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1 / 2)
年节将近,正是各家各户亲朋往来之时,接上车、马、轿子络绎不绝。白家之中,王氏的亲戚多在外省,就是偶有人登门拜访,也是在园子里面招待,甚少会请人到桃香院中去。白安玙不便出门,便干脆在院后的书房里面扎下了根,每日也不出门儿,倒是清静得很。
白安珩头天回京,次日便又去了宫中,皇上金口玉言,道其在合县劳苦功高处事得当,回京后便留任户部,任户部侍郎,不必再外放了。
这消息可乐坏了甘氏,头两年那般的担惊受怕,如今总算换得三年安稳在京的日子,若不是之后大皇子跟五皇子的事情,如今她便可心满意足的含饴弄孙不问世事了。
得了这个消息后,登门道喜的人更多了,再加上年底亲友往来,热闹非凡。
正月初二,各家各户正忙着拜请访友的事情呢,忽的,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了。于是,呼啦啦,京中原本正热闹走动着的官宦人家,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了,就是原本预备请席拜宴的,也都一下子悄没声息,只把该走的礼走了,余下的,全都小心翼翼的等着宫中的消息,不敢有丝毫高声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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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找到着庄汝?!”宋裕慈心中一惊,猛的要从椅上站起来,可人还没站直,就脸色一僵,手往后腰处扶去。
报信的护卫垂着头,却正把他手上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只道:“正是如此,宋爷,殿下吩咐小的们还有事呢,就先告退了。”
宋裕慈寒着脸点了点头,任那护卫退了下去,自己则小心再坐回椅上,坐下时,“咝”的一声轻抽了一口凉气。
这些护卫、早前的那些暗桩,在自己身上尚有官职之时,好歹还对自己有几分敬意。可如今自己孝期未结,就只能住在大皇子府中,连大门都不敢轻易出去,时候一久,便难免被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轻忽。
若在以前,大不了不理会这等小人便罢了。可奈何,自己如今行动不便,怕出门再遇上熟人,到时自己的仕途可就完了。如今,外头的消息全要靠这些人来打听。大皇子偏又是个最没耐性的,有些什么事情,自己便是问了,他也不耐烦说。外头的消息密报,又不是自己每回都能得见的。如此一来,就有些个消息不灵了。
就如庄汝这事,之前虽知他去了合县,后又有一阵子没联络上,可大皇子那里事忙,只顾着跟五皇子那里斗气了,就把这事丢到了一旁。若不是自己隐晦提了几回,他也不会特意叫人去打听到——反正突厥人都打过合县了,这会儿又被吴奇然给打了出去,那庄汝是死是活,大皇子都懒得理会。就算他还活着,叫大皇子找着了人,指不定也会干脆给他一刀痛快呢!
“庄汝遍寻不着……到底是躲起来了?还是死了?又或是……”宋裕慈皱着眉头思索着,那等无常小人,无论是何结果他都并不意外。可要是他死了、躲了,倒也好办,可怕就怕,万一乱军之中,再叫人给拿了?又或他干脆把这些个事情邀功报到五皇子那里……不会、不会,他那通敌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他没那么傻。
“殿下呢?”这事还得再细查,再一个,还有之前铺下去的一些事情,也要再同大皇子商量了自己才好施展。想着,宋裕慈便叫了个平日在大皇子身边伺候的小厮问了一声。
那小厮咧嘴一笑:“殿下不是一早就入宫去了?万岁这几天身子不好,咱们殿下自要在床前伺疾。宋爷,这会儿天色还没暗下来呢,急也急不来的,不如,小的给您打水,你先沐浴更衣?等咱们殿下来了,也方便呐?”
宋裕慈脸色一变,险些就要发作,忍了忍,这才一甩袖子,转身回到屋中。
那小厮见他进去,才偷偷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是当官儿的呢,一样的卖屁股,整夜整夜勾的殿下不出屋儿!”说罢,又瞪了一眼那边宋裕慈进去的大门,自己去找人摸牌消遣去了。
这一府的肮脏恶臭!
静静站在窗前,宋裕慈暗运了运气,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若有半分奔头,他早就弃了那个草包!奈何,他同大皇子一系牵扯太深,便是想如今抽身退出,只怕也是不易。
不,抽身自然好抽,可自己这些年下的这些个功夫,可就全都白白糟蹋了!
再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把胸中怒火压了下去,如今自己要官没官,要职没职,原本依仗着的赵茹岚,现今更是连面都见不着,自己那个儿子,更是连他长得是什么模样自己都不记得了。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死死拽住那唯一能拽的!
静静站在窗前,直到外头天色转暗,院门口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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