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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阮思澄又回头看看心形雕塑,觉得它的造型充满美感,即使不懂的人也能感受得到冲击,问邵君理,“这个雕塑有来历吗?”

“嗯,”邵君理也抬眼望着红色雕塑,“一个艺术大师因为用了扬清一款心脏器械把命捡回来了,就做了个心形雕塑送给扬清当作感谢,被立在这。”

“原来如此。”

心脏上面,一堆东西支楞巴翘,非常狂野非常抽象。

这时阮思澄又发现心形雕塑的底座上被人贴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几个黑字:【禁止带领男女朋友来此约会。】

阮思澄:“???”

“那艺术家管它叫作“keep beating”,“持续跳动”,又有美感,搞得不少员工带着男女朋友过来参观,顺便讲讲破烂情话。安全部门无法忍受,在这贴了一个条子,违者扣奖。”

“噗。”

“走了。”

“好的。”因为实在好看,阮思澄又盯着雕塑观摩几秒,一边走路一边回头,上下打量。

“……”邵君理把右手放在阮思澄的脑袋顶上,一按、一扳,强迫对方回来:“不要耽误时间。”

“……抱歉,走吧。”

一路上到B座33楼,也是顶楼。

这是莲花形状的楼。最顶上,四个长方形的三面是玻璃的房间支棱出去,各转45度,好像莲花几片花瓣,邵君理的办公室是风景最好的那一个。

狭义的总经理办公室外是广义的总经理办公室,设有文秘、会议、公关、宣传等等部门,大约几十号人。

两人一路走到最里,邵君理用指纹开门。

大得离谱。

由黑白灰三种简单颜色构成,外侧是会客区,里侧是办公区。会客区有几个沙发、一张茶几,还有一个大的白板。办公区有一张黑色L形书桌,短边上是个人电脑,长边上有几份文件,三边都是大落地窗,室内十分明亮。

邵君理在椅子坐下,伸手又把扣子解了。

阮思澄在桌子对面稳稳站定,将“弹劾”的文件递去:“邵总,您看这样行吗?”

邵君理把纸页接了,手指修长,一页页翻。在这样的光线中,在这样的角度下,阮思澄能看见对方漂亮睫毛下的阴影。

二十秒后邵君理就通篇读完,还给阮思澄:“没问题。”

阮思澄颔首:“那就好。”

聪明人教,聪明人学,没有太多出错余地。

接着两人又把交提议的细节最后梳理了遍,邵君理也觉得考虑到的问题已经十分全面,应该不会再出岔子,便道:“行了,要是有事立即联系。”

“嗯。”想到一小时后她就被迫要和钱纳正式撕逼,从此无法共存,阮思澄的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既紧张,又伤感。

钱纳毕竟两次在她落拓之时伸出了手。

这可算是恩将仇报。

仿佛看出什么,邵君理抬头道:“阮,我说过,当创业者,为了公司,为了股东,为了员工,你的心要变得冷硬。”

“……”阮思澄问,“怎么才能做到?”

道理我懂。

邵君理手停了下来,似在回忆久远的事:“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见得多了,也就行了。”

阮思澄问:“像您一样吗?”

“对,像我一样。”

“……”阮思澄不甘心,又问,“就没有谁一直都在您身边吗?”

邵君理的语气好像在谈天气:“几次以为有,实际都没有。”

为利益,为理想,为新的人……也就散了。人不可能完全合拍,于是某天各奔前程。

阮思澄想到了在澎湃的下属邢笑佳朱天球,又想到了钱钠,又想到了贝恒,还有石屹立、思恒的各总监、经理……

还是难受。

邵君理笑:“女创业者应该无法接受这些分分合合?今天甩掉钱纳,明天可能就是贝恒,后天可能就是石屹立。”

“不,”阮思澄摇头,“我要做大‘思恒医疗’,在人类对抗疾病的悲壮历史上拥有短短一笔。为此,个人感情都不重要。邵总,我并不是玩玩儿的,我对做大思恒医疗的渴望已经超过对任何事情的渴望。我很清楚自己目前能力不足,但我以后会更努力。”

邵君理用浅棕色的眼珠看着阮思澄,半晌以后才又说道:“希望如此。”

“嗯。邵总,那我回去交提议了。”

“祝顺。”

…………

在阮思澄离开半个小时以后,章锦熹终于成功汇报工作。

最后,邵君理见贴身助理一脸好奇,两片薄唇一启:“你想打听什么?”

“还好,”章锦熹笑,“刚在公司的咖啡厅听见两个女生说……邵总带头违反规定。”

邵君理的眼睛一眯:“我违反了什么规定?”

“就那条,‘禁止带领男女朋友来此约会。’”

“那是——”

“还有……这是她们说的,不是我说的,‘两人互动特甜。’”

“甜?”

“好像是有摸头。”

“???”

邵君理回想了下,自己确实曾把阮思澄的脑袋硬给掰到前面——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什么有的没的——

邵君理的态度冷淡:“她们想太多了。”

章锦熹问:“所有没有甜吗?”

邵君理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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