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贰章 贵人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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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带刀指挥使,利落打起轿帘,里坐着的是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沈泽棠。

众衙役及舜钰皆跪迎。

周忱神情微凛,暗诧不知来者其意,如今吏部尚书李修新身染重恙,稍有差池,尚书一职必落此人,且他又是内阁辅臣,位高权重,万不得掉以轻心。

如此一念不敢怠慢,他急迎上作揖,沈泽棠着官服,在轿内欠身还礼,含笑道:“今出朝早,听皇上讲起令郎身染怪疾,想来此碰个运气,与大人聊表关切之意。”

周忱谨慎满面,谢答:“劳沈大人繁忙之外掂念,自感于心,只怕小儿此次终是在劫难逃。”言语间,倒底添上几许沉重。

沈泽棠想想道:“我倒认得位医术高明之人,结庐在南山,你若有需,我遣人快马去请,明就能入你府中诊疗。”

周忱摇头婉拒,只说皇上已派太医院御医来瞧过,无需在劳烦他人。

沈泽棠亦不勉强,淡扫过乌门内外,跪拜着的黑压压一众,忽儿道:“知周大人调集刑部全力彻查此案,舐犊之情可解。只提醒一句,五年朝中大审即近,司礼监及三司已收文待备,欲着手审理冤错积案,想必大人不曾忘记。”

周忱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身为刑部尚书,为周海之累,倒把这茬疏忽了,顿时脊背阵阵生凉,欠身诺诺称是。

沈泽棠点到为止,目光已落于他身后跪地少年,穿月白直缀,在一众青衫红带衙吏间,格外醒目,逐命指挥使去提他来跟前问话。

舜钰起身至轿前,才欲跪伏行礼,哪想轿内的人迅速伸出手,竟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的胳臂。那掌中的温度透过单薄锦袖,炙热地渗在她柔软的肌肤上。

舜钰身子止不住微颤,沈泽棠,前世里她就怕他的很,即便现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目光柔和的与她眼神交碰,她依旧心跳如擂,慌张的连他何时松开她的胳臂,都不曾察觉。

“还不跪下参见?”指挥使在旁厉喝,舜钰这才陡醒,忙双膝着地拜过。

沈泽棠原想免他的礼,想想算了!他这么怕他。

刚辨过少年容貌,是容易遭惦念的,连他这种清心寡欲之人,都起了欣赏之意。

“你可是名唤冯舜钰,秦院使的外甥?”他问,声音很沉稳,亦很温润。

前一世里,沈泽棠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能揣摸透他心思的人寥寥,舜钰是其中一个。

他在安抚她!她听得出来。

“正是小生。”虽不知他问此何意,却是不错的自救机会。舜钰不敢抬头,只盯着羊肝漆洒金的轿橼处,半露的绯色官袍下摆,搭手回话:“因接刑部衙吏之命,前来塾堂受询,深感周大人对小生多存误解,还望官爷能秉公办案,早日查出真凶,以正受冤人清白。”

沈泽棠听着,神情不置可否,扫了扫少年胸前衣襟,还留有被人抓揉成团的褶皱,逐看向周忱,语气依旧谦和:“此人由肃州府学举荐,欲入国子监进学,我即为国子监监事之臣,念与他师生缘份一场,若周大人查出他有害人性命之实,万望能知会我一声。”

周忱忙点头应承,沈泽棠这才在轿里坐直身,揉了下眉心微笑:“昊王奉旨进京,约我在鹤鸣楼酌酒,时辰瞧着已晚,便不再叨扰周大人继续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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