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逸待劳(1 / 2)
第十四章以逸待劳
大漠之上,原野莽苍,广漠无垠。草青、天碧,景色优美。
“得得!”
一阵杂乱的蹄声,打破了大漠的宁静。不计其数的东胡人,骑着骏马,仓惶南遁。他们脸上带着惊色,不时回头,仿佛后面有死神在追杀他们似的。
“甩掉匈奴了?”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裘衣皮帽,个头极是高大,满脸络腮,乍一看上去,极是威武。然而,他脸上全是惊惶之色,满眼的惊惧,和威武搭不上边。
他正是鲜卑慕容一族的首领,叫慕容渊。与他一起南遁的,是慕容残部。自从被侯产儿攻击以后,慕容一部魂飞胆丧,整日里除了逃命,仍是逃命,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禀大人,甩掉了!”
一个亲卫大声回答,话声中透着兴奋,满脸的欢喜之色,瞧他那模样,恨不得引吭高歌一曲似的。
这些天,慕容残部一直在惊惶中度日,匈奴就象甩不掉的牛皮糠,粘得牢牢的,他们逃到哪里,匈奴就追到哪里。有时候,他们刚刚烤好羊肉,匈奴就杀到了,只得扔掉烤好的羊肉,饿着肚子逃命。匈奴根本就不用动手,只管吃现成的羊肉,饮温好的马奶子。
有时候,他们刚刚睡着,匈奴又杀到了,只得仓皇而遁。
时间一长,个个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是匈奴杀来了,自个吓自个,往往吓得半死。
“呼!”慕容渊长舒一口气,不乏欣喜的道:“总算是甩掉了!甩掉了!”
“大人,我们去哪里?”亲卫试探着问。
甩掉匈奴固然让人欢喜,可是鲜卑山是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成了匈奴的天下。如今的慕容部,已经无家可归了。
“朝南走吧!”慕容渊略一沉吟:“汉军怎么还不来?大王不是派人求援去了吗?”
慕容部一直在逃命,与外界几乎失去了联系,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东胡已经灭亡,东胡王成了亡国之君,给送去长安了。
“汉人也太慢了!”亲卫抱怨一句。如今的他们,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汉军身上,汉军迟迟不到,这让他们很不爽。
“隆隆!”
如雷的声响传来,慕容渊第一反应,就是:“匈奴来了,快逃!”
慕容部给匈奴象狗一样追杀,早就魂胆俱丧,一闻是言,无不是打马便奔。
“不对呀?”没跑出多远,慕容渊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沉思着道:“匈奴给我们甩掉了,哪会来得这么快!”
“大人,蹄声是从北面传来的,是匈奴,没错!”亲卫忙提醒。
“是北方!快逃!”慕容渊朝北一望,目力所及处,只见一片乌云垂地。漫天的乌云,好似一条怒龙,对着南方扑来。
从北方追来的,肯定是匈奴,他最后一丝侥幸之心,荡然无存,打马便奔。
逃了一阵,慕容渊回头一瞧。他不瞧则已,一瞧之下,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只见远处一道流畅的水线,正朝他们涌来,他们一阵急赶,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倒是与匈奴越来越近了。
“跑!跑!”
慕容渊拼命的拍打战马,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奋蹄便奔。
情急之下,他狠命的抽打战马,可是,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倒是离匈奴越来越近。
只见北方出现不计其数的匈奴狼旗,在风中舒展。狼旗下,匈奴背负弓箭,腰悬弯刀,打马直追。
匈奴人数众多,不下数万之众,却是阵势整齐,奔驰途中,没有一点乱象。这与数年前,大不相同。长城大战之时,匈奴虽有阵势可言,却远远不能与眼下相比,可以说差得很远。
这阵势,就是比起号令严明的汉军,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狼旗中,一面大纛格外显眼。旗下一员虎将,虎背熊腰,身如铁塔,控马驰骋,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塔,声威骇人。
正是匈奴此次东征的统帅,侯产儿。如今的侯产儿,比起昔年,更加老练成熟稳重,虎目中精光闪烁,仿佛九天之上的烈日般炽烈。
侯产儿背上一张又长又粗的硬弓,箭壶中是又粗又长的劲矢,腰间一把弯刀,兵器钩上一柄粗重的狼牙棒。
他气势威猛,再加上他个头高大,乍一看上去,就象天神临凡,极是骇人。
胯下一匹火炭般的战马,高大神骏,一瞧便知,这是万中无一的神驹。奔得间,就象一轮红日在漂移,格外显眼。
“侯产儿!”慕容渊喉头发出咕咕声,一声惊呼竟是没有冲口而出,吞到肚子里去了。
侯产儿,对于东胡人来说,那是一场恶梦。此人骁勇善战,箭术精绝,死在他手里的东胡勇士不知道有多少,一见到他,慕容渊他们就象见到魔鬼似的,离世界末日不远了,不少慕容部人惊得连打马逃命都忘了。
“那是慕容残部!杀!”侯产儿大手一挥。
“乌特拉!”
匈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的怒吼,摘下强弓,搭上箭矢,对着慕容残部冲杀过去。
万岁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千个万个炸雷鸣响于耳际,慕容渊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要不是他双手紧紧抓住马鬃的话。
“隆隆!”
如雷的蹄声,怒龙似的烟尘,凶神恶煞似的匈奴,慕容残部看在眼里,嘴巴张大,眼睛瞪圆,连尖叫都忘了。
这些天,他无数次给匈奴追杀,就是没有与匈奴如此之近,更别说,还是侯产儿亲自赶到了,他们绝望了。
侯产儿手中的硬弓弯如弯月,三枝箭矢搭在弦上,对准了慕容残部。
“嘣!”
三枝箭矢挟着劲风,对着三个慕容部兵士射去。虽只三箭,却是破空声大作,仿佛数十上百枝箭矢在飞掠似的。
这三个慕容部的兵士,毫无闪躲之力,给贯胸而过,明亮的箭尖透背而出,箭尖上的鲜血,不时朝地上滴落。
“咻咻!”
破空之声响成一片,匈奴的箭矢织成一张张箭网,把慕容残部给覆盖了。
同为大漠上的游牧民族,差别却是极大。匈奴狠如狼,而慕容残部慌如羊,根本就无法抵挡,只是一轮箭矢,慕容部就伤亡不小。
几轮箭矢之后,匈奴收了弓箭,从兵器钩上摘下一根粗壮的木棒,削得尖尖的,锐利异常。这是匈奴最新的利器,铁心树木棒。
匈奴原本是想要汉军那样的长矛,可是,匈奴缺铁,不可能打造出那么多的长矛,只能用铁心树代替。铁心树极为坚硬,经过处理之后,硬度大增,虽然比起汉军的长矛,仍是大为不如,用在战场上,却有奇效。
当年,军臣单于率军西征,就装备了大量铁心木棒,这让西域的国家吃足了苦头。
匈奴排成整齐的战斗队形,一条条木棒前指,虽然没有汉军长矛那般闪亮,却也是极为骇人,就象万千条饥饿的毒蛇似的。
慕容残部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这木棒有多厉害,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自从匈奴东征以来,他们就无数次给这木棒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当他们见到这木棒,那感觉就象刀架在脖上。
这都是周阳的发明,当年用来对付匈奴,却给匈奴学去了,用来对东胡。慕容渊若是知道前因后果,不知作何感想?
“乌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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