边。

殷夫子松口气,他想要看追杀他的人是谁,又担心伸头会挨一箭。

然后他就听到了舵主从后面传来的冷厉声音。

“再放箭!”

殷夫子骇得面无人色,一迭声地催促:“快,再快些!你们的马为什么跑得这么慢?”

孟戚手中的马鞭一卷,擦着殷夫子的脑袋飞了过去。

“闭嘴!”

坐着他们的马车,还挑三拣四?

殷夫子惊怒交加,嘶声道:“你们来找圣莲坛的麻烦,难道没有事先打听过这边分舵主的威名?这是疯虎拳梁舵主,一拳能将整块的青石打碎,曾经血洗过豫州二十四个帮会,更别提……”

话还没说完,他眼前一花,孟戚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孟戚已经提着人出现在马车侧面,靠轻功与马车并行。

“认一认,是不是你们舵主?”孟戚扳过那人的脑袋,向殷夫子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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