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夜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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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的门没有关。

任越身着宽大的白衣站在在门口,晚风轻轻的拂动白衣的下摆,发出阵阵幽幽的声响。

温柔没有在意,此刻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的粥碗中。

只是一碗简单的米粥,乳白色中微微泛着些金黄。

温柔神色忧思,单手托着消瘦的香腮,目光中微微透着淡淡的忧思。

任越看到这一幕,不禁痴然。

此情此景,虽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厨娘,为何会有如此的感伤……

任越心中顿觉异样。

“温姑娘。”任越轻轻唤了一声。

“任公子,您好了?”这一声轻唤,似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将温柔的神思拉回。

“嗯,有劳温姑娘。”任越揖礼,随即迈开一脚,缓步移入厨房内。

“哦,方才任公子喝醉了,小女子煮了些米粥,想必能稍微舒缓一下公子腹中的不适。”温柔见任越就那么慢悠悠的进来,面色上微微有些惊慌,刚才寝室内的一幕,那光洁的背影,像定格在了头脑中,挥之不去,越是不想去想,偏偏越是不断的重现。

“我……喝醉了?”任越有些讶异。

毕竟,凭他的酒力,盛尧山那一坛西风酒,虽是浓烈,可还不至于醉倒。

哦,对了,刚才在外面,起风了。

任越慢慢回想着之前的一幕。

零散的片段,琐碎的拼不成篇幅。

貌似自己说了什么,貌似面前的这个姑娘。握着自己的手,哭了……

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任越使劲的回忆着,却似水中捞月,月影斑驳。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头疼,只是头疼。

任越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任公子喝粥吧,待会您先去歇息,看样子松涛先生他们应该快到了。”温柔抬头望了望天。月色正浓。

“无妨,我在此等候大家。”任越轻轻整了整宽大洁白的衣衫,从容的坐在了厨房的桌椅前,单手扶着瓷碗,一勺一勺慢悠悠的品尝着温柔精心熬煮的米粥。

胃里空空,又被烈酒烧过,真心的难受。

这碗普通的米粥,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温热的。暖着自己微微作痛的胃部。

粮食的香醇。微微的冰糖的甜意。一丝一丝滋润着任越有些伤到的肠胃。

从来都有这种感觉,仿佛是一个游荡了许久的旅人,行走在陌生的地方。身边陌生的脸孔行色匆匆,只有那一人。在人群中,在黑暗里,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那光,仿佛让人意识全无,只是跟随着,跟随着,待到停下时,却化作面前一碗普通的米粥,暖心暖胃,柔柔的抚过人心中最脆弱的却从不示人的一处伤痛。

“这房子!还真是大!”正当任越沉浸在品粥的记忆中时,院外一阵喧闹吵杂,继而夹带着人声、马蹄声,稀里哗啦的就那么进来了。

“哼,盛尧山!”任越清楚的分辨出了那个声音。

今晚的一切,全因那个莽夫而起!

任越心中微微有些恼怒,此刻最后一口粥刚好吃净。

“公子,您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跑来了!”小安子焦急的挤了进来。

“哦,我看天色不早了,就先来安排一下,大家赶路辛劳,还是早早歇息的好!”任越绝口不提今晚之事,只是换了个借口。

其实,原本他也是有意要将松涛先生等人安顿在这处府宅的,只是今晚,这般巧合,入住府宅着实有些着急和荒唐了。

“难得任越盛情邀请,我等也就客随主便了,今晚就先在此落脚吧,凡事明日再议。”松涛先生到底是老人家了,赶了一天的路,多少有些疲惫,更何况他与任越本就师徒,也就没那么讲究客气。

“老师,您且这边请。小安子,你带其他人去安顿一下吧。”任越轻轻搀扶起松涛先生,又叮嘱了小安子。

“是,公子。不过,您真的没什么事吧?”小安子凑了过来,轻声附耳,只是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明明好好的在成福记用餐,中途公子出来透风,怎么后来乔子章急火火的跑了进来,说是任越让他带大家去省城的府宅。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无事。”任越也不多做解释,此刻他依旧是一身洁净的白衣,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样子乔子章是什么都没有说,真是万幸。

一想到这,任越转身之际,余光犀利的寻找着隐没在人群中的乔子章。

这会儿,乔子章的目光正好和任越的相对。

于是,一个笑靥盈盈,一个心知肚明,一种默契在两股眼神的交汇中,达成了一致。

这是一个谁也不能说出的秘密。

只是,此刻,还有一个人,却是神色慌张。

盛尧山故作镇定的望着任越。

这个娘们家家的换好衣服了啊!

看来是不会将今晚之事说出去了,怪丢人的,唉!都是我不好!

盛尧山觉得内心有愧,那一身吐的,换做任何人都得炸了毛。更何况是那个挑剔成性的无双公子!

看到任越搀扶着松涛先生离去,似乎丝毫没有要和自己理论纠缠的意思,盛尧山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改日一定请这小子喝酒,当面赔个不是。

折腾了一天,又折腾了一夜。

在省城的任府内,似乎每一处都安静而平和。

温柔独自一人躺在这个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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