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严刑逼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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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巡捕用烧红的火叉子刺进他伤口,立即冒上一股血臭的黑烟来。

陈妖精道:“也不必要他走,你把耳朵凑过来不就得了?”

毕恭心中一盘算:这也好,让王二牛亲眼看见陈妖精出卖“振新堂”的人,也是一记够狠的伏着,便把耳朵俯了过去。

“你说。”

陈妖精没有说。

他一口咬住了毕恭的耳朵。

毕恭怪叫,一掌扫了过去,陈妖精就是不放口,其他的巡捕也七拳八脚的,打得陈妖精耳、鼻、嘴一齐涌出血来,可陈妖精就是不松口。

有人绞上了绳盘,把陈妖精扯起,可是陈妖精就是咬着毕恭的耳朵,要把他也扯了上来。

王二牛看得睚眦欲裂,就是帮不上忙。

毕恭痛得什么似的,只好说:“你放口!你放口!”

陈妖精摇了摇头。

毕恭痛得耐不住,只好说:“你放口,我决不打你。”

陈妖精松了口,毕恭忽地跳开两步,捂住耳朵,怒叱道:“动刑!”

陈妖精闭道:“我早知道你不会遵守信约的了,不过,我倒不饿,不想把你那一只臭耳吞到肚里,坏了我的胃口。”

说到这,陈妖精也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些酷刑,正在扯他的皮、撕他的肉、裂他的肌、拆他的骨。

陈妖精仍然大呼小叫,喊爹喊娘。

王二牛这次却忙不迭地道:“好,好,有种,有种!”

毕恭抚着耳朵,狠狠地道:“我也知道你一向有种。”

王二牛坦然道:“我是好汉,你是小人!”

毕恭恨恨地道:“就算你是好汉,我是小人又怎样?一向都是小人折磨好汉,你痛苦,我开心。我把你整得不成人形,看你如何当好汉!好汉被整垮了,只是个死人,我这种小人却能好好地活着,看着你们这种好汉的骸骨被狗啃,墓碑生青苔!”

王二牛道:“死又怎样?!你迟早也不过一死!我流芳百世,你遗臭千古!”

“去你的遗臭!”毕恭笑骂道,“你死了出名,不如我活着逍遥!”

王二牛道:“难怪。”

毕恭奇道:“难怪什么?”

“难怪陈妖精不肯吃下你的耳朵。”王二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好臭,臭死了。”

王二牛自雨中茅房冲出来,身上还残留臭气,血汗雨渍,全混杂在一起,自然难闻,可是毕恭还没嫌他臭,他居然先骂起人臭来了。

毕恭“嘿嘿”干笑了两声:“那么,我问你的话,像你这种英雄,是抵死不肯回答的了?”

王二牛瞪着眼摇首道:“不对。”

毕恭倒是诧异:“哦?”

王二牛道:“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话?”

毕恭防他和陈妖精一般使诈,但又不得不把任务完成,便道:“只要你好好回答,保准叫你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

王二牛心下一沉,“你们准备把我们关在这儿一辈子?”

毕恭呵呵笑道:“要是你们是清白的,谁也留不住你,只要你肯好好地合作,这儿可不是留人过世的地方。”

“那好,”王二牛道,“你先叫人停手再说。”

毕恭道:“你先说几句实话,我再叫人停手。”

“不行,”王二牛道,“我的兄弟要是受伤重了,我的心便会痛,我心痛的时候,只会语无伦次,一句实话都说不出来。”

“有道理,”毕恭示意手下停止折磨陈妖精,陈妖精只在这几句对话间,已被折腾得像被拆去了骨骼的狗一般,左手五指,有三只指甲被掀起,鲜血淋漓,右眼球满占血丝,眼睑被打得翻肿了起来,左眼则又青又肿得像一枚胡桃核,鼻骨被打断,右手腕臼折断,一名狱卒正把一根七寸长的锈钉插入他的肛门里,毕恭叫停的时候,长钉已没入了几近一半。

毕恭摸摸伤耳,“你说吧!”

王二牛长吸一口气道:“你问吧。”

“你是‘七大寇’中的一员?”

“明明是‘七大侠’,什么‘七大寇’!”

“你来我们公共租界的事,你的结义兄弟沈虎、方可飞、狗狗他们都知不知道?”

“知道。”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是来看柴依琳的。”

“柴依琳?就是柴少云的义妹?”

“也就是我们大伙儿的义妹。”

“你是来看她的,还是来见她的义兄柴少云?”

“我为什么要见她的义兄?我又不认得柴少云!”

“现在你认得了?”

“当然。”

“有什么感想?”

“有什么不敢想?”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然,你的朋友可有苦头受的!”

王二牛闷哼一声,却听那边的陈妖精居然还能挣声叫道:“大水牛,你别担心,我痛得呼爹唤娘,但绝不会叫你别管我不要回答,因为我知道我越是这样叫,你便越不忍心,少不了会为了我把祖宗十八代都出卖不迭了!”

“去你的!”王二牛啐道。

毕恭这下可按捺不住了,疾叱道:“听着,他再胡说半句,先把舌头割下来!”

巡捕们一声齐应,杀气更甚,像随时都准备把陈妖精活生生宰杀掉。

陈妖精这下可吓得伸了伸舌头,噤住了声。

毕恭这才向王二牛问道:“到底是不是沈虎叫你来联络柴少云的?”

“不是。”

“你知不知道,他,”毕恭一指被几名大汉强力按住的陈妖精,道,“是不是小北门的潘红菊派来跟郭山龙勾结的?”

“当然不是。”

“为什么?”

“因为他刚才说不是。”

“他说不是就不是?”毕恭怒道,“你是牛?不长人脑?”

王二牛居然没有动怒,“因为我信得过他。”他反问:“我们犯了什么罪,你有什么权来拷问我?”

毕恭道:“你们跟城里的黑帮往来,就是犯法!”

王二牛道:“那你们又为何不去抓他们,却来抓我们!”

“好,你们俩哥儿,倒是一对活宝!”毕恭嘿声道,“你们别以为不说,那就能脱罪,不管是‘七大寇’还是‘七道旋风’,全都是贼党,我们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让你们在牢里过一辈子,也有一百个理由可让你们丢掉脑袋瓜子。不是我心狠手辣,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施刑的大汉正把烧红的火钳子压在王二牛的伤口上,又是吱的一声响,随而一阵焦臭的气味。

王二牛全身都痛得抖了起来。

“别以为你们嘴硬,这地方,要算我最手软。”毕恭冷笑着,似乎很欣赏王二牛现在的表情,“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好好反省反省,省得后天晚上由毕敬来问你们,那时候,嘿……”

“他要是出手,”毕恭衷心地道,“连你们自己都不能再弄得清楚,究竟谁才是陈妖精、谁才是王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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