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独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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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初看着侍女递上来的香樟木的傩面具,伸手接过,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慈眉善目的傩婆面带微笑,造型典雅,漆彩华丽。

她有点好奇,随手将傩面扣在脸上,声音从面具下面传出来,瓮声瓮气地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回公主,是大都督身边的一个管事。”

灵初心里咯噔一下,抬手将傩面揭下来。琉璃一样的眼睛睁圆了,看看侍女,又看看手里的傩婆面具。

萧确为什么要送她这么个玩意儿?这是跟她翻旧账的意思吗,提醒她不要忘了以前的事?

灵初有些不安,想到昨天寿宴的事,招手将玉娘唤道自己的身边,问道:“昨天我喝醉以后,只记得在寿堂的侧间歇下了,后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玉娘迟疑地看她一眼,终还是凑到她耳畔,小声道:“公主昨晚在侧间里小憩,本来是婢子在旁边照料。后来大都督来了,命婢子等人退下,婢不敢不从。大约过了两刻钟,宾客将散的时候,婢见天色不早,斗胆上前敲了敲房门提醒。大都督没说什么,开门将公主送了回来。那时候公主酒还没醒,婢子见无事,就伺候公主歇下了。今日公主没问,婢怕惹公主烦心,也就没有提。”

灵初确实说过让玉娘等人少在她面前提萧确。

玉娘说完,看了看灵初的神色,心里也有些忐忑,又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灵初手撑着头,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昨天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会儿萧确会让人给她送来这个面具。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傩面递给玉娘:“没什么,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玉娘应是,转身退下。

……

第二天是灵初和谢无忧约定见面的日子,上午的时候谢无忧便亲自来都督府请她了。两人带着侍女和护卫一同出门。

灵初头上戴着幂篱,素白的轻纱从顶部一直垂到颈下,遮住了头脸及上半身,风吹过的时候纱幔轻轻飘动。

走过都督府外的一条街,灵初转过头来,隔着幂篱的轻纱看向谢无忧,问道:“我们今天去哪儿?”

谢无忧也回看她一眼,少女的脸在纱幔下影影绰绰的,有一种朦胧的美。

她恭敬地道:“公主听说过不惑居吗?”见对方显然不解的样子,继续道,“那是长安最大的产业,各式经营都有,也是贵族人士常去的消遣地,所以今天想请公主一起去看看。”

既然是她常去的地方,听起来又很热闹的样子,灵初便稍稍放下心来,跟着她一起向长安城的东大街走去。

两人踏进一间宽阔的厅堂,还没往里走,远远地就听见一道吟诵声从二楼的隔扇屏风后面传来。

那是一个男子正在颂诗,话音刚落,一楼厅堂里立即就有人高声叫好。

灵初见此地颇为风雅,心中不禁生了些许好感。

她抬手将幂篱的帷纱揭开,系到了脑后,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二楼,听楼上的人又念了几句他们作的诗。随即目光在一楼的艺舍中好奇地张望了一会儿,除了中原人之外,还见到不少胡人打扮的男女在厅堂中往来穿梭,颇为热闹。

站了一会儿,灵初偏过头去,见谢无忧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公主,那边有我的一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好的。”灵初点点头,看她向着左侧的一个席位走去。

一楼是艺舍,有不少技艺出众的舞伎被邀来此处表演。灵初将目光从谢无忧的身上收回,转头看向前方的台子。

等献艺的女子一舞完毕,灵初才眨了眨一直聚精会神地睁着的眼睛,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

偶然间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灵初定睛一看,却见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在仆从的陪伴下穿过了中堂,径直向着后院行去。

她匆忙转头去寻谢无忧,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男女主果然还是有缘分的,老天都安排谢无忧在这里碰上萧确,肯定是要让他们发生点什么。

然而她转过身去,刚才还在那里跟朋友叙话的谢无忧却不见人影了,倒是跟在她身边的一个侍女匆匆走上前来,向灵初行了一礼,神色抱歉地道:“公主恕罪,我家女郎方才接到家中消息,说是夫人身体不适。女郎心中担忧,便先回去了,没能向公主告退,还望公主见谅。”

灵初有些傻眼,但人家临时有急事,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表示谅解。那侍女感激地望她一眼,再次行了一礼,也转身走出了厅堂。

灵初无奈地吸了一口气,眼角余光扫到通向后院的那条路,看见原先陪在萧确身边的那个侍从走了出来。

她莫名地有些紧张,抬手解开系在脑后的帷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同时转身向外走去。

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跟了上来,拦住了她。

灵初装作不解的样子,隔着帷纱看向那人:“我好像不认识你,找我何事?”

那人放低了声音,姿态恭敬却不容拒绝:“公主,大都督正在恭候,请随小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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