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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言的话一出口,袖子便被一侧的鸿雁扯了扯,回头见鸿雁眼角抽来抽去的示意,李言蹊看了眼靠在一侧的闭目养神的嬷嬷到底禁了声。
她要快些嫁给表哥啊,那样她就能早些将小刀接入京中了。
路上没耽搁,到了傍晚马车便到了国公府,迎门的管事虽然客气但只开了侧门,徐嬷嬷没入过京,不知京中那些纷杂的规矩,却也知道从侧门进有些不妥,来时候望着高门而打怵的心一时间被恼怒所取代,她气得够呛却生怕小姐也气着便劝道:“小姐莫要多想,姑奶奶到底是国公爷的继室,上有婆婆在下有前国公夫人留下的嫡子,如今虽然贵为国公夫人但总有难言之处,小姐切不可因小失大因着小事与姑奶奶生分了去。”
哪个门进李言蹊并不在意,她现在在意的是也不知那位表哥是不是还如小时候那般好说话,倘若不似小时候那般她该如何是好?
管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打眼一瞧便知道那位随行的嬷嬷面色不好,便一边恭敬引路一边解释道:“实在不凑巧,夫人本是要去京外接表小姐的,奈何临时知道今个儿老夫人吃斋归来便先接了老夫人回府了,府里一时间事务繁杂夫人有些脱不开身表小姐莫要怪罪。”
听到这话,忍了一路怒意的徐嬷嬷才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要轻慢她家小姐的意思,不是她多心,实在是因为自打小姐出孝期,国公府迟迟不差人商量婚事给闹的,她实在怕这婚事有什么变故,委屈了她家小姐。
国公府的国公爷姓虞,虞家是簪缨世家,族内盘根节错,按照族谱上数一数这朝代更替了几次这虞家却也屹立不倒,但本朝本代奥援却不多,实有凋敝之相,好在老国公长子娶了先皇唯一的公主,当今皇帝的胞姐嘉平长公主才让虞家得以喘息,老国公长子也顺利继承了老国公的爵位。
皇上与长公主感情极好,念着与长公主的情谊在长公主出嫁之际不但赐下的添箱宝物无数并且虞家在仕子弟皆有进封,这让虞国公府显赫一时,但好景不长,嫁入国公府一年的嘉平长公主临产血崩,留下一子便撒手人寰了。
传言帝悲痛欲绝,更对长公主留下的一子百般疼爱,接入宫中抚养。
皇帝疼爱,可国公府也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啊,那位长公主留下的嫡长子便辗转宫中与国公府中,直到皇帝首肯,国公爷续娶了一个淮南豪绅家的小姐,那位嫡长子才彻底留在了宫中。
国公爷续娶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言蹊的姑姑李氏。
国公府毕竟是皇亲国戚,府宅极大,迈入了内院便有轿子上前,坐上轿子许久才到了内院。
李言蹊一下轿子便有头戴八宝金钗,锦衣华服的夫人携婢女嬷嬷上前,那夫人面容静雅,气质端庄,神色带喜,握住她的手好不亲热:“累坏了吧,本该让喃喃休息去的,可老太太想要见见你,你朗表哥也在。”
福了一礼,李言蹊凤眸因笑弯弯:“姑姑。”
可道是个娇人儿,李氏连道几声好,见她模样精致并无颠簸之相心里多了些喜欢。
对于自己这个侄女她不过见过几次,心里喜欢是喜欢,但到底越不过亲儿子去,之前答应哥哥结亲是因为自己在这府中往来还要靠哥哥接济,哥哥辞世她又不好做反悔的小人让人指摘,但总归心中忐忑,怕自己当年一时脑热做了错事,现在见了面,这么一瞧她这个侄女虽然家世不如贵门女子,这模样可是比京中那些个侯门女子精致得多,多少有些欣慰,李氏便亲热的携着李言蹊一同入了虞老夫人院子的正堂。
李言蹊确实貌美,粉红腮无脂而晕,丹凤眸水润明亮,体态曼妙妖娆,一颦一笑妩媚天成,若论起来这京中确实没有比她貌美可人的,但美貌这东西在虞老夫人眼中却是最为鸡肋。
虞老夫人本就瞧不上儿子续娶了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若不是怕皇上多心,继室所出之子压过嫡孙她绝不会容许儿子娶李氏的,她瞧不上李氏自然也瞧不上这个不知打哪个乡下来的丫头,尤其是看到那狐媚模样心中更有些厌烦,不过为了府中和睦,老夫人还是像模像样的夸赞了两句,褪了一对金镯子。
那样式古朴?的金镯子李言蹊哪里看得上,进入堂中她的所有注意了都集中在老夫人身侧少年身上,与老夫人福了礼说了些话,李言蹊这才含笑,眼眸柔柔润润的正眼看向那少年:“表哥。”
虞应朗是见过这个自小便与自己定下婚约的表妹的,印象中那个绵软的姑娘几年未见却变得如此精致貌美,微微怔神随即点头含笑,抬手还礼:“表妹。”
婆婆与儿子的模样李氏看在眼里,既有晦涩又有喜悦,晦涩的是婆婆仍旧十年如一日的厌烦她连带厌烦她的亲人,喜悦的是至少儿子还算喜欢她这个侄女,那她便不折腾了吧,定下这个侄女既然是府内一致乐见的事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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