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我就是你的家(九千)(1 / 2)
清歌捂着不断流血的肩膀,看着剩下的那人。
刚才她已经解决了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而此时她已经没有子弹了,身上中了两枪,左边肩膀的旧伤撕裂,左半边身子甚至已经痛到麻木,她现在根本就是强弩之末,那人的手上却还拿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清歌的脑门。
“夜小姐,其实我们无意与你为难,你只要将U盘交出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那人看都没看一眼同伴的尸体,只是看着清歌。
清歌眼波微微流转,没有开口,他们已经认定了东西就在她手中,她解释再多也是无用,而她想要知道的不过是父亲出事跟他们是否有关系。
“我可以将东西给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几件事要问你。”清歌淡淡开口,即便此时她已经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依旧站得笔直。
那人眉眼动了动,“你说。”
“我父母和姐姐是否在你们的手上?”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却又像是清歌的幻觉,“你将盘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和姐姐的下落,至于你的父亲,他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飞机失事上。”
“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要的东西呢?夜小姐,其实我这也是在帮你,那东西放在你这里,给你带来的不过是无尽的麻烦,但是你若是将东西交给我,那么麻烦自然转移到了我这里,就就安全了,然后你还有时间去找你的母亲和姐姐,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清歌淡笑,似是嘲讽,“你不告诉我我父母和我姐姐的下落,我是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的,谁也不是傻子,我父亲留给我的U盘是我的筹码,你以为我会轻易交出来?”
那人眼神一变,子弹瞬间射进了清歌的左腿上,她再也站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她的脚下汇聚了一滩鲜血,都是她的。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不交出东西,你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那人指了指已经死去的五个手下,眼神狠厉。
清歌低低笑开,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却让那人越发懊恼,他蹲下身,将要将清歌带走,只是刚靠近清歌,就见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往他面门而来,他下意识躲开,这才发现清歌的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把匕首,不大,但锋利。
清歌见一击不成,拿着匕首的手已经再一次攻击过去,短短时间内,两人交手了几十招。
那人是个练家子,身手不差,清歌若是没有受伤前,对上这这个人赢得毫无悬念,但是此时的她,根本就是强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身上已经添了新的伤口。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凌厉,男人应付地也不轻松。
男人的手肘狠狠击在了清歌的旧伤口上,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男人瞬间明了,接下去的每一招几乎都往清歌左肩膀的伤口上招呼。
没多久,清歌就被男人狠狠踹在了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鲜血浸湿了,鲜红的血液染在暗色的衣服上,衬得衣服的颜色更加深,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
清歌趴在了地上,她想站起来,但已经没有力气了,男人的脚踩在她的手上,捻了捻,清歌咬紧牙。
“真是个硬骨头,但是没关系,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他蹲下身,一把抓住了清歌的头发,她的头发虽然短,却不是板寸,被男人这么一抓,顿时整个头皮都被纠起来了。
男人迫使清歌抬头,阴狠地看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我要的东西,不然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就保不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上拿着匕首,正是清歌用来攻击他的那把。
清歌嘴角轻扬,“你可以杀了我。”
男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夜小姐,其实只要你死了,就没人知道那个U盘的下落了,那么U盘是否找到也就不重要了,你说是不是?”
清歌不吭声。
“不过我还是希望夜小姐能交出那个U盘,毕竟这个世界上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个死物赔上自己的命根本不值得,你说呢?”
清歌依旧不吭声,那人也不着急,匕首轻轻贴着她的脸颊,划了一刀。
清歌只感觉到脸上有微微的刺痛,她只是皱了皱眉,瞬间恢复了平静。
男人见她这样都不为所动,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怒气,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清歌晃了晃脑袋,眼冒金星。
“你最好杀了我。”清歌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淡淡说道,语气不狠厉,甚至透着虚弱,但眼神却透着狠意。
男人笑了,站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看你的样子也不会将东西交出来了,那么我就满足你吧,送你下去陪你那死鬼老爹。”
清歌眨眨眼,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的害怕,此时唯一想的竟然是靳修溟。
好可惜啊,再也见不到她家靳医生了。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清歌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她刚才好像看见她家靳医生了,能在临死前还看见他,哪怕是幻觉,她也满足了。
靳修溟没想到自己赶到夜家看见的竟然是如此画面,他目眦欲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拔枪射击,男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看也不看,飞奔过去,却不敢伸手去抱地上的那个人儿。
她躺在血泊里,身上多处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毫无生机,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他颤抖着手,轻轻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下,还好还好,还有呼吸,他伸手抱起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清歌,我来了。”
冷一飞跟在他的身后,直接挥挥手,让人将那个男人带走,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竟然将清歌小姐伤成这样,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便宜地死了。
冷一飞跟在靳修溟的身后离开了夜家,这里自然有人来处理。
靳修溟抱着清歌去了最近的医院,也幸亏夜家的地理位置不错,周边的配套设施齐全,才不过短短十分钟,清歌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靳修溟换上了手术服,冷一飞拦在他的面前,“少爷,交给其他医生吧,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手术。”靳修溟自己都是满身伤,这种状态下给清歌做手术,他担心两个人都不能活着走出手术室。
靳修溟只是淡淡地扫了冷一飞一眼,冷一飞往旁边退了一步,眼睁睁看他走进了手术室,步伐坚定。
靳修溟看着躺在手术台上,脸色几近透明的清歌,眸光轻颤,他走到她的身边,俯身,轻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清歌,我会救活你。”
他的手很凉,浑身的温度就像是被清歌带走了一般,手微微颤抖着,尤其是在看清了清歌身上的伤口时,那颗心像是被人挖出来,又碾碎了一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双眸紧闭,呼吸微弱的清歌,吸了一口气,“手术刀。”
他伸出手,护士将刀递到他手中,他握住,稳如磐石。
他不再去清歌的脸,甚至忘记了躺在床上的这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专注而快速地给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冷一飞带着人站在手术室门外,除了医护人员,一概不许人靠近手术室半步。
这一等就是将近十个小时,从天黑等到天亮,随着时间的逝去,冷一飞渐渐急了,靳修溟从暗室里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陵市,就连身上的伤口都没好好处理,现在已经进去十个小时了,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就在冷一飞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人却不是靳修溟,而是其他医护人员,一脸的惊慌失措。
冷一飞脸色一变,直接冲了进去,就看见靳修溟此时正躺在地上,意识全无。
“少爷。”
**
京都。
冷希瑞不可置信地看着杜君扬,“母亲,冷景瑞竟然跑了?你不是说他一定跑不了的吗?”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满。
杜君扬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希瑞顿了顿,那丝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声解释,“我担心冷景瑞跑了之后会对我们报复。”
他们这样对待他,换做是他,也是要报复回去的。
杜君扬也懒得跟他计较,“现在人已经跑了,再计较这个已经没有意义,现在先把人找到是正经。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找,甚至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找他,知道吗?”
冷希瑞点头,这点不用杜君扬提醒他也是懂的,想了想,说道:“母亲,你说他会跑到哪里去?”
杜君扬皱眉,这也是她头疼的地方,“应该是去Y国了。”清歌是在Y国失踪的,按照她那个儿子对她的在乎,肯定是去找她了。
想到这里,杜君扬只觉得更加头疼,“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要记住,冷景瑞是自己离开的,从选举结束之后就离开了,懂吗?”
冷希瑞点头,尽管对靳修溟逃走了一事依旧放心不下,但是这件事还不是最让他头疼的,就算靳修溟此时回来又如何,他已经是夏国的君主了,他难道想篡位不成?
“母亲,陈震那个老匹夫应该怎么办?”冷希瑞还惦记着上次陈震没有站在他这一边的事情呢。
“再过段时间,找个理由将他赶出内阁,三个月后吧,你现在刚刚上任,不能太过急切。”
“好。”冷希瑞应声,“但是这个什么理由呢?”
杜君扬看向他,眸光含着丝丝凉意,看得冷希瑞很不自在,“希瑞,现在你已经是夏国的国王了,夏国的所有事情都由你来负责,你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找我。我迟早是要走的,你还能靠我一辈子?”
冷希瑞讪讪,“母亲,我知道了。”
杜君扬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等到冷希瑞离开了,她才走进了卧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冷景瑞应该是逃往Y国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别忘了,我们才是同盟,我心狠,呵呵,我若是不心狠,希瑞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需要尽快找到冷景瑞的下落,他是个隐患,找到之后不用要了他的命,毕竟是我儿子,交给我就好。”
她挂了电话,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月色,寒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她却并不觉得冷。
“景瑞,我真是小看你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你呢?”
**
东陵市私人医院。
靳修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清歌,冷一飞见他从床上下来,连忙站起来扶了一把,“少爷,你自己伤的也不轻,先好好休息一下,清歌小姐那边一切正常,我已经让人去守着清歌小姐了,一有动静就会来通知我。”
靳修溟没有理会他,拔掉手上的针就往外走,冷一飞拦不住,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靳修溟去的时候清歌还在昏迷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给清歌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已经有人给她换过药了,身体的各项指标也很正常,微微放心,坐在了清歌的床边,手握着她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
清歌这次受的伤很重,可以说是伤上加伤,他要是再晚来一点,即便那人不开枪,清歌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靳修溟形容不出看见那一幕时,心中是何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旧是一身冷汗,他一脸后怕地盯着清歌的胸膛,她的胸膛正微微跳动着,证明她还活着。
靳修溟轻轻俯身,将脸颊贴上了她的,轻声而温柔地开口,“以后不能这样吓我了知道吗?再有一次,我怕是要心脏病发了,到时候咱们就真的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清歌没有任何反应,靳修溟直起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温柔了眉眼。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清歌看不清面前的方向,她不知道在哪里,又该往哪里去,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么熟悉,那么温柔,她自己辨别了一下,眼睛一亮。
“爸爸,妈妈,姐姐,你们在哪里?”她大声呼喊,却无人回应,响彻在耳边的依旧是他们的呼唤。
“清歌。”
清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是前方雾气弥漫,她根本看不清道路,脚下是崎岖不平的路,她跌跌撞撞,走得艰难。
终于,她看见了一扇门,她的父母和姐姐正站在门前朝她招手,她眼睛亮晶晶的,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冲着他们挥挥手,加快了脚步。
“清歌。”一声低沉磁性的呼唤钻进了耳中,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是谁?是谁在叫她,那么深情,那么温柔。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她举目四望,可是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也没看到,就连那扇门和父母的身影都消失了,她顿时急了,往那扇门的方向跑去。
“清歌。”又一声响起,比刚才那一声更温柔,含着思念与痛苦,她的心抽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清歌。”那人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每叫一声都让她的心抽疼一下,她的手捂上心口,忍不住顺着声音往回走。
眼前的雾气渐渐消散,清歌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身影,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清歌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她微微歪头,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人,正握着她的手,头枕在胳膊上,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眉眼温柔了几分,没有想要叫醒他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靳医生,还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靳修溟睡得不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眸子,他一愣,眼中的凌厉瞬间被温柔取代。
“醒了?饿了没有。”靳修溟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问道,只是开口,就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地不像话。
清歌轻轻摇头,近乎贪婪地看着他,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那先喝点水好不好?”靳修溟柔声哄着她。
清歌微微颔首,靳修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水温,刚好。他小心地将人扶起来,喂她喝了小半杯水就再不肯给她多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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