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议事厅中(1 / 2)
玉岩关这几日气氛轻松愉快,全因数次与北汉的对决都打了胜仗。嘲风将军不愧为年少成名的武将,大燕赫赫有名的战神,亏得那北汉的那木亚还想着要跟褚洄一决雌雄,只怕根本就是在班门弄斧罢了。谢家军对这位嘲风将军的敬仰那是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程度,直逼自家主帅谢远。
谢将军本人倒是不以为意,本来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的声名远播超越他这个一把年纪的前浪倒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如今本来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只要盯着自个儿儿子别作天作地地自以为是就能安享晚年了。到底他历经三代帝王,是时候退下来了。
不过这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关外那些北汉人驱逐回北汉,别来招三惹四的。
是的,驱逐。这就是朝廷发下的话。
不是击败,不是俘虏,仅仅是将北汉驱逐出大燕境内,朝廷就心满意足了。
谢远高坐在主位旁,旁边站着自己儿子谢青闻,还有连城。主位之上则坐着一脸漠然的褚洄。褚洄的右手边坐着安静了数日都没有蹦跶的监军冯凭,和武州军副将曾宁宇。
冯凭前些日子和曾宁宇私自出城,带领三万武州守军截杀叶挽一行人的运粮车队,引起了城中谢家军和百姓们的公愤。叶校尉吃辛吃苦地跑到丰州城,从萧羽手下救下了那么多粮,你冯监军不记她大功一件也就罢了,带兵去截杀算是怎么回事?还带着三万人去杀区区五百,仅仅回来两万余人,丢脸不丢脸?
那日在花无渐和朱桓的围攻之下,冯凭硬生生地受了几掌,造成了严重的内伤,一连几天都呆在房中调养生息没有出门,今日刚刚结束闭关而出,脸色仍然苍白难看。曾宁宇的模样就更加惨淡了,那天回城之后,褚洄当即下令,重惩了武州守军私自出城、负伤回城的两万余士兵,人人爆打了五十军棍,以不听军令为由,当天就打死了一百多个个人。其余皆重伤躺在床上下不得地,皮糙肉厚一些的今日才刚刚有所好转。
曾宁宇有心阻止,说的话却半点份量都没有,冯凭又在闭关之中,褚洄视他若无睹,连罚都没有罚他半点,权然当他是空气。曾宁宇当了好几天的透明人,路上见着谢青闻和褚洄等人都是阴阳怪气地对着他冷嘲热讽,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跟冯凭告状,说了那两万余人重伤的情况。
不过伤就伤了吧,总算叶挽是死了,也算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曾宁宇咬着牙在心中腹诽。如今与北汉之战势头正好,应该不日就会班师回朝。在这里人人都当他算不得什么,等到了燕京,他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跟他摆脸子看。
谢远将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尽收眼底,无奈摇了摇头。这个年轻人,心性心智都需好好磨练磨练,若燕京中都是这样的年轻人,只怕大燕迟早要完。他开口看向冯凭道:“如今北汉大军已是强弩之末,老夫倒觉得应该趁着如今的势头追赶下去,彻底打压北汉。”北汉厉兵秣马六年整,结果出了个那木亚这样的蠢蛋,也不知是大燕之幸还是不幸。不过幸也好不幸也罢,驱逐北汉大军只是权宜之计,过不了几年他们就又会卷土重来,徒增百姓困苦,倒不如狠狠打击一番,以求未来几十年的和平。
冯凭冷笑道:“驱逐北汉人是陛下的旨意,并未要求你们做的更多,听凭吩咐就是。更何况,还有丰州的事情没有向陛下和娘娘交代,谢将军和褚将军还是安分守己一些的好。”擅动丰州粮仓的事情还没有跟他们算账呢,还想着趁胜追击北汉大军,真是不知所谓。
主位之上的褚洄表情没有半点波动,只冷着一张脸以指托腮,桃花眼微挑,望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那双勾人的招子为冷峻面容多添了几分诱人的生气。
“冯监军这话好笑,若是户部早些拨款筹粮送来北境,我们又怎么会想到去动丰州的粮仓?还不是因为朝廷无作为……”谢青闻听了这话冷哼道,朝廷拖沓粮草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谢家军这些年还好,更有甚者,他听闻最近几年来自从边关战事将停,陇西那边是半点军饷存粮都不拨,全靠豫王一人撑着才没有倒下。朝廷是有多厚的城墙脸皮才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现在是镇西军,难保日后不会轮到他们谢家军来。
“放肆!”冯凭哼道,“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规矩,陛下和娘娘也有自己的思量,你一届小小武官,莫要仗着自己父亲是谢家军的主帅就胡言乱语,当心祸从口出!”
“青闻,退下!”谢远微微眯起眼。谢青闻所说的自然也是他的想法,如今是忌惮镇西军,难保将来不会动谢家军。三十年前楚家的惨案还历历在目,自古以来兔死狗烹的事情不是没有。丰州粮仓的事情打死也不能屈服,就算此时是叶挽所为,他谢远也愿意在后负责,就当是给朝廷的一个警告了。谢远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褚洄,叹了口气道:“丰州的事情老夫自会向朝廷告罪,还不需要冯公公担心。只是与北汉一役,还请冯公公再请示一下陛下,是否当真就适可而止。”
丰州粮仓的事情就算是杠下了他还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不得已而为之。打仗的事情若是一意孤行,就有抗旨之嫌了。
不等冯凭开口,曾宁宇先行阴森道:“陛下和娘娘的旨意已下,自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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